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疑无路

飞蓬被重楼按着,亲吻了个遍。

前所未有的陌生触感让他很是无措,便只能强忍着不肯出声。

……

魔尊的本体,是古兽之祖毛犊。

他想干什么?!本来只以为会被敌人侮辱至死,可飞蓬现在几乎听见了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

他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后悔,在昔年通读典籍时,没太在意兽族的各种陈规陋习,也就完全不知道兽族发情期会是怎样。

但重楼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

“感觉如何?”一只手抚上飞蓬湿漉漉的脸颊,声音低沉悦耳。

飞蓬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透过朦胧水雾,看见了一双泛着金辉的血色兽瞳。

魔尊的眼睛里充盈着兴味,像狮虎对猎物。

“……”飞蓬不愿开口

……

飞蓬被逼得眼神渐渐涣散,隐约意识到自己会面对何等可怖的□□,不禁战栗起来。

可他飘远的意识,不自觉地想到了某次审判。

那是个被山贼□□的无辜少女,远嫁外地被劫了婚轿,最后被山中匪徒玩腻,丢给了发情的猎犬。

变成厉鬼的她被抓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当堂破口大骂。

了解前因后果之后,自己给她发了通行证去人间,但不得伤害无辜者。

“你在想什么?”耳畔传来舔舐吮咬的温热感,极为不适。qula.org 苹果小说网

飞蓬合了各眼睛,身体仍然在发抖。

“在想畜牲。”他连声音都含着水汽,可那讽刺,半点不曾示弱。

心愿了却的小姑娘回来后,学会释然,经过培养当了个鬼差。但飞蓬知道,自己是不会有报复魔尊的机会了。

重楼本在犹豫,要不要温柔一点。

即便他没想好,最终怎么处置被得罪太狠的飞蓬。

即使本能警告自己,事后一定要处决后患。

但具体如何做,重楼还是决定,等到发情期彻底结束再考虑。

尤其,此事一旦开始,便必定会再次发生。可六界现也只有神将飞蓬,确定能在榻上熬过自己完整的发情期而不死。

“很好。”可飞蓬成功气到了他。

……

飞蓬绯色的脸颊却再无血色,重楼空出一只手,擦拭他发抖的下唇。

那双蓝瞳干净澄澈,但比起英勇战斗时的锋锐、束手就死时的沉静,多了真切的惊惶和恐惧。

真是敏锐啊。

重楼不禁笑了,而这具武将出身的矫健身体敏捷极了,推开阻碍跳起来的动作,也足够让人惊艳。

……

重楼缚住飞蓬的双手,抬起他汗湿的下巴,逼视那双溢满屈辱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

……

魔尊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似乎彬彬有礼地道谢:“多谢款待?”

飞蓬无助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试图一声不吭。

见他如此,重楼倒也敛去了笑意,只俯身捧起飞蓬的脸,将泪痕吻去。

这不合时宜的柔和,引起飞蓬不解地抬眸,瞳中尤带疼痛的水光。

“本座是占了便宜,但这个下场…”他只见魔尊淡淡道:“难道不是你自找的?神界先行违反盟约,而你奉天帝之命出任冥君已久,鬼界独立于各界,本不该擅自蹚浑水。”

神将飞蓬自从被天帝派往鬼界担任冥君,便很少再现身于六界。

但魔尊重楼,确实是知道不少关于飞蓬的消息。

无他,绝地天通后,神族不再下界。

他有意不让鬼界仍然归属神族,便派人以各种手段拉拢常居鬼界的高手,亦或在鬼界安插、支持偏向魔界之人。

结果,鬼界不但没自立和分裂,界内更是连诸侯都无,只服从于飞蓬这个冥君。

这无疑证明了飞蓬的威望与能力,同为一界之主,重楼其实很欣赏他。

只是没想到,飞蓬好好的冥君不当,甘心冒性命之危拯救神界。

这委实是重楼战前没料到的变数。

明明出手的风险太大,而飞蓬纵然不动,伏羲有命归来,也不会找他麻烦。

只因生死轮回乃大事,冥君驻守和统治鬼界,神魔大战爆发太突然,死去的魂灵知道不多,他本就没道理及时赶到。

偏偏飞蓬知道了,还冒险以轮回去救天帝和神界的幸存者。

他成功了,可这简直是劈脸给了联手的神农、女娲两耳光。

重楼真想揪着飞蓬的领子,狠狠晃一晃,问他是不是活腻了。

但想想怕也的确如此,和自己大打出手、不相上下的飞蓬,被震怒的神农那一记魂飞魄散的杀招劈中时,分明一副镇定平淡、束手就死的表情。

若非女娲于心不忍,觉得飞蓬罪不至死,立刻给他疗伤,飞蓬当时就没了魂魄。

可面对重楼锋锐冷酷的言语,飞蓬只猛地咬紧下唇,重新闭上眼睛,摆出任由宰割也绝不后悔的样子。

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回神界时,便确实抱有了必死的觉悟。

见飞蓬这般冥顽不灵,半句软话不肯讲,重楼眼底滑过失望和冰冷。

……

飞蓬只觉得,自己被打了一个剧重无比的耳光,比不久前在神树顶层被放血疼太多了。

看着飞蓬快在下唇上咬出血印,重楼的目光暗了暗。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对手的身上,出现任何非自己所造成的伤痕。

于是,就在下一瞬,极力隐忍的飞蓬察觉到了不对劲。

……

时时刻刻都在煎熬他不愿屈服的神智。

“真是倔强。”飞蓬昏昏沉沉都还记得尽量压低哭腔之时,那根手指终于从唇间离去了。

仇敌的声音却还贴着耳廓,似是低沉温和地传来:“不想出声,就不出声吧,但最后…怕是由不得你了。”

无耻!畜生!所剩无几的理智叫嚣着回击,但飞蓬真的没有多少力气。

“滚!”所以,即便他气得快要爆炸,再三挣扎也只吐出了一句蕴含泪意的怒斥。

沉沦到死与清醒受罪,你选后者。这不出我意料,但理智会带来痛苦。

重楼实在不能不中意飞蓬的坚强隐忍,他摇了摇头,轻松化解了对方接下来所有的抵抗挣动:“何苦呢。”

……

飞蓬终于彻底哭了出来。

魔尊与他实力旗鼓相当,被这样在深处留下痕迹,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必然摆脱不了。

自己的身体甚至会永远记住入侵者的模样,下一次再碰上,自保自愈的本能只会更容易被激起。

这是可以想到的摧毁与堕落,怕是要成为他永生的噩梦。

“别哭。”重楼低下头,算得上温柔地吻上飞蓬的唇。

金色从兽瞳里短暂退让,那双血瞳里浮现了怜惜。

不是对猎物,不是对俘虏,而是平等的凝视与重视。

……

这是神将被迫的臣服,也是飞蓬无望的自保。

……

飞蓬是他从很久以前就关注的人,只是缘悭一面,始终未见。

重楼心底溢上了些许自嘲

……

“飞蓬…”他忽然唤了一声。

飞蓬下意识抬眸看向重楼。

“不抵抗,我留你一命。”魔尊按着神将绷紧到抽搐的小腹:“如何?”

他忽然就不想飞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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