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上坟

白衣女尼赫然动容,点头道:你说得是。到底是否具有奇效,这事我也不知。但就算无益,对我们也绝无所损。

只须要将此事宣示天下,***君臣是深信龙脉之事的,他们心中先相信了,咱们图谋复国,大伙儿也多了一层信心。你逼问这真太后的,就是这个秘密?

太后道:正是。但这***知道此事关连她子孙基业,宁死不肯吐露,不论晚辈如何软骗硬吓,这些年来出尽了法子,她始终宁死不说。

白衣女尼从怀中取出那部《四十二章经》,道:你是要问她,其余那几部经书是在何处?

太后吓了一跳,倒退两步,颤声道:你……你已知道了?

白衣女尼道:那个大秘密,便藏在这经书之中,你已得了几部?

太后道:师太法力神通,无所不知,晚辈不敢隐瞒。本来我已得了三部,第一部是先帝赐给董鄂妃的,她死之后,就在晚辈这里了。

另外两部,是从女干臣鳌拜家里抄出来的。可是一天晚上有人入宫行刺,在我胸口刺了一刀,将这三部经书都盗去了。师太请看。

说着解开外衣,内衣和肚兜,露出胸口一个极大伤疤。

方宇一颗心怦怦大跳:再查问下去,恐怕师太要疑心到我头上来了。

只听白衣女尼道:我知道行刺你的是谁,可是这人并没取去那三部经书。

她想这三部经书若为陶红英取去,她决不会隐瞒不说。

太后惊道:这没盗经书?那么三本经书是谁偷了去,这……这真奇了。

白衣女尼道:说与不说,也全看你自己。

太后道:师太恨***入骨,又是法力神通,这大秘密若能交在您手里,由您老人家主持大局,去掘了***的龙脉,正是求之不得,晚辈如何会再隐瞒?

再说,须得八部经书一齐到手,方能找到龙脉所在,现下有一部已在师太手中,晚辈就算另有三部,也是一无用处。

白衣女尼冷冷的道:到底你心中打什么主意,我也不必费心猜测。你既然是皮岛毛文龙之女,那么跟神龙教定是渊源极深的了。

太后颤声道:不,没……没有。晚辈……从来没听见过神龙教的名字。

白衣女尼向太后瞪视片刻,道:我传你一项散功的法子,每日朝午晚三次,依此法拍击树木,连拍九九八十一日,或许可将你体内中化骨绵掌的阴毒掌力散出。

太后大喜,又跪倒叩谢。

白衣女尼当即传了口诀,说道:自今以后,你只须一运内力,出手伤人,全身骨骼立即寸断,谁也救你不得了。

太后低声道:是。神色黯然。

方宇心花怒放:此后见到老女人,就算我没五龙令,也不用再怕她了。

白衣女尼衣袖一拂,点了她晕穴,太后登时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白衣女尼低声道:出来罢。

方宇和陶红英从床后出来。

方宇道:师太,这女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想念不得。

白衣女尼点头道:经书中所藏秘密,不单是关及***龙脉,其中的金钱财宝,她便故意不提。

方宇道:我再来抄抄看。

他假装东翻西寻,揭开被褥,见到了暗格盖板上的铜环,低声喜道:经书在这里了!

方宇拉起暗格盖板,见暗格中藏着不少珠宝银票,却无经书,叹道:没有经书!珠宝有什么用?

