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压力消失了，再也不会受到家族的制约。
陈家覆灭的消息，像是一阵风，吹过了千家万户，直至整片大陆的尽头。
武者江湖，无数人谈论。
“听闻不久之前，那晋武国的陈家族长疯狂地寻找着他的某个女儿，原因是他的妻子被那女儿杀了？”
“这件事啊，我也听说过，看来这些宗武世家的生活也未必安逸太平啊。咱们不必管就行了，这种都是小事。”
“小事？可不止这样，现在陈家被灭族了。”
“什么？”
“一夜之间，就是因为那家主要去找女儿，结果整个家族上千人，被那小姑娘以一己之力杀完了。陈家主堂堂后天武者，死在了一个十二三岁还没发育的小姑娘身上。”
“多少岁？”
听到这话，坐在酒桌对面的某人当场一口酒喷了出来。
“你开玩笑的吧？”
十二三岁一己之力杀千人，灭掉一个家族。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陈家里面逃出来的下人说的。什么仇什么怨啊，上上下下和家族关联的都没了，反而那些奴仆都被放过了。”
“看样子，这里面有段故事啊。”
……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了很多的地方。
当然，多数人只是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大部分的平民武者来说，世家之类的还是过于遥远。
这天清晨。
提起腿，跪在地上的五小姐主动为凝月穿好了袜子，接着又跑去给她端来了刷牙的杯子和洗脸的水。
洗漱完成，擦擦嘴巴，不过几分钟，五小姐就已经将一份包子双手呈了上来。
她蹲在地上，小心地仰着头，看着凝月的脸。
“你……”
凝月望着她，等了一会后，将其中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五小姐立刻欣喜地接过了手，也不顾烫嘴，大口吃了起来。
在经历了前半年后，凝月对她温柔很多了。
这小姑娘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罪的，过去再怎么折磨，她都不跑，只是可怜兮兮地忍受。
每次凝月对她好点，反而会让这家伙很感激。
鉴定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甚至有点病入膏肓的感觉。
在外面，谁对凝月的态度不对，她会主动出手。
半年下来，整得凝月都不好意思再欺负她了。
“我们……就算是两清了吧，以后你是我普通的女仆就行了。到时候给伱一套女仆装，然后……偶尔我不开心地时候，你乖乖被我揍一下就行了，不折磨你了。”
凝月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冰冷的视线，从这萝莉身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可爱的。
“嗯嗯。”五小姐开心点头。
“你是不是……被我虐出感情来了？”
凝月笑嘻嘻地看着她。
五小姐羞愧低头。
感情吗？
很奇怪，明明一开始很讨厌的，但最后确定是凝月养着自己，再想到她当初受过那么多苦难，这时候生气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仰慕强者，而凝月就是这样的强者，高高在上，无比的冰冷，偶尔表现出的温柔，让她感觉到受宠若惊。
有时候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的人生吧。
明明跟着她会很苦，但五小姐就是跟来了。
其实吧……
说哭也算不上，对一名武者来说，正常的战斗都会受重伤。凝月给她造成的伤势，也就是这样的水准。
“来，到我怀里，抱一抱你。”
五小姐立即靠近。
这是半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凝月一反常态的温柔。
确实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陪伴，只有五小姐对自己尽心尽力。
这姑娘现在都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有天凝月离开了她一段时间，把她留在了旅店，反而让这家伙慌得不行。好像不能被凝月残忍对待，反而是更加无法接受的事。
这整得凝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
两个月后，晋武国北部，风芜城。
城主府前。
大批士兵一脸惊骇地广场的前方。
在那边，一名女孩旁若无人地靠近。
“交出来吧。”
望着被众人保护着的城主，她平静地伸出了手，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目光。
