林四和一顿。
张沐辰除了第一次过来提起要签他的事情，之后几天，就没再说过这件事情了。
他确实不知道张沐辰打算签他的话，准备给他多少钱。
柯春杰见林四和不说话了，又道：“师傅，你想明白过来没有？你要是到了我们工作室，你还是我们的领导，远的不说，就冲着以前的师徒关系，我们平日里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这样不好吗？”
“你就非得呆在这个小破地方死撑着？接一些脑残粉炒CP的小段子？挣那点快钱，然后把最好的这几年全给耽误过去，彻底糟蹋了自己的那点技术？！”
咔嗒一声。
屋子里的另一边，张沐辰摘了耳机。
师傅三人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两位。”张沐辰微笑：“无意打扰你们和前师傅交流，就是看你们好奇一直在问，回答你们一下。”
“林老师这头，已经准备和我签约合作了。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沐辰，是‘GIF小手’平台的短视频博主。我打算聘请林老师做我们团队的首席剪辑师。不过鉴于我们团队这头在工作方面比较无情无义，从来没有给工作人员一个精神缓冲的传统，所以林老师过来，就需要马上开始工作。”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张沐辰伸手拿过被搁置在主机上的合同：“因为我这个团队也是刚组建的，之前没有参照，所以在薪酬方面，也是参考了一下业内的行情临时定的。”
“首席剪辑师，拿我的年薪的十分之一，应该就可以了。他现在刚开始跟我们合作，之前只剪辑过一个视频，所以像其他的各种奖金和分红暂时还待定。单说之前完成的视频剪辑费用......”张沐辰一笑：“如果按照我出片的速度，一个月三条，应该是三百五十万，折合月薪不到三十万。”
业内人士柯春杰和余放听到这个数字呆在原地，脸逐渐绿了。
林四和强忍着，咳了两下。
张沐辰拿起耳机：“顺带一提，我已经为林老师准备好了新的工作室，环境肯定是依山傍水，特别有意境的地方。当然了，地点肯定没有你们的工作室好，但也是环境舒适，设备齐全，绝对不会影响了林老师的创作情绪。你们尽管可以放心。”
张沐辰看向林四和：“还有，那两个鼻烟壶是我一国外的朋友在竞拍会上拍的，一个七万，一个十三万，玩玩可以，别掉地上，上面的珠宝不经摔。”
张沐辰戴上耳机，继续看电影了。
林四和攥着手里的两个鼻烟壶，抬头看向柯春杰和余放：“你们刚......说一个片子给我几万来着？”
耳机里的音量只有30%，可以清楚的听到旁边师徒三人的对话。
直到林四和打发走了两个白眼狼徒弟，张沐辰才摘下耳机。
林四和的情况，张沐辰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张沐辰不善于替人解开心结，也不想探听别人隐私。
林四和愿意说多少，他就听多少，就那么心照不宣的搁置着。
直到这天，屋子里再没有了外人后。
张沐辰终于忍不住道：“既然你有意好好培养他们，怎么当时......”
怎么就没带着他们去拿奖，去博名气呢。
“张老板，你念书的时候，班里是不是有那么一个......”林四和缓了一口气：“不聪明，也没什么天赋，但是学习很认真很努力的同学？”
张沐辰迟疑，点了点头。
林四和道：“我这两个徒弟，就是我见过的圈子里最没天赋，但是却最愿意用功的那个人。”
“剪辑做品全靠死记硬背基本操作，画面组合和配乐调色方面完全没有天赋。但是每天勤勤恳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能坐在电脑前改片子将近二十个小时，不肯挪动地方。”
林四和嗤笑：“笨鸟先飞，说的就是他们。”
张沐辰微微皱眉。
想到王菲菲说的，上一民，林四和进了“刘子一”的团队。
两人合作多年，结果林四和在“刘子一”同资本对上之后，毫不犹豫的伙同团队众人抛弃了“刘子一”另寻出路。
张沐辰当时听完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林四和这个人太认钱，太冷漠了。
但是现在听起来。
事实却并非如此。
林四和的话说的很明白。
他的两个徒弟其实没什么天赋，他却想好好培养他们。
林四和刚跟两个白眼狼徒弟对峙完。
此时身心俱疲。
他伸手按了按鼻梁，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缺心眼的？”
张沐辰没说什么。
林四和自己满不在乎：“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确实眼神不行，看人方面欠缺。就这么两个人，你说我能放心让他们自己去参加大赛吗？那不就是摆明了去受虐嘛？让他们自己接手影视作品？毁人家心血？我得多恨那家影视公司啊！”
张沐辰笑而不语。
“也许是我对他们太上心了，但他们真的挺让人寒心的，总是做一些能炸碎我肺管子的事情......”林四和自嘲一笑：“我都替他们愁的慌，就他们那两笔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他们太急功近利了，以着他们的水平能走多远，我都能预测出来。”
林四和叹了口气：“他们就算拿着我那些原片去混弄片方，人家也不是傻子，何况资源有限，等原片甩光了，他们自然就露短了。我是缺钱，但是还不至于回头跟他们合作，我怕咬手。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这种人。”
张沐辰眼中闪过什么，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林四和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
“所以，他们现在接到大单了，怕自己做不出来，又想回来找我帮忙。我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技术还在呢。灵感这个东西，时有时无的，其实剪辑这活，干的久了，只要一放片子，这手感自然就来了。什么灵感不灵感的，就是做的片子多了，一点点积累出来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