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最后一次
莉莉丝整理下凌乱的衣衫，将滑肩的吊带拉起，瞪了一眼罗格，正声说道：“弗莉蒂曾说，世界是活的，万物受其意志。”
“世界是活的，万物受其意志。”罗格重复了一遍。
“世界是活的，万物受其意志。”跟着重复了一遍。
“莱莎曼斯，如果你觉得话题太过高端，可以回房间里舔你的大金条去。”莉莉丝说。
“你还有这种癖好？”龙类喜欢黄金罗格知道，可舔金条又是个什么离谱的操作。
“龙族向来都是这么嬴荡。”莉莉丝在解释这种事上，总格外上心，“你要知道，金条是委婉的比喻，是留给莱莎曼斯最后的遮羞布。”
这，罗格注视着莱莎曼斯那张颇有几分狂野美的脸庞，从神采奕奕的黄金瞳，到挺直的鼻梁，接着滑落向饱满的嘴唇。邪恶的画面不由闪过，罗格只觉得，那种堕落之感又重现了。
“你难不成没有试过？我的意思是，克里斯娜和艾尔薇都没有？啊，你该不会一直保持着传教士的传统姿态……那可真是无聊至极。”
“你们在说些什么？”莱莎曼斯歪头，她不太理解后半段的谈话，尤其是关于实验的那部分。
“要不就由莱莎曼斯带你领略一番新世界？在她身上能开发许多新奇的玩意……”
“够了！”罗格连忙制止莉莉丝的无端发车行为，他们本来在聊的是严肃而又神秘的禁忌，怎么忽然转弯，一路狂飙，奔上了与去幼儿园截然相反的道路。
“好吧，反正弗莉蒂只有那么一句话，一种观点。她说这个世界是活的。”
“可这难道不正常吗？”罗格天然认为，世界本来就是活的。毕竟这个世界存在着诸多生命。
“弗莉蒂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后半句话是，万物受其意志。如果是自然法则或规律，弗莉蒂会说的更加确切。她说意志，就意味着整个世界有其思想。”
罗格忽然觉得四肢发冷，如坠冰窖：“我是否能够这么理解。你的意思是，我与赫尔夫之所以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人类，是世界意志强加的结果？”
“这只是一种假设。我个人更偏向于诅咒。可近千年过去，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下咒人。”
罗格沉思了一番，最后摊手：“不行，若按照这个假设，世界意志决定一切，我们只不过舞台上任人摆布的木偶罢了。宿命论过于消极，我始终无法接受。我更倾向于是一种隐秘的诅咒，类似病毒，类似细菌。”
“所以说，弗莉蒂是个疯子。她太过悲观，才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我。”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先着眼于当前的事。如今的南境，基本成为我们的地盘。我主张向北扩张，你们意下如何？”
罗格的领域日渐扩张，此时早已覆盖整个南境，朝着伏加河的北边入侵。现在，虚空神教能够活动的范围更广了。
“我完全同意北伐，那些人在北境过得太舒适了。只是，这场战争与我们有关吗？”莉莉丝认为，北伐成功与否，关键在于神明战争的结果。
“你别小看人类的战场。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十二神中的混乱和死亡，皆是能从大规模战争中直接获益的。如果强制开启神明之战，不一定能保证绝对的胜利。”
“那么逐渐蚕食掉北境？《黑魂圣典》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如果不被列为禁书的话，我们应该实现文化入侵了。”
“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罗格揉了揉脑袋，“让我捋一捋思路。”
莱莎曼斯忍不住插嘴：“难道不该优先先解决罗格的欲望吗？”
“哦，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莉莉丝邪魅一笑，“难不成你要帮神明大人释放释放？”
“莉莉丝，你有多久没挨揍了？”莱莎曼斯握紧拳头，莉莉丝本能地退到罗格的身后。
“莱莎曼斯，你有什么想法吗？”
“最了解爱欲的，难道不是爱欲之神吗？此前没有去成永爱神教，现在或许时机正好？”
“这倒是不错的想法。”柯林的账还没有算，说来丽夏失踪一事亦没有放在心上。莱莎曼斯倒是提了个好醒。
“这次你们两同我一起。”
两个容器同时使用，这算是倾巢而出。莉莉丝感受到罗格的决心，自然点头附和。
“出发前，我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谁？”莱莎曼斯警觉。
莉莉丝叹气：“你就别问了。”
……
虚空教堂的顶端，被明令禁止上去的钟楼，莉迪亚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微风吹过她洁白的发丝，在平静的记忆之海里掀起阵阵波浪。莉迪亚眺望远处下沉的落日，回想起和罗格相处的那些短暂时光。
莉迪亚发觉自己变了，她不再是一只任性且病娇的猫咪。与罗格的疏远，和那次拒绝，多少让莉迪亚的内心得到了成长。
“我到底渴望何物？”莉迪亚伸手，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她抓不住。正当她感到遗憾时，一只温柔的大手覆盖了她的掌心。莉迪亚抬头，只见罗格悬浮在空中，一脸宠溺地盯着自己。
“躲在这里做什么，可爱的小猫咪？”
莉迪亚的脸瞬间滚烫，但好在有晚霞的遮掩。她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不去陪克里斯娜姐妹吗？”
这话说的，让罗格成了十恶不赦的渣男。罗格是想去陪克里斯娜，可理性极力在克制着。在找到绝对的真相前，他不会任由欲望操纵自我。
“这对身体不好吧？”
“怎么，连你也会开这种玩笑？是不是跟莉莉丝学的。我听说，你们两之间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说来我听听？”
莉迪亚的脸更烫了，那是秘密不错，可能说给罗格听吗？
绝对不能。
“唉，你在拒绝神呐？”罗格故作生气，“那可要接受惩罚。”随即，他一把拉起莉迪亚，二人就这么贴在一起，悬在空中。
“什么惩罚……”莉迪亚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
“陪我跳支舞吧。”
教堂外，莉莉丝一行人仰头，看着空中舞蹈的二人。
“米特，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努力在尊敬神明大人。只是有时候，说心里话，他表现得像个土里长出来的傻瓜。”莉莉丝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噗……莉莉丝……噗……你这么说……噗噗……”
“米特，想笑就笑。但别用嘴放屁。”
……
一曲舞毕，莉迪亚天旋地转，只能顺势瘫在罗格的怀中。
