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死不承认

“这就要问母亲了。”

唐剪烛将话题抛给了一旁的柳氏。

唐樑将视线转向柳氏。

“怎么回事?你自己解释解释。”

柳氏反常的样子,唐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柳氏竟然和这件事情有所牵连。

“老爷,我....我怎么知道凶手是谁啊?”

柳氏决定死不承认。

反正李舟已经跑了,李嬷嬷也已经死了,唐剪烛又没有证据指控她。

只要她坚持不承认,唐剪烛也没有办法。

“你真的不知道吗?”

唐樑追问。

“老爷,唐剪烛不过说了两句话,您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柳氏又心虚又气愤。

她心虚唐樑怀疑自己,又气愤唐樑居然站在唐剪烛的那一边,质问她。

柳氏的眼泪珠子珍珠似的从眼眶中落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唐樑一阵心痛。

见唐樑有所动容,柳氏又哭泣着接着说:“李嬷嬷到底是自缢还是被人勒死,仅凭借着两条勒痕,就能确定李嬷嬷是被人杀害的吗?我看这都是唐剪烛的一面之词!”

唐樑拧着眉头:“夫人,李嬷嬷确实是被人勒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柳氏见蒙混不过去,只好伤心的哭诉:“那.....那也不能说我是凶手啊。”

唐剪烛适当的站出来:“母亲,我再说一遍,并没有人指认你是凶手!我只是说有些事要问您而已,您为何这么紧张呢?还一直强调我把你当凶手了?”

柳氏抿嘴,一言不发!

最后她压制怒火瞪着唐剪烛:“你方才那般逼问,不就是把我也当成了凶手吗?”

说完,柳氏又眼含泪花的望向了唐樑:“老爷,李嬷嬷死之前,我可是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半步都没有离开,我真的不是凶手。”

唐樑为难的看向了唐剪烛:“烛儿,你方才说,要我问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氏见唐樑又问道了这个问题,她紧张的直盯着唐剪烛的嘴巴看,生怕唐剪烛说出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谁料唐剪烛话题一转。

“李舟好歹是父亲您的二弟子,他平日里不是跟着您在太医院任职,就是在府中照顾祖母和各位姐妹。而且为了避嫌,他一直住在唐府最南边的院子里,李嬷嬷在正厅的后院,两者离得那么远,他为什么能来的这么快?”

唐剪烛瞅了一眼管家:“按理说,下人传出李嬷嬷自缢的消息,应该是管家先赶到吧。”

唐樑沉思了片刻,继而询问管家:“你当时为何在的李舟的后面来到后院?”

管家急忙跪下解释:“老爷,小的当时一听到消息后,就急忙赶过来了,赶过来的时候,李舟就已经在给李嬷嬷把脉了。小的当时还问了李舟大夫一句他为何会在,李舟说他去厨房拿点茶点,偶然听到下人的呼叫,才赶过来的。”

“当时小的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李嬷嬷的身上,也没有多想什么,现在想想,厨房在西北边,李舟大夫从他的院子过去是最近的,怎么会舍近求远从主院过去呢。”

唐樑听罢,仍有不解的对唐剪烛说:“这不恰好证明李舟包藏祸心,一早就守在李嬷嬷的不远处,想要伺机谋害李嬷嬷?而且他现在已经拿了细软跑路了,凶手是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为何还要说起李舟?”

“可是李嬷嬷和李舟有什么深仇大恨?”

唐剪烛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李舟这么费劲害李嬷嬷,难道就因为他们都姓李?可据我所知,李舟是个孤儿,从小就跟在父亲您的身边,和李嬷嬷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这....”唐樑又问管家:“去查查李嬷嬷最近有何什么人来往,还有她死之前可曾见过什么人。”

管家迟疑的扫了一眼柳氏,有些忐忑的回答:“李嬷嬷在被您传唤前,就只和夫人说过话。”

“夫人?”唐樑直接转头,用审视的视线牢牢的锁住柳氏:“你和李嬷嬷说了什么?”