面对这步步紧逼，的身影，年过半百的城主终究是叹息了一声，从自己的仆人手里接过了两本厚重的书。
“拿去吧。”
少女来到了面前，将书放到了手中。
自从达到后天武者巅峰后，凝月的实力止步不前。
这段时间，她倒是学习了大量武技，也吃了许多丹药，没少修行，但在修为上，却始终没有任何的进步。
反而五小姐被她时不时一瓶药水，给推到了炼骨境界。
直到这个月，她听说在风芜城中的先天强者去世了。
那位先天乃是某个世家的太上长老，年迈后在城内隐居，于不久前去世。
他的离开，是这座城的巨大损失，也让早就盯上了它的不少强者都闻风而动。
大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太上长老留下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稀有的秘籍。
原以为这是一场激烈的竞争，谁知道一位绝色的少女力压群雄，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其他的所有强者。
其中也包括了两名后天巅峰武者。
“这是什么怪胎？”
被一击打倒的年迈后天武者望着那娇小的身影，脑袋里嗡嗡的。
面对这少女，实力在后天初期的城主也知道自己不交是不行了。
她想要的，竟然是能够进入先天之境的秘法，从这姑娘的年龄来看，恐怕是有史以来天资最卓越的修炼者了。很有可能，在未来武破虚空，离开这个低级的世界。
“还不错。”
当着所有人的面，快速翻完了第一本书后，凝月将其还给了对方。
“怎么？”
城主察觉到少女还过来的竟然是功法。
这玩意才是突破到先天的关键啊，没有好的功法，根本不可能达到那种层次，对方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相反，另外那本丹药的秘典更多只是辅助，它虽然能炼制出修炼和突破的丹药，但成功率太低，对冲击先天的加成也不明显，没功法再多也无用。
“学会了。”
凝月一句话，就堵住了城主的嘴。
学会……了？
不对，你修炼的不是这玩意啊，难不成……只花了这点时间学会了一门功法？
下一个瞬间，少女掌心一弯，一团灵气凝聚的球体漂浮在了上边。
虽然看不真切，但现场的强者们都感受到了。
【虚象功法绿）】
是那位先天强者的能力。
她真的学会了，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
拿着手中的【圣心丹绿）】丹方，凝月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现场。
实际上在离开了众人视线后，她就带上五小姐，迅速离开了这座城市。
不是她过度小心，而是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先天强者。自己尚未突破，万一被找到后，很麻烦。
她拿着书本中的丹方寻找了很久，整整一个月才凑齐了三份素材。
【圣心丹绿）：浓缩着神秘力量的丹药，让灵气自内而外冲刷，对内脏也有极强的作用。突破先天时，额外提供5突破成功率每次仅1颗有效）。】
5突破成功率非常离谱了，因为正常天赋差的人，突破一次的成功概率可能都没5。而且每次失败后，下一次突破的概率会变得更低。
而多数冲击先天的人，都会在失败时受到惨烈伤害，往往需要恢复很久的时间，才可能有下一次机会。
不过对凝月这样的让来说，她的每次突破，成功概率都是很高的。
吃了着丹药，再额外增加5，相当于多一份保障。
“让我看下，这药物的炼制成功率吧。”
【成功率：20】
目前，他的炼药师等级已经突破到了中级。
普通到初级炼了实际上没多少天，而初级到中级却花了大半年。
哪怕到了这种程度，也只有区区20概率，可见这玩意的艰难。
相对的，【白枫运气液】那种的成功率，目前已经达到了100，品质甚至有进一步的提升。
“罢了，开始吧。”
运气好的话，三次至少能成功一次。
于是她开始了炼制。
这玩意的炼制过程极其复杂，花费时间长达六小时。
第一次，在第五个小时的时候，出现了点纰漏，虽然强行炼到了最后，但最后得到了一团黑色的糊糊，不仅没有药效，而且有毒。
第二次，倒是没出错，但成品还是失败。
汗流浃背了。
好在最后一次，伴随着一阵巨响，炉子内突然闪烁起了一道的青紫色的电光。
电流发出噼啪声，围绕着丹药盘旋了几圈后，在表面留下了很有规律的波浪形纹路。
炼制完成！
散发着微弱光芒，不时在周围引导出一道雷霆的药丸飘了出来，落到了她的手里。
“好！”
准备突破。
为了增加成功率，她还给自己准备了100颗【聚气丹】和200颗【白枫锻体丹】。
也就是依靠着吞服丹药，大量吸收天地能量，来辅助自己的突破。
先天瓶颈坚不可摧，任何多余的准备都是有必要的。
就这样，像是吃饭一般一颗颗吞服着，本来就已经满溢状态的躯体仿佛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数十分钟后……