白衣女尼道:把珠宝都取了。日后起义兴复,事事都须用钱。

陶红英将

珠宝银票包入一块绵缎之中,交给了白衣女尼。

方宇心想:老女人这一下可大大破财了。又想:怎地上次暗格中没珠宝银票?是了,上次放了经书,放不下别的东西,可惜,可惜。

白衣女尼向陶红英道:这女人假冒太后,多半另有图谋。你潜藏宫中,细加查探。好在她武功已失,不足为惧。

陶红英答应了,与旧主重会不久又须分手,甚是恋恋不舍。

白衣女尼带了方宇越墙出宫,回到客店,取出经书察看。这部经书黄绸封面,正是顺治皇帝皇方宇交给康熙的。

白衣女尼揭开书面,见第一页上写着:永不加赋四个大字,点了点头,向方宇道:你说***皇帝要永不加赋,这四个字果然写在这里。

她一页页的查阅下去,这《四十二章经》的经文甚短,每一章寥寥数行,只是字体极大,每一章才占了一页二页不等。

这些经文她早已熟习如流,从头至尾的诵读一遍,与原经无一字之差,再将书页对准烛火映照,也不见有夹层字迹。

她沉思良久,见文章不过数十页,上下封皮还比内文厚得多,忽然想想袁承志当年得到金蛇秘笈的经过。

当下用清水浸湿封皮,轻轻揭开,只见里面包着两层羊皮,四边密密以丝线缝合,拆开丝线,两层羊皮之间藏着百余皮剪碎的极薄羊皮。

方宇喜叫:没错没错!这就是那个大秘密。

白衣女尼将碎片倒在桌上,只见每一片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或为三角,或作菱形,皮上绘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朱线。另有黑墨写着满洲文字,只是图文都已剪破,残缺不全,百余片碎皮各不相接,难以拼凑。

方宇道:原来每一部经书中都藏了碎皮,要八部经书都得到了,才拼成一张地图。

白衣女尼道:想必如此。将碎皮放回原来的两层羊皮之间,用锦缎包好,收入衣囊。

次日白衣女尼带了方宇,出京向西,来到昌平县锦屏山思陵,那是安葬祟祯皇帝之所。陵前乱草丛生,甚是荒凉。

白衣女尼一路之上,不发一言,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伏在陵前大哭。方宇也跪下磕头,忽觉身旁长草一动,转过头来,见到一条绿色裙子。

这条绿裙子,方宇日间不知已想过多少万千次,夜里做梦也不知已梦到多少千百次,此时陡然见到,心中怦的一跳。他只怕又是做梦,一时不敢去看。

只听得一个娇嫩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什么,说道:终于等到了,我……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啦。接着一声叹息,又道:可别太伤心了。正是那绿衣的声音。

这一句温柔的娇音入耳,方宇喜道:是,是,你已等了我三天,多谢,多谢。我……我听你的话,不伤心。

说着,方宇站起身来,一眼见到的,正是那绿衣女孩有美绝伦的可爱容颜,只是她温柔的脸色突然转为错愕,立即又转为气恼。

方宇笑道:我可也想得你也苦的不行……

话未说完,小腹上一痛,身子飞起,向后摔出丈余,重重掉在地下,却是给她踢了一交。但见那女孩提起柳叶刀,往他头上砍落,急忙一个打滚,拍的一声,一刀砍在地下。

那女孩还等再砍,白衣女尼喝道:住手!

那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抛下刀子,扑在白衣女尼怀里,叫道:这坏人,他……他专门欺侮。师父,你快快把他杀了。

方宇又惊又喜,又是没趣,心道:原来她是师太的徒儿,刚才那两句话却不是向我说的。

方宇哭丧脸慢慢坐起,寻思:事到如今,我只有拼命装好人,最好能骗得师太

大发慈悲,作主将她配我为妻。

方宇走上前去,向那女孩深深一揖,说道:小人无意中得罪了,还请姑娘大量,不要见怪。姑娘要打,尽管下手便是,只盼姑娘饶了小人性命。

那女孩双手搂着白衣女尼,并不转身,飞腿倒踢一脚,足踝正踢中方宇下颚,他啊的一声,又向后摔倒,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身。

白衣女尼道:阿坷,你怎么不问原由,一见面就踢人两脚?语气中颇有见责之意。

方宇一听大喜,心想:原来你名叫阿坷,终于给我知道了。

他随伴白衣女尼多日,知她喜人恭谨谦让,在她面前,越是吃亏,越有好处,忙道:师太,姑娘这两脚本就是该踢的,确实是是我不对,真难怪姑娘生气。她便再踢我一千一万下,那也是小的该死。.

方宇爬起身来,双手托住下颚,只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倒不是做诈,实在那一脚踢得不轻。

阿珂抽抽噎噎的道师父,这小和尚坏死了,他……他欺侮我。

白衣女尼道:他怎么欺侮你?

阿珂脸一红,道:他……欺侮了我很多……很多次。

方宇道:师太,总而言之,是我糊涂,武功又差。那一日姑娘到少林寺去玩……

白衣女尼道:你去少林寺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少林寺?

方宇心中又是一喜:她去少林寺,原来不是师太吩咐的,那更加好了。

方宇说道:那不是姑娘自己去的,是她的一位师姐要去,这姑娘说不过她,只好陪着。

白衣女尼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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