“我又要走了，暂别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们就正式约会一次。”
“恩。等等……”莉迪亚忽然想起什么，慌忙对罗格说道，“我觉得，你也应该同克里斯娜还有艾尔薇告别一次。毕竟，她们怎么说都是你的人。”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嗯，如果我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遭受到如此冷落，恐怕内心会极其痛苦。虽然我不清楚您这么做的具体缘由，但偶尔也要跟着感觉走，不是吗？”
“莉迪亚，你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也觉得应该好好告别一次。那么，我先走了。”言毕，罗格消失在原地。失去支撑的莉迪亚，直接从高空坠入，有些狼狈的掉在莉莉丝一行人的跟前。
莉迪亚莉莉丝莱莎曼斯米特：“……”
“咱就是说，抛开神明的光环，那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大病？”莉莉丝义正言辞。
米特：“天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先走了。还有一堆异教徒等着我去杀，再见。”
……
决定听从莉迪亚意见的罗格，一个闪现来到了克里斯娜的房间。此时，克里斯娜正与姐姐艾尔薇聊天。
由于是姐妹间的谈心，又是在闺房内，二人穿着都比较随意。克里斯娜披着一条宛若薄纱的淡紫色连体睡裙，她侧卧在床上，伏于枕上落泪，看起来楚楚可怜。负责劝说妹妹的艾尔薇，穿着比较正常，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只不过由于她的身材过于夸张，长发披肩，简直是一副金发人妻的模样。
艾尔薇一边给克里斯娜递手帕，一边用另一条手帕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听着妹妹的哭诉，她也难过极了。
罗格的突然到来，让姐妹俩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慌忙起身，整理自己的妆容。克里斯娜用手去拨弄有些散乱的头发，而艾尔薇则尴尬地拉扯自己的睡裙。
两姐妹以为罗格是来兴师问罪的，虽然她们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可罗格接连故意疏远的行为，让二人一直处于自我检讨的过程。
看到二人慌张的表现，罗格感到一阵内疚。回想过往的甜蜜，如此热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呢？
罗格拉过一张长椅，在床边坐下：“克里斯娜，艾尔薇，我是来道歉的。抱歉这段时间，有意疏远你们。理由的话，我暂时还不能透露。但整件事，完全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很好。”
姐妹两等这句话太久了。尤其是克里斯娜，在罗格开口时，就忍不住啜泣。
罗格伸手想要安慰克里斯娜，可他注意到对方肩上的吊带已滑落，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又只好将手缩回去：“总之，在我的内心里，始终有你们的位置。但在我确认之前，希望我们能够更加理智地对待彼此的关系。”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爱人，还是情人？”艾尔薇年长于克里斯娜，身为姐姐，她不能像妹妹一样表现得那么脆弱。
“这……”罗格该如何回答呢？如果是爱人，那无疑拉近彼此的距离，又给了她们太多的期望。如果是情人，则伤害了她们那份热烈的爱意。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罗格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彼此间的交流多半是在房间里，正式约会很少，在罗格心里，三人只能算是比较亲密的朋友。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地让姐妹两接受了。克里斯娜不再哭泣，艾尔薇强势的态度也瞬间柔和起来。
“所以你过来，是专程来道歉的吗？”
“道歉是一部分，还有，我又要外出一趟。为避免让你们过于担心，特来通知一声。对了，说来还有件事，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
“你问吧。只要知道的，我们都会如实相告。”
“艾姬多娜·路易，你们知道吗？”
克里斯娜摇头，反而艾尔薇眉头一皱：“我知道，她是我们的先祖。”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族谱上有记载，艾姬多娜·路易和凯多·路易国王结婚，诞下了一位王子。但在生下王子不久后，艾姬多娜就死于疾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
“看来，她们并不知道艾姬多娜与赫尔夫的事情。”罗格想。
“但有件事很奇怪，艾姬多娜死后，并没有葬于皇家陵园。她的尸体，好像丢失了。更多的说法是，艾姬多娜的尸体被投入了伏加河。这在路易家族的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毕竟只有犯下大错的成员，才会被以水葬的形式投入伏加河，以此洗涤灵魂的罪孽，回归到婴儿般的纯洁。可艾姬多娜并没有犯下什么错误。”艾尔薇把知道的全部细节，都告诉了罗格。
“艾姬多娜生下的王子是谁？”
“这就是第二件奇怪的事。艾姬多娜和国王凯多的儿子并没有进入族谱。除非他还活着，否则就是被人有意抹去了姓名。”
“除非他还活着？”罗格联想到了什么，逐渐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一双柔嫩的手贴到罗格的脸颊上，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让罗格的内心逐渐燥热。
该死，忘记叮嘱她们不要随意触碰自己的身体了！
罗格的目光游离于两女的身体上，变得逐渐炽热。克里斯娜和艾尔薇都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罗格，这样真的好吗？”克里斯娜试探性地询问。
罗格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问题。
又一个难忘的晚上过去，清晨太阳升起时，罗格骂骂咧咧地从窗户飞出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对天发誓是最后一次，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