【圣心丹】被她一口放入了嘴里。
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原本海啸般涌入的灵气，变成了天河倒灌。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总之依靠着丹药的能量，凝月一次次地冲击，在盘坐了数天之后，竟然真的破开了壁垒。
轰！
自己打坐的小小木屋在狂暴的灵气中炸开了。
凝月迅速稳住力量，睁开了双眼。
【恭喜您，迈入先天之境。】
【您已经成为了先天初期武者，后续突破至巅峰可破碎虚空。】
走出门，一脸焦急的五小姐直接扑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
凝月摸了摸她的脑袋，结果这家伙竟然一下抱住了自己。
突破先天是很危险的。
看到她眼眶中的泪水，凝月又一次地愣神了。
“你……真的被我虐出感情了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欺负哦，而是到了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地步。
可是读心术感受到对方那种发自内心的情绪，凝月这会真的有点……小小的内疚了。
“怎么有种我是人渣的感觉啊。”
虽然近些年说是对她好点了，但偶尔那种暴戾的感觉还是遏制不住。
童年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未来的。
凝月这种人生，无疑也算是原生的家庭悲剧。
而五小姐，其实她也算吧。
在那种环境的影响下，她强行装作坚强，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也许有人会永远也无法原谅她，但凝月不会，她准备接受了。
“得亏近些年，其他身体那里对这边的干涉越来越重了，不然心里的戾气还真的没办法消退。”
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有点喜欢五小姐，凝月也见证了自己的变化。
两个人的一生，也算是相爱相杀了吧？虽然过程有点奇怪。
“你说，你算不算我的一条狗？”凝月乐呵呵道。
“主人！”
五小姐趴在她的肚子上，抬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凝月。
“好了，感觉你很喜欢，以后在那基础上，我继续温柔点。但你……就一辈子当我的仆人吧，帮我按摩脚吧。”
成为先天后，就是漫长的炼药和修炼时间。
凝月到处在寻找着药物，炼丹修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找到了【驻颜丹】的丹方，给自己来了一波颜值上的时空暂停。
不过事实证明，她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因为16岁那年，系统跳出了提示。
【停止生长：您的年龄可停留在16、17、18、19、20岁中的任何一年由您自行选择）。这不会影响你的寿命，但是每次该身体死亡后，一旦再次复活，年龄将重置到选择的节点。】
【注意：只有离开武虚山世界，回归一次本体身旁时，才能开启该躯体的复活功能。】
……
是的，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当然里面有个前提，就是自己得武破虚空，回到现实。
另外就是等待很久的时间，某些条件满足的情况下自动回去。
目前来看，还是武破虚空靠谱。
“18岁吧。”
她最终选择停留在18周岁。
接着修炼了仅30年，才突破到先天武者巅峰。
“是时候了。”
望着远处被称之为破空之山的圣地，她牵着同样吃下【驻颜丹】的五小姐的手，开始行走。
“走吧，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离开的。我想欺负你一辈子，不然怪难受的。”
听到这话，五小姐开心地点头。
其实她真的很喜欢凝月，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犯贱的，凝月这样对她，还是喜欢她。
但人性就是如此。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形形色色的人，如果你试图用一些逻辑来理解她们，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的。
也许他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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