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中心的生活枯燥又疲惫。
除了限制出营与个人通讯终端的使用外，帝国陆军想尽一切方式方法来压榨这些训练军官与训练兵。
刀疤脸士官常洛——参训人员私下里管他叫嘴炮常，更是竭尽所能地发挥着自己的大嗓门与娴熟的骂人技巧。
他经常带着士官们突袭参训人员的宿舍，在内务方面不厌其烦地鸡蛋里挑骨头。
凌霄两次因为被子上有头发丝而遭到体罚。
除了生活上枯燥外，帝国军队还设置了一系列和中学时军事课差不多的训练项目。
凌霄起初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高中时的军事课再来上一遍而已。
现在又不用再学文化课，只是应付这些训练岂不是绰绰有余。
然而很快凌霄就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集训的前十五天是各种制式装备，诸如动力装甲、无源外骨骼与动力外骨骼之类的操作训练与各类基础理论学习。
有八十七人在前二十天的训练中被淘汰，其中包括五名训练军官。
装备基础操作与基础理论学习结束后，战斗训练正式开始。
凌霄、方卓与陆轩等人摩拳擦掌。
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然而很快，三人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拿作为士兵基础技能的射击来说，凌霄、陆轩和方卓三人开始并没有放在眼里。
毕竟在墙外干掉了那么多野人，通过这什么射击训练还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帝国军队设置的训练场景可不是平静的学校靶场，或是打击被揍懵圈了，只有简陋土制火器的野人。
帝国军队直接将训练场景设置为了炮火连天的战场。
在射击训练时，不时有炮弹从天而降，落在参训人员身处的战壕附近。
射击训练也不只是简单的开枪打靶，帝国设置了各种各样的任务要求参训人员完成。
参训人员必须顶着炮火，以各种战术队形跳出战壕，完成包括清理敌军战壕、引导火力打击之类的战术任务——
凌霄四次在冲锋中被炮弹炸飞。
虽然有防护装甲的保护，冲击与弹片并没能伤到凌霄分毫，但每次炮弹在自己身边炸开，自己像片没有重量的树叶般被吹飞的感觉都让他心有余悸。
参训人员每天的生活基本一成不变：
六点钟在起床哨的催促下穿衣洗漱，进行九十分钟的体能训练后吃早餐，吃完早餐休息三十分钟立马进入训练场开始冲锋。
十二点吃午餐，午餐后休息九十分钟，然后继续拿起装备战斗，六点半吃过晚餐后开始夜战训练，直到十点半回营休息。
在这样危险又令人精疲力竭的训练之中，不断有人员被淘汰。
等到为期十五天的基础战斗训练结束时，已经有五十八名训练军官和一千四百六十九名训练兵被淘汰。
训练军官被淘汰了五分之一，训练兵则被淘汰了十分之一。
从这些士官们的言行举止中，凌霄已经推断出了个七七八八。
帝国现在不需要乱七八糟的人来填充军队数量，弄得军费开支奇高无比，但战斗力又极其低下。
淘汰还会再继续下去。
在疲惫且残酷的训练之中，靠着自身还算不错的指挥能力与陆轩的辅佐，二人带领的四十人第二十七突击小组连续取得出其不意的胜利，逐渐从一众突击小组中脱颖而出。
二人的个人排名同时也在直线上升。
而凌霄更是靠着宛如作弊般的危险预测，以及各种被动能力加持下恐怖的战斗力，无论是内部对抗，还是和扮演汉萨人的帝国步兵团战斗，每次冲进敌军战壕都将大杀特杀。
很快，他便高居击杀榜榜首，甩开第二名几条街的距离。
在战斗训练即将结束时，在个人综合排名榜上，凌霄位列第一。
……
暴雨已经下了四个昼夜。
即使一刻不停地用清理自律单位、排水装置、水桶，水瓢，甚至是人手捧着进行排水，战壕内的积水依旧足以没过脚踝。
由于敌军炮击一刻不停，参训人员被命令无论如何都不得脱下身上的装甲。
于是，大家只能穿着厚重的装甲，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行走。
稍不留神就会陷进烂泥中，而后只能艰难地拔脚。
今天是集训开始的第三十一天，也是战斗训练的考核日。
凌霄做了个准备的手势。
作为副组长的陆轩与四十名训练兵屏住了呼吸，握紧手中的步枪，等待着哨声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炮弹不断落在战壕周围，甚至有数枚炮弹落进了战壕内，让无数训练军官与训练兵还没等到冲锋开始便被“消灭”。
“上刺刀！”
常洛大吼一声。
凌霄迅速将插在刀鞘中的，足有四十公分的帝国制式刺刀装在早已退出现役的M17式突击步枪前。
刺刀刚刚插稳，刺耳的哨声便响彻了整个战壕。
凌霄大吼一声“冲”，而后第一个跳出战壕。
子弹“嗖嗖”地从凌霄身边飞过。
由于之前无数次的冲锋，无数次被击倒，凌霄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有些麻木了，没有多少犹豫便朝着敌方阵地冲去。
陆轩带着四十名训练兵紧随其后。
