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话 试探

“想喝点什么?”开始的客套话讲毕,路卡拿过一旁的菜单,向理查德问道。

“白水就可以了。”笑了笑,理查德回答。

“呵,这种地方可是按人头来收费的啊,你这个王国的‘鼹鼠’王,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也不纠结什么,将菜单顺手丢到一边,路卡调侃着说。

“正是因为我是‘鼹鼠王’,所以才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尤其是在面对公爵大人这样出色的人的时候…呵呵…”依然是那样阳光的笑容,理查德迅速的回应道——对“鼹鼠王”这个略带讽刺和侮辱性质的词汇,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全盘接了过去。

“而且,卢克卡尔德大人的话,总不至于连一杯白水都请不起吧?”有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如果这个动作让路卡来做,那么在别人看来估计不是放电就是娘娘腔,可是已经而立之年的,本该成熟稳重的理查德做出来,却是那么自然,风趣和得体。

同时,随口脱出的话,更是直接把路卡的调侃给压了回去,让平时能言会道的路卡,只好以打哈哈将话题混了过去——

“哈哈,不愧是理查德上校,依然是那么的风趣,好的,好的,不过下次,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你开怀畅饮美酒啊!”

“那是一定,公爵深藏佳酿无数,是真正爱酒之人的名声,在王国也是一段佳话啊。”

没营养的话题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进行着——如果换个场合,换个对象身份的话,这一幕,无非就是两个很久没见面的熟人在拉家常罢了…

终于,年轻气盛的路卡,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该死的…洋葱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并没有预定要和你见面啊…】

没错,虽然早在离开空港,路卡就敏锐的注意到了有人在跟着他们——于是借口上厕所独自离开,并且在中途通过几个迹象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然而这并不代表,路卡是有心要和理查德见面的——尽管两人因为种种原因,曾经以友好的立场接触过很多次,于公算是利益相同,于私至少也算是熟识…

因为,面对拥有利贝尔王国情报部之首身份的阿兰.理查德,路卡永远不会,也不敢放下戒心——事实上,除非是必要的,确定目标的时候,不然路卡通常是不太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能少就少,否则烧脑细胞”按他的说法就是如此。

可是,这次,路卡刚下飞艇,就立刻被理查德杀上门来亲自接触——这就够违和了,更别说见面后,他不谈任何公事,只是和路卡拉家常——这就绝对是诡异了。

“得了…”于是,不耐的路卡,决定开门见山地打破这个僵局:“理查德上校,我想你跟在我后面,那样算不得光明正大的行为,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过来和你聊天吧?”

“哈哈,公爵大人,您太多心了,难道我就不能因为客人远道而来,正好我又熟悉,就为他接接风吗?”

“在这种地方接风?哧…”不屑的撇了撇嘴,路卡说:“而且还是我请客的接风?”

“呵呵,是的,您说的没错,那么,玩笑话到此为止。”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阳光瞬间转为严肃,理查德淡淡的对路卡问道:“那么,卢克卡尔德大人,首先请问一下您到王国来的目的可以吗?”

“观光,旅行。”

“用假名?”

“用真名,我现在就该在离宫里被‘软禁’了吧?”

“这倒也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三位的身份呢?”

“…呵,你敢说你不知道吗…算了,处于盟友的身份,我配合你玩审问游戏就是…”

……

问答持续着,理查德用的口吻一直很平淡,没有什么逼问的意思,问的问题,也是些告诉他也无妨(不告诉他,他肯定也早就知道)的小事。

说白了,虽然听起来是一些很合理的,例行公事的问题,不过考虑到,第一,来问的人,是王国情报部的首脑人物;第二,双方都对对方有不错的了解的话——这些话,完全就是废话。

然后,话题渐渐的,被扯到了路卡和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利贝尔王国第一公主,也是王位首位继承人的科洛蒂亚.,科洛蒂娅·冯·奥塞雷丝的关系上去了——就算问题本身不尖锐,被询问到这种问题,也会让人觉得非常不快吧?

“那么,您最近和公主殿下有联系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想我不需要向你报备什么,不过我和科洛蒂亚一直保持着联络。”

“毕竟我身为情报部的领袖…有资格了解将来将会成为王国女王的殿下,和成为她的夫君,也就是王国亲王的人,与她是否至少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哪怕是政治婚姻…不是么…?”

皱了皱眉头,【这个理由也不是说不通】,路卡心道,因为历史上,就算是政治婚姻,男女双方保持着正面的感情,绝对比互相敌视对联姻的双方势力有正面影响。

【撒…政治婚姻呢…真是讨厌的词…不过等到我的那个计划完成以后…】

“…好吧,就算你有理,那么,现在结束了吧?”因为对政治婚姻这个词的不愉,语调稍微带上了点火气的路卡声音低沉的道。

“嗯,那么,感谢您的配合,我要问的问题就这么多而已,呵呵,祝您在王国有一个愉快的旅程。”将拿在手里的水杯放下——里面的水他一口也没喝——理查德微笑着对路卡说。

“被你这么一搅和,我现在心情就已经不愉快了。”

“那可真是抱歉了,呵呵…那么,重新祝愿您,能尽快的找回快乐的心情。”重新戴上帽子,行了个礼,理查德退出了小店——并在帐台前结清了帐务,看起来那句“让路卡请客”,果然只是句玩笑而已。

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下神经的路卡,整个人都陷入了沙发里面,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

然后,思绪的网,开始向四面八方放射。

路卡一开始就明白,理查德,明显是想从他这里确认什么——这也是他配合着理查德回答问题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也想知道,理查德到底要确认什么——可是,在刚才的交锋中,路卡始终没有能看出端倪。

是跟公;是跟公主有关的事情吗?从理查德转移话题的方向看,有可能,可是路卡实在无法想象,到底理查德刚才问的话题里,能够确认到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而且,理查德未免太自然了点…如果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问题到另当别论,可是路卡到王国来本来就是瞬间就决定的事情,难不成理查德还未卜先知了?

