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彦初愣住了。
拍到了？
一直到一锤定音，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以一亿的价格，拍下了这块地，懵在原地，没有欣喜，只有……
“芸姐……”
他哭了，货真价实。
不是开心，是慌乱。
凤素芸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顺着目光看向了方予可，见她神色清明，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寒意。
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而方予可一脸淡定，对没有拍下这块地，也没觉得多可惜，倒是罗平，忍不住凑近嘀咕了一句，“方小姐，这块地的价值……”
“一亿。”
方予可瞥了不远处一眼，勾唇，慢条斯理道：“这块地价值也就一亿，所以，如果有人拍超过一亿的话……我只能说，恭喜。”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这句话，清晰的传到了寒彦初的耳朵里。
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寒彦初猛地起身，恶狠狠的瞪过来，指着方予可的鼻子骂道：“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抢到了这块地！这块地……价值很高！”
寒彦初咬牙骂了一句然后转向凤素芸，“芸姐，是不是！”
凤素芸一阵沉默，一时间哽住了。
天命难测，这块地确实价值不菲，但是方予可临门一脚，放弃了竞拍，这样的行为，让她不由自主的忐忑。
而且，眼前的女孩，古怪的很。
明明那么年轻，可是却透着高深莫测，让她一时看不穿，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师父说的，这块地，影响寒家运势……
“这块地，势在必得。”
凤素芸给了寒彦初肯定。
听到这话，寒彦初自然也放心下来，迈着得意的步伐，大步走到了台上，刷卡，拿地，紧接着，整个内厅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就连方予可，都双手击掌，看着眼前的男人，打从心底，替寒彦初拿到这块地欣慰。
罗平：？？
“方小姐，你怎么这么开心？”
他眼皮一抽，看着方予可比当事人还要开心，忍不住问。
方予可：“怎么不开心，有冤大头替我们兜底哎，这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罗平：……
接下来的竞拍，方予可拍下了33号，而寒彦初在8号上出了风头，接下来都很低调，一直到拍卖会结束，却没有急着走，等在宴会厅，看到寒川言和方予可出来，唇角扬起一抹得意——
“川言，不好意思了，这块地，我们这一房，收入囊中了。”
寒彦初是炫耀，甚至在刚刚，发消息给了自家大哥，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
大师父说的，这块地很重要，拿到这块地，对他们反扑，大有裨益。
不过因为寒川言，寒彦初也不敢太放肆，尤其是在对方凛然的气势下，原本准备的一大段长词，都堵在了喉口，干巴巴的看了寒川言一眼，然后，转而攻对方予可，努了努下巴，“你刚刚说什么？超过一亿就是傻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吃不到葡萄……”
寒彦初的语气得意，悠悠看了一眼，兀自道：“吃不到葡萄酸啊……”
方予可挑眉，歪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寒彦初。
那眼神，让寒彦初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傻子。
“你看什么……”
“我看你，有点可怜。”
寒彦初：？？？
方予可目光凉凉，目光由上而下，扫过眼前的男人，随即收回目光，扯了扯寒川言的衣袖，“寒家的基因……参差不齐吗？”
“噗嗤——”
罗平没忍住，捂住了嘴。
参差不齐。
方小姐还挺委婉的。
这不是公然内涵寒彦初蠢吗？
而寒川言眸光清淡，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满心满眼都是眼下的女孩，片刻，唇瓣张翕，淡淡道：“上不得台面，算不得寒家人。”
寒彦初：……
实打实的羞辱。
“寒川言，我算起来，是你八叔！”
寒彦初忍不住提声，算起来，自己确实是寒川言的长辈，虽然他们不是正统，但是这些年，他们也已经显露人前。
凭什么……
凭什么寒川言在这里羞辱他！
想到这里，寒彦初的脸青了一茬，可是没等他再开口，却听到方予可问：“打秋风的亲戚？”
罗平憋得好辛苦。
不过寒川言确实温淡一笑，静静地看过来，见方予可目光清明，勾唇，缓缓道：“嗯。”
完虐。
寒彦初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睛，身心都遭到了凌迟虐待，含怒看着眼前的男女，既悲愤又委屈。
偏偏方予可还在他心窝上戳——
“这种傻缺亲戚，别招惹。”
寒彦初：……
憋不住了。
寒彦初就算是再忌惮寒川言，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当缩头乌龟，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叫嚣，偏在此时，凤素芸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不好了。”
寒彦初：？？！
他气势都已经造起来了，被凤素芸这么一打断，顿时僵在原地，看着凤素芸站在他面前，没等他反应，便听到她说：
“二爷很生气。”
很生气？？
为什么？
寒彦初张了张口，突然心慌起来，下意识道：“二哥怎么会生气，他现在……”
“别说了，跟我走……”
凤素芸尴尬的看了一眼寒川言，语气罕见的谨慎。
寒彦初吞咽一声，在凤素芸阴郁的目光里，心里更慌，可是却不敢多言，急匆匆的跟着她离开，偏在此时，身后方予可，冷不丁开口——
“我算的，没错吧？”
“……”
凤素芸的脚步猛地一滞，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方予可清冷的小脸，抿唇，眼底闪过一道厉色，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目光定定——
“为什么？你……你也是司命？”
凤素芸鼓起勇气，指尖拳头，心里满是戒备。
她不知道，寒川言的身边，竟然也养了司命。
可是下一秒——
“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凤素芸：……
方予可神色鄙夷，似乎对这个称谓非常的不屑，白了一眼，双臂环胸，难得傲娇，仰鼻而来——
“我师从邙山！”
邙山？
凤素芸瞳色一沉，加深了对方予可的探究，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是玄门的人……”
方予可敛眸，对凤素芸的反应并不意外，不过没有回答，只是扫了一眼，兀自挽住了寒川言的胳膊，直接越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略微停步，悠悠开口——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动我男人，就是和玄门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