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很灵魂的质问了，司夜寒也懵了。
停了很久。
才迟疑着开口:“可能那位洛小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欢墨寒擎吧，她只是太孤单了，正好性格孤僻白净的少年成了她的佣人，她觉得很有意思，就多多留意关注了些。墨寒擎在她心里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缺了也无关紧要，所以……”
司夜寒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但云曦明白了。
洛小姐作为被顶尖贵族世家的掌上明珠，平常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别人的爱慕心悦，她将墨寒擎看做有趣的乐子，而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唯一。
离开了，无所谓。
有人会补上。
既然作为和墨寒擎一起被送进洛家的司夜寒，都是这么想那位洛小姐的，看来当时应该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墨寒擎呢？
“墨寒擎？”
司夜寒重复了云曦无意识嘟囔的这句问话后，停了几秒解释说，“当时墨家内忧外患都未曾被平息处理干净，墨寒擎应该是悲痛欲绝，但是他无瑕分身，加上洛家避讳着他，根本不许他踏足华国，所以即便是那位洛小姐下葬的时候，墨寒擎都未曾出席。”
这……
还真挺惨烈。
“洛小姐葬在哪里？”
“华国。”
“具体呢？”
“洛家的墓园里。”顿了顿，像是看出来了云曦的疑惑和好奇似的，司夜寒补充说，“洛小姐确实是死了，她下葬的那天，我在。”
云曦:！！
司夜寒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又顿了顿。
司夜寒给云曦重新斟满了杯中的茶水:“墨寒擎喜欢洛小姐的事诚然不是秘密，我甚至也能多少明白一些原因。曦曦，你的眼睛确实和我记忆里的洛小姐的眼睛特别相似，这也是我们初次见面时，我为什么会看着你发呆了很久的原因。但其实，你和洛小姐也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洛小姐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门，她虽然智商极高但很少恃才傲物，她性格柔软乖巧，甚至称得上柔弱。而你，性格高傲，爱恨分明，最重要的是身体康健，也从来不会玩弄他人的感情。”
……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和洛小姐弄混淆过。”
……
云曦稍顿，下意识想起之前很多次，墨寒擎会看着她失神时的表情模样。
他看着她，就会想起他心悦的洛小姐。
虽然……
洛小姐在赶走她之后，没出多久就和别人订了婚。
等等。
云曦突然警觉起来:“洛小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司夜寒无奈说:“她下葬的时候，我是在现场的。如果洛小姐真的是被人为杀害的，怎么可能还对其风光大葬？洛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云曦愣了一下。
也是。
洛小姐算是洛家的团宠了。
谁敢害她？
“曦曦，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墨寒擎的话，就一定要过去洛小姐这关。我觉得你没必要和死人争抢什么，更没必要屈尊降贵做别人的替身。”
司夜寒表情凝重，声音却似春风化雨般温和清朗。
讲到这里时，他略微出现了些许歉疚，就又很认真的说:“抱歉，这些事以前我从来都没跟你讲过。即便知道你很像洛小姐，我也没有主动跟你提及，因为我不想让你多想，更不想让你因此而伤心。”
“因为对我来说，你喜欢谁都不重要，你是谁也不重要，你之前被自己遗忘的那些记忆也不重要。作为你的知己，作为你的莫逆之交的我，一直以来都只希望你能一辈子开心畅意，喜乐安康。”
即便你喜欢的是别人。
是墨寒擎。
他也可以笑着祝福。
因为他这辈子所接受到的良好教育和正确三观，都不足以支持他做出什么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小人行径。
云曦静静的看着司夜寒，看到他眼底满满的坚定的支持和鼓励。
心下温软。
又酸涩。
“我明白。”
“我都明白。”
云曦回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谢谢你。”
云曦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也解开了昔日困惑的心结，顿时感觉一身轻松。
司夜寒却垂头笑了一笑。
真的明白吗？
不。
你不明白。
但人世间，胜在糊涂。
凡事太较真，万事都可悲。
“洛家之前既然这样手眼通天富可敌国，怎么近两年，我都没听说过它了。”
司夜寒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困惑:“洛家是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
“消失？”
“也不能说是消失，洛家只是放弃了很多和别国其他财阀世家的生意往来，再不插手任何商贸名利场上的追逐，开始休养生息，也正是因此，墨家司家才渐渐站稳了脚跟。”
云曦明白了。
但又困惑。
“这么多年，洛家都没在经手任何生意？”
“没有。”
那还真是奇怪了，之前那么警惕独断，突然放手一身轻松。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云曦头疼。
却也懒得继续追究了，反正故事里的主角洛小姐是确实已经死了的，至于这庞大的家族为什么突然转性，应该也是因为洛家易主了的原因吧。
可能现在洛家的掌权人就是个心平气和与世无争的人呢？
再或者，也可能是个胸无点墨，没有任何经商天赋的人？
所以干脆，金盆洗手？
云曦疑惑，却没再继续追究，只说:“这些事就先不提了，先查一查威廉父亲的事吧。那些记忆，无论好坏，都是我的，我都想知道。”
司夜寒应允了，又疑惑:“我听说威廉现在就在墨家古堡，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威廉？”
啧。
云曦想了想:“我不想见他。”
“嗯？”
“我没办法原谅他之前对我的背叛。我知道他本意并非如此，但那并不代表我真的能原谅他。”
司夜寒明白了。
云曦将要离开时，突然脚步顿了顿。
想到了于成林的某些奇怪地方。
可停了停。
她没说。
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
因为按照于成林办事狠辣果断的手段来看的话，他完全能杀了她。
好像是在故意放水。
是她感觉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