经过前段时间的训练，他们已经总结出了经验：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哪怕是有几万枚炮弹在身边爆炸，也一定要紧紧地跟着凌霄。
似乎先驱者的英魂庇佑在训练中依旧有效。
500米……
400米……
300米……
250米……
凌霄憋着一口气，在心里默算着距离，飞快地冲向位于半山腰的“敌人”战壕。
在他的前方与身旁，有无数训练军官与训练士兵或被子弹击中，或被炮弹掀翻，触发装甲的死亡锁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50米……
40米……
30米……
冲到距离敌方战壕仅有五米的距离时，冲在凌霄前方，即将跳进敌军战壕的那名训练兵突然惨叫了一声，触发了死亡锁定。
躲闪不及的凌霄被滚下来的训练兵砸了个正着。
“操……”
奋力稳住身形后，凌霄迅速擦净面甲，从泥水中捞出自己的步枪。
就在这时候，一名从战壕中探出头来的敌军士兵发现了凌霄，正准备开火时，陆轩及时带人赶到。
两排子弹将这名士兵扫倒，而后又甩了几颗进攻型手雷到敌军战壕中。
一时间，敌军战壕内鬼哭狼嚎。
陆轩将凌霄拉起来：“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他妈上去干他妈，操，今天老子一定要痛揍这群畜生。他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玩这种狗日的自杀战术！”
“噗……”
凌霄差点笑出来。
虽是如此，但凌霄此刻的想法和陆轩一样：
好好揍一顿这群狗.娘养的帝国士兵，以此“报答”他们这些日子里的“热情款待”。
以及他们想出的，天才般的战术战法。
作为第一个跳进敌军战壕的人，凌霄没有任何犹豫，端起步枪扫倒了数名还未从刚刚的爆炸中缓过劲来的敌军步兵。
一名敌军士兵想从身后偷袭凌霄，却被早已通过危险值所带来的刺痛感发现的凌霄闪电般地转身。
锋利的刺刀凶狠地没入装甲半寸。
死亡锁定系统的触发让这名士兵惨叫一声，顿时倒地不起。
陆轩紧随其后，落地后立即朝着人群密集处扔出几颗进攻手雷，而后用背在背上的霰弹枪换下手中的突击步枪，对着人群密集处连开数枪，扫出了一片真空区域。
突击小组的四十名训练兵接连进入阵地。
霰弹枪、进攻手雷和突击步枪间歇性的突射将驻守此处的敌军步兵被这突如其来攻击打懵了。
无意之中，凌霄的突击小组成了第一个冲进敌军战壕的小组。
这支突击小组的成功突破立即成了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随着扮演敌军的帝国陆军第640守备步兵团防线被撕开，无数训练兵冲进了战壕之中。
血腥的肉搏战开始了。
在生存卡盒的帮助下，凌霄无数次轻而易举地躲开敌军的偷袭并成功反杀。
而跟随他的突击小组更是越战越勇，在敌军阵地中势如破竹。
冲入阵地，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的肉搏战后，凌霄与陆轩带着突击小组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目标，顺带协助另外三个突击小组完成了任务。
而后，他们快速朝着第一个集结点前进。
经过如此高强度且长时间的战斗，突击小组的每个人都精疲力竭。
抵达集结点后，除了凌霄之外，所有人都是立即躺倒。
如果不是担心被四溅的弹片崩死，估计每个人都想打开面甲，好好地呼吸一下久违的新鲜空气。
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常洛带着几名士官抵达了集结点。
见这个突击小组正在休息，常洛立马黑了脸，愤怒地吼道：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滚起来，战斗还没有结束，你们的战友正在山的另一面吃炮弹呢！”
说着，常洛将靠自己最近的两名训练兵踹了起来。
见此，凌霄忍不下去了：“长官，我们率先突破敌军战壕，率先完成任务，而且我们已经协助了三个小组完成任务，难道就不能让休息一下吗？”
“你的战友正在战死，你们他妈居然有脸说休息？起来，赶紧给老子起来！”
无奈，凌霄只能再次带着精疲力竭的突击小组重新回到了战场。
他们的下一个任务是攻击位于山体内部的敌军指挥部。
在前往作战区域的路上，一名训练兵咬牙道：“这种训练根本就不靠谱，如果真的和汉萨人开战，他们看到咱们这么冲，早就乐开花了。”
陆轩叹了口气：“你还不懂他们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狗屁意思？这种自杀式冲锋……”
“从一开始，这帮人就没打算正儿八经地让咱们打，仔细想想，和咱们交手的都是丁种守备部队，甚至是更低级的辅助部队，如果真的按照帝国现有的战术来打，这些人根本没得玩，这种训练目的只是单纯检查武器训练的成果和考察勇气而已。”
凌霄异常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