柳氏越来越心虚,这个唐剪烛还不如一口咬定她是杀害李嬷嬷的凶手呢,反正她也没有谋害李嬷嬷!

这样一来,她还能在老爷面前留下一个受尽委屈的凄惨形象。

可是这个死丫头,这会儿竟只字不提她是谋害李嬷嬷凶手一事,还东问西问,竟然问出了她曾在李嬷嬷死之前,将李嬷嬷喊去问过话的事情。

“我能说些什么啊,是老爷您说李嬷嬷曾经苛待烛儿,说她还将您给的迷药藏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烛儿受罪,我知道后,就把李嬷嬷喊了过来,狠狠地痛斥了她一番。”

柳氏斜着眼,冷声指责唐剪烛:“烛儿该不会说,我曾在李嬷嬷死之前传唤过她,就是谋害她的凶手之一吧。”

“母亲说的这是哪里话,没有证据我怎么能随便攀扯您呢?”

唐剪烛掀开李嬷嬷的外衣,从她的衣襟中拿出一张对折的信纸,信纸的下方还有明显的烧焦痕迹和折痕。

看起来像是匆忙之间扑灭了信纸,随意塞到衣服里的。

“刚才我为李嬷嬷的验尸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衣襟里面藏着这一张没有烧完的信纸,这上面写的是柳氏许诺给李嬷嬷的.....”

柳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唐剪烛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他们现在正一间寺庙的入口。

唐剪烛皱眉:“你带我来拜佛?”

“走吧,跟上!”

红尘上前想要推着景未弦进寺庙。

可景未弦却冲红尘摆了摆手,玩味的目标落在唐剪烛身上,好整以暇的说:“让她来!你就在这守着。”

红尘急切道:“王爷,属下实在不放心您一个人,太......”

景未弦制止红尘:“本王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红尘只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唐剪烛:“还请云大小姐照顾好王爷。”

唐剪烛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到景未弦轮椅后面,推着他朝寺庙走去。

她也不想做苦力的。

可景未弦给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寺庙叫云间寺,门口有不少香客走来走去,看起来十分热闹。

两人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在寺庙逛了一圈儿。

之后景未弦让唐剪烛推着他进寺庙后院,等一个人。

两人等了一会儿,景未弦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正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般美景,唐剪烛自然没有放过。

突然,她听到不远处的竹林中,有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远远看去,是一个小沙弥揪着一只野兔子的耳朵,和几个同伴兴奋的争执着什么。

唐剪烛走近之后,才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

“这个兔子好肥啊,我们将它烤了吃吧!”

小沙弥的话,引起了其中小胖子的不满:“不可不可,师父曾教导过我们,不可杀生。”

“不告诉师父,不就行了!你的胆子这么小,还怎么成大事?”

“成大事就要杀兔子吗,你们要是吃兔子,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住持!”

小沙弥一把揪住小胖沙弥的衣领,威胁道:“你敢!”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旁边一人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穿袈裟的住持正朝他们走来,赶紧小声的提醒道:“你们别吵了,住持来了。”

小沙弥吓得立刻把兔子往身后一抛。

兔子不偏不倚的落到唐剪烛的怀里。

住持走了过来呵斥道:“你们以为把兔子抛到那位姑娘的手里,本住持就不知道你们之前干了什么吗?”

几个小沙弥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弟子知错了,还请住持原谅!”

住持冷着脸:“我们出家人戒杀生,尤其是兔子这么可爱的动物,更不能下杀手,你们都忘了吗?现罚你们将《大般涅经》抄十遍,抄完才准吃饭,下去吧!”

“多谢师傅!”

那几个小沙弥走后,一脸阴沉的住持立刻换了一张慈爱的脸走到唐剪烛身边。

冲她伸出手:“施主,还请您将这只野兔给贫僧吧。”

这个住持长得俊美如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妖娆无双,哪怕身穿僧衣,仍然遮不住这人的骚包气质。

说实话,唐剪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佛家气息格格不入的高僧。

见唐剪烛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看,住持冲她招了招手:“施主?你有在听吗?这只兔子......”

