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被于靖瑶说懵的景然,突然瞧见来人。
虽然吃惊,但还是赶紧站起来,作揖唤道。
在接住独孤郁脱下的披风时,手与独孤郁的手互碰,这一碰不得了了,景然惊道:“阿兄,何必在外头等待多时?”
说罢。赶紧从小火炉上取来热水,递到独孤郁手里头。
“是啊!我为何要躲着她。”喃喃自语后,苦笑道:“不想破坏你与她拌嘴的乐趣。如何,在她跟前又吃了大亏?”
“不如何,阿兄!别看公主总是咄咄逼人,可倒底却是最痛苦之人。”景然往铜盆里添些新炭。
他眼神迷茫的看着独孤郁,悠悠说道:“易地而处,阿兄!若我也似公主那般能耐,那般琴心剑胆,我也不愿受束缚,更不甘心成为任人摆布的奴婢。”
“难得你还能这般心细如尘,可那都是她的命,也是阿兄的命!”
“阿兄!”景然略一踌躇后,期期艾艾地说着:“那……个,我……我……也甚是喜欢,公……主……主仆。”
说到这,景然细想想,于靖瑶也就性格独特,非常招人喜欢,又不是爱的那种。
想通了这一点,他反倒坦荡了许多,遂继续说道:“我觉得公主就像是一位聪颖的长姐,为了守卫仅存的一点心愿,不惜与命运抗衡到底,景然甚是佩服。可偏偏命运总爱捉弄人,怎么就让她成了亡国奴呢!又是这样能耐的人,大王是不会允许她落到任何人的手里,阿兄你……”
“够了。”原想叫独孤郁看开点的,话未说完叫独孤郁给遏止住了。
倏地,独孤郁拿起披风站了起来,迈开步伐,背对着景然,“阿兄与你一样,只当她是小妹。但若谁敢伤害她半分,阿兄会不顾一切,甚至拼尽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就算是王兄也不能例外。”
坚定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又留下呆若木鸡的景然。
独孤郁也真是够够了,原本就失眠的他,站在窗户对着夜空倾诉愁绪,可偏偏老天总爱跟他做对,越怕相见的人,越是容易出现在眼前。
独孤郁瞧见,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戴着披风,在夜里走动。
再仔细地瞅着,惊讶地发现,昏迷三日的人儿,不但苏醒了,竟还随意在这院内走动,这也太奇怪了吧!
误以为于靖瑶又想开溜,独孤郁跳窗而出,偷偷地跟随在她的身后,看看她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
知道于靖瑶特别灵敏,独孤郁只能远远的跟着,结果却见她去了找荔儿。
好奇心驱使下,跑到窗户边上偷偷听着,这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结果让他听到了哭笑不得的话儿。
于靖瑶就是于靖瑶,得理不饶人,把景然怼得敢怒不敢言。
最后还替她可惜了一把,这还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女子。
于靖瑶离开后,心里烦闷、压抑本想找景然倾诉。怎奈景然这家伙,就是个实诚的主儿,说话也不能让着他点,实在是太无趣了。
独孤郁丢下话语,悻悻然地离开了。
好在明日楼泊然就要来了,这下独孤郁的愁闷,总算可以得到了纾解了。
想起能与楼泊然把酒言欢,独孤郁总算是安慰了不少呀!
害怕独孤宇寒报复,故意不睡觉,等着来捉弄她,于靖瑶拖了很久才回去。
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趴在隔断墙上,借着床头床尾两架落地灯盏一窥究竟。
虽然灯火通明,那温暖橙色的烛光,容易朦胧了人的视线,都没能难倒于靖瑶,偏偏那翠纱帐幔,挡住了她的视线。
只见榻上棉被撑得老高,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心中一乐,还想着自己小肚鸡肠,看扁了他。
于靖瑶虽然轻手轻脚,但总算是不用躲躲闪闪,大大方方地走到桌案前,靠着漆凭几,双手抱头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
只是她没能悠闲多久,虽闭目养神,但于靖瑶的灵敏度并不低。轻微的脚步声,足以使她全身汗毛竖起,全副武装,准备给来人重重一击。
倏地,于靖瑶突然睁开双眼,拳头也跟着极速挥出去。
只可惜,那脚步离于靖瑶不足半米,拳头也只能挥在半空中,便停止住了,而她整个人呆呆地跌坐在漆凭几上。
只见那来人,眼里迸射出噬人的火花,满脸横眉怒目,那模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独孤宇寒咬牙切齿,大声训斥,“这么快便要弑君了?”
说完后俯身,伸手用力的拉住于靖瑶的手腕,将她拉向他,横眉瞪眼态度极其凶狠。
独孤宇寒低头,怒视着于靖瑶,咬牙质问:“这一趟出去,还知道回?寡人命你守夜,你看你?守夜守到哪里去了。”
独孤宇寒会生气,那是因为于靖瑶一去不复返,原本还想捉弄她来着,结果依在这漆凭几一坐便是三刻。
守了于靖瑶三日,百般困顿,伊人却迟迟未现身。
无奈之际,独孤宇寒这才脱衣上榻,可上了榻却又心心念念于靖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左右是睡不着了,独孤宇寒索性起来,戴上披风外出找于靖瑶去了。
独孤宇寒这才走出门口,便瞧见了她从对面那屋出来。
生怕被她发现,一溜烟地躲到了柱子后面,眼看着于靖瑶蹑手蹑脚的模样,又无奈地摇头。
正当独孤宇寒欲进入房屋时,独孤郁从一旁出来了,不过人家是去了找景然,可这深更半夜里的不睡,实在是值得探究。
虽说值得探究,但独孤宇寒自然是了解这个弟弟的。他可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便随意怀疑这个,忠心赤胆的好弟郎。
独孤郁进屋后,独孤宇寒这才回了房屋。
“大王,别误会,我也是太过小心罢了。这大半夜的,那榻上看着又像是有人入睡,所以我误以为是坏人,真没有想到是你。”
于靖瑶可不怕独孤宇寒,男人而已,猛兽她都敢近距离射杀,而况是有思想的人类,这个也好办,多花点心思罢了。
“算你说得过去,可你这个侍女是怎么当的,让你守夜。你倒是好,守到了天边去了啊?见你这模样子莫不是存心懈怠,看来寡人留下荔儿是对的,你向来无拘无束惯了,能让你束手束脚的人也只有她了。”
于靖瑶摆摆手,解释道:“大王,别这样说,我呢!向来忠于职责,这个以后你便知道了!”
“哼,寡人见你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受到伤害,如今可好啦!从今往后,你若胆敢不听使唤,便给荔儿记一杖,每记十杖便行刑一次。今日看你并非诚心,便饶了你俩一回,下次再敢这般松懈怠慢,你与她一并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