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驶出司马玄的征北军军营。
其中一辆马车由禁军守备叶安驾车,马车内的正是袁旭等受伤的内卫。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袁旭等人在军营中并未露面。
只是刚刚从那军营中穿梭而过时,袁旭等人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感伤。
要知道,他们曾经也都是征北军的一员。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都不再是军人,甚至原本注定会在那阴暗潮湿的大牢内度过一生。
叶安对袁旭等人了解不多,因此也无法理解袁旭等人的那种心情。
另一辆马车上。
驾车的是老太监老赵头,车内坐着的自然是赵煜。
只是在马车边上,还有一人骑马。
正是曾经在开平城外等候他们到来的轻羽校尉。
校尉名为司马凌。
在得知校尉名字时,赵煜算是明白过来为何当初司马玄表情之中微微有些古怪了。
不过司马凌并非司马玄儿子,而是司马玄死去大哥的儿子。
在十五岁那年,司马玄便将司马凌送入到了征北军中,而且是让他从一名最底层的士兵做起。
如今不过过去了五年,司马凌便成了征北军轻羽营内的总旗校尉,手底下也有数百人。
司马凌漠然不说话,似乎被安排成此次赵煜等人带路人有些不满。
赵煜心里清楚,却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
一行人到了开平城内的驿站。
接下来赵煜等人便会在驿站歇息。
到了驿站,赵煜让叶安及受伤的袁旭等人好好休养生息,而他则是与老太监一起,在司马凌的带领下开始在这开平城内转悠着。
“漠北一带如今情况如何?”在路上,赵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明面上自然与大荒相安无事,只是暗地里小摩擦是必然的,常有人死。”
司马凌轻描淡写道。
眼下虽然不是战乱期间,然而却依旧会有许多大荒王朝的人想要暗中渗透,甚至是双方之间的谍子为了一些重要情报也会明争暗斗,这一点终究无法避免。
所以死人,在漠北的确常见。
当兵五年,死在司马凌手中的大荒谍子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而司马凌没有说的,当年在那荒芜平原,他带着十名轻骑,更是与大荒王朝三十骑血战。
那一战,大荒王朝三十骑尽皆身死,而他所带领的十名轻骑也全军覆没,自己一人重伤而回。
生生死死,在这大焱王朝的北方边疆之地,不过常事而已。
“如今驻扎漠北三城的征北军,一共多少人?”赵煜又问。
“十万人。”
司马凌淡然道,这些都并非军事机密,而且赵煜本就是此次漠北巡视正使,在过来之前,叔父司马玄也交待了,只说了四字。
知无不言。
意思便是什么都可以说。
“漠北三城互为犄角,然而北治原那边的情况终究更凶险一些,因此屯兵五万,开平和石龙两地各屯兵两万五。”
“司马将军平日里都在开平?”
“难得在开平,基本都在北治原待着。”
“只是如今知晓朝廷派巡察使过来,因此司马将军才特意回了开平等候。”
司马凌继续答道,纵然如今是在私下场合,然而他依旧不会称呼司马玄为叔父,而是称之为“将军”。
“当然,眼下与大荒王朝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乱,若非如此的话,将军也不会折返回开平,而是在北治原等着诸位了。”
“如此说来的话,司马将军马上便会动身回北治原?”
“对!”司马凌淡淡点头,“估计用不了多久。”
“至于说殿下到时候随将军一起去北治原,还是继续留在开平,便都随你了。”
“如此最好。”
赵煜轻轻点头,旋即又想到了什么,“走得累了,不知开平城内有什么特色小吃?”
司马凌微微一愣,“前边转角那就有一家,擅做开平的石磨板板。”
“走,过去尝尝。”
赵煜笑道。
一行人到了司马凌所说的转角这家小店,门店不大,而且如今店门口人头攒动,本就只有几张桌子,如今都已经坐满了。
“殿下,人满了,不如下次再说吧。”司马凌淡淡说道。
“没关系,先去点着。”赵煜轻轻摇了摇头。
司马凌旋即便点了三碗。
最后还是没有座位,赵煜便捧着一碗所谓的“石磨板板”蹲在路上大口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时司马凌不由微微一愣。
这也是皇子?
司马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并未见过皇子,然而在司马凌看来,皇子不都是锦衣玉食,正襟端坐?
哪里会说与村夫俗子一样蹲在路上大快朵颐?
当真是稀奇了。
吃着这碗里的石磨板板,赵煜倒是觉得滋味不错,有些像是那胡辣汤,却又有些不同。
吃上一碗,浑身都暖和不少。
“老赵头啊,滋味如何?”赵煜笑眯眯地冲边上的老赵头问道。
“还不错的殿下。”老太监也吃完了碗里的石磨板板,咧嘴笑了笑。
赵煜站起身,拍了拍滚圆的肚子,颇为舒坦。
“走,继续转转。”
三人继续在开平城内转悠着。
赵煜就像是求学的学生一般,沿途所过常有许多关于开平乃至漠北三城的问题。
因为得了司马玄的指令,司马凌并未有丝毫藏着掖着,但凡是赵煜开口问而他所知道的,他都一一如实告知,并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
而且一番接触下来。
司马凌发现,赵煜,的确与一般的皇族子弟大为不同。
不仅没有架子,反而处处好商量,遇到不懂的也常直言问出,虚心请教。
这不禁让司马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心底里,对赵煜倒是改观不少。
转悠了三天下来。
赵煜对于开平城,乃至漠北之地,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天,赵煜并未带上司马凌,而是与老太监二人一起,继续慢悠悠地在开平城内转悠着。
旋即,看似漫不经心地走进了一家玉器行。
玉器行在漠北之地,可想而知生意究竟有多冷清。
“客官您想看点什么?”
一名掌柜的当即笑眯眯地冲赵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