唐剪烛回过神,没有多想,刚准备将兔子给他。

住持一脸喜色的伸手去接。

蓦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要是把兔子给了他,不出半个时辰,这只兔子就会变成一把骨头!”

唐剪烛回头,说话的人正是景未弦。

唐剪烛下意识的将兔子又抱到怀里。

那住持一见景未弦坏了自己的好事,立刻阴着一张脸朝景未弦走去。

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高僧形象立刻毁于一旦。

“阿渊,你,你居然拆我的底!你知不知道这只兔子有多肥啊!烤着吃一定特别美味儿。”

唐剪烛嘴巴一抽。

这秃驴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教育弟子,兔兔那么可爱,不可杀。

转眼自己就要烤兔子?

景未弦瞅了他一眼:“赫兰,你做和尚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习惯吃素?”

“要你管啊,现在又一个人知道我吃肉了!”

紧接着,唐剪烛就看到那个叫赫兰的住持危险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唐剪烛还来不及说什么,只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刮过。

赫兰和尚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唐剪烛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秃驴武功这么高?

赫兰阴恻恻的对着唐剪烛搓了搓手:“小姑娘,别怪贫僧了,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你死了以后,贫僧会为你超度的。”

唐剪烛的脸都黑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因为不小心发现了寺庙住持吃兔子,就惨遭灭口?

眼看赫兰那爪子快要抓到自己的脖子,唐剪烛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相公,救命啊~”

这两人一看就是熟人,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唐剪烛趁赫兰惊讶的一瞬间,一阵烟儿一样扑到景未弦身上。

赫兰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他原本就是为了吓吓这姑娘的,没想到自己被吓得不轻。

“阿渊,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怎么没喊贫僧去吃席?”

景未弦一脸黑线:“闭嘴吧你!就知道吃,她叫唐剪烛,是我的.......是我找来的大夫!”

赫兰闻言,立刻收敛了嬉皮笑脸,看了一眼唐剪烛,眸光微闪:“这么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他不信!

她要是懂得医术,自己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块烧疤?

赫兰怀疑的视线,让唐剪烛觉得自己受到鄙夷。

她从景未弦身上起来,围着赫兰转了一圈儿。

“住持大师,小女子观您双耳肉薄,软骨甚多,且牙齿稀疏,舌苔发红,最近是否有五心烦热,头晕目眩的感觉?”

赫兰那双妖娆的丹凤眼眼瞳转了转,轻咳了一声:“你说的不错,近日贫僧确实感到有些不适,不知是如何了?”

这丑姑娘没有给他切脉,只是看了他一下,就能说出他身体不舒服的地方,难不成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也难怪阿渊看重她。

唐剪烛好心道:“不如小女给大师一个偏方?”

赫兰一听,对唐剪烛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这丑姑娘还是一个面丑心善的丫头。

“姑娘请说。”

唐剪烛勾唇:“虎鞭,鹿鞭,驴鞭,狗鞭!”

“多谢姑娘,等回头贫僧.......”感激的话,赫兰脱口而出,说到一般,他才惊觉有异样,他气的颤抖:“这些不都是补那什么的吗?”

“大师涉猎果然广泛!”唐剪烛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说:“你没什么大病,就是肾虚,得补一补!”

‘咔嚓!’赫兰将手中的佛珠尽数捏碎,恶狠狠的骂道:“你敢耍贫僧?”

唐剪烛立刻躲在景未弦的背后。

赫兰气的拳头紧握:“阿渊,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坏丫头,贫僧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

景未弦挑眉一笑,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哦?你要揍本王的人?”

赫兰顿时蔫了,还是不死心的装可怜:“可是你也不能看着她这么欺负贫僧吧?”

“下个月婉月郡主的寿辰,本王带你一起去,到时候随你吃。”

“此话当真?”赫兰顿时高兴了,他激动的按着景未弦的肩膀:“阿渊,你可真是太好了,我在这寺庙天天吃青菜,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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