还是说,实际上,关键不是在问题里面?但是路卡自信,自己的面具的另外一个作用——遮掩他那丰富的表情,可以保证理查德不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什么东西…

另外,以两人现在的关系立场,理查德没任何道理对自己下黑手——那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理查德对王国的绝对忠诚,那估计是路卡唯一敢保证的事情之一了,所以他不可能会做出有损王国利益的事情。

【啊啊啊啊!实在想不通!可恶…理查德你这洋葱宽额头,品味都让脑子给吃掉了的家伙…果然年龄经验这些差距还是很难弥补啊…不过…】

【就算你有什么企图…我接下就是…!】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路卡差点忘了付账就走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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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蔡斯市,一家不错的旅店里——

因为旅游旺季的春假刚刚过去,所以旅店中空房不少——结果,4人以男性两人一间,女性一人一间的方法,定下了三间客房。

老实说,为了不太显眼,路卡本来是想同性一间房,只定2间的,可惜的是,考虑到琳丝的人品,和铃仙的迷糊——为了不闹出什么笑话来,就只好这样了。

【该死的百合…还是无节操百合…啧!】

诅咒了琳丝一句,路卡将目光投向目前的问题上来——

“《导力的发展史》…《导力军用化简史》…《导力是什么.未解的谜题》…《综漫群机战物语》…《综漫圣杯骑士》…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小说都有…”将一箱子厚厚的书从箱子里拿出来,看一本扔一本到一旁,最后叹了口气,路卡道。

“我说希恩,你买了这么多?”

“啊哈哈…你也知道,帝国很多东西都搞不到…所以不自觉就…”

“那我们拿它们怎么办…带上路肯定别想”制止了希恩自信满满的“我有体力我自己背”的宣言,路卡接着说:“寄回去,考虑下帝国那个严格的审查制度吧,指不定就被直接扣在入境那一关了。”

“…这我还真没考虑。”

“你…算了…你运气还真好,希恩,那家伙刚好在蔡斯,而且马上就要回国。”

“嗯?在蔡斯…啊,难道说…”

“没错,塞斯在这里,让他带回去就行了。只不过,恐怕直接见面不太方便…”

顺手用桌上的纸笔写了一封便函,伸手进行李箱,拿出一件皮制的袖套,套在左臂上;走到窗台前,打开窗户,路卡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儿,啪嗒啪嗒的拍翅膀声传来,一只白色的漂亮隼鹰,敏捷又准确的降落在路卡的左臂上。

鸟儿亲昵的用头拱了拱路卡的头,发出愉快的鸣叫。

“真是了不起…从帝国一直跟到了这里吗…”就连希恩,也不得不对这只平常和他很不待见的白隼发表了赞叹。

“这就是白隼啊…划破苍空的王国守护神…”话中似乎包含着复杂的情感,路卡迅速的将便函绑在了鸟儿的腿上。

“刚见面就又有事要拜托你,真是不好意思,幻翼…”对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惭愧,路卡说:“麻烦你把这封信送给塞斯,塞,斯,你明白是谁吧?就是那个一头金色短发的笑面虎。”

“你这样跟它解释,它也不可能懂吧?有名字就可以了吧…”

“心情问题,而且,别小看白隼这种鸟的智慧啊…”

听了路卡的话,幻翼似乎做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然后在希恩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表情中,最后蹭了蹭路卡,目光中似乎有依依不舍得感情存在,但是行动却毫不犹豫,飞上了天空——

……

“我说路卡,你该不会只是为了帮我送书回国,就用到幻翼吧?”

“…当然不是,本来,我就有别的事情,要和那个家伙联络呢…”

“是吗?那就好,否则我总觉得你有虐待宠物的嫌疑…”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么!?”

“从小时候开始,你不就以整人为乐吗?这是你自己不好吧?”

“…收声!睡觉!”

......

“喂,路卡”

“擦!你又怎么了!?想上厕所自己去!”

“...谢了。”

“...令人害羞的台词禁止。给我数天使羊咩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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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按照计划,我已经与他接触了...”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特意去试探了他,虽然不是没担心过会打草惊蛇,不过那种情况,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推断出什么才对——因为目标本来就不是他。”

“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他总是戴着面具,如果让别人去,只怕根本探不出什么...我亲自去总是要有把握很多。”

“呵呵,比想象的好,最后他终于因为那个词露出火气了,该说还是个大男孩吗...还是不成熟啊”

“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很讨厌的话...也许把他拉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先静观是吗?我知道了...”

“放心吧,虽然我个人很欣赏他,但是这种事...为了王国...”

关闭导力通讯器,理查德的脸上,露出了决然的笑容。

将通讯器收入怀中,蛇的纹章,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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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幻翼1号(飞艇)被爆菊,幻翼2号(希恩)和幻翼3号(白隼)彼此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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