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确实不懂什么风度不风度，但她觉得利乎应该是冷的。
但是——
军大衣他是肯定不会穿的。
云曦就讪笑着转移了话题:“二哥，里面情况怎样？”
“不是很乐观，所以你要进去的话，得提前准备好很多东西。信号追踪器是必须的，然后生活必需品和衣物干粮，最后……”
利乎眼尾缓缓荡漾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你得先录制个视频。”
“视频？”云曦多少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个老狐狸会给她规定条条框框呢，比如进去多久必须要出来、或者遇到危险不能自己扛着……
结果？
就这？
“什么视频？”
利乎想了想，认真的解释说:“大哥应该跟你说过吧，澄华山因为某些元素，以至于里面的人会经常性的失忆，现在雪崩了，这失忆的人越来越多且越来越严重了。所以，为了避免你最后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且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得先录制个视频，自己说好——比如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忘记的，有什么事情你忘记后是需要我们首先就提醒你的。”
说完，利乎又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补充说:“毕竟你也清楚，你就算是失忆了，那身上的功夫却忘不掉，如果我和你大哥准备强行将你带走，恐怕不怎么简单也不怎么容易。这也是为了避免会发生意外的后招。”
云曦听明白了。
那这样看来，似乎录制个视频也没什么。
“录嘛。”
听到云曦这样肯定的回答，利乎拍了拍巴掌，外面立刻就有人扛着摄像机进来，云曦眼睛都看直了。
利森更是脱口而出:“二哥，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利乎微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却刚好歪打正着。”
云曦:……
真的是歪打正着？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但是既然都已经这样子了，似乎也没有该推辞拒绝的点，云曦喟叹了声也没有继续深究，反正大哥二哥是怎么也不会坑害她的。
“那就录吧，开始？我说什么？”
利乎抢占了摄像师的位置，挑眉思索了片刻问:“你先说爸妈，再说你和我和大哥之间的关系。”
利森急忙举手:“还有我！”
利乎慢悠悠的瞥他一眼:“等会你也会跟着进去，放心，有的是你说话发言的机会。”
利森:……
委屈巴巴。
云曦觉得利乎给的提议很有用，坦然接受，刚要个人介绍时，她顿了顿，却还是用的洛晴空的名字:“我是洛晴空，我有三个孩子，大宝二宝和兮兮，另外还有两个帅气迷人的哥哥……”
真是要个人介绍的时候，云曦才感觉到她这几年里不想忘记的人格事，确实是很多。
儿子女儿。
大哥二哥和糟心的利森，还有袁朗章华和小橙子。
司夜寒、威廉，甚至于季留周不才和黎话他们……
都是朋友。
如果真的要面临可能会全部遗忘的风险的话，她是真的……真的一个都不想忘记。
“……好了。”
正在那端把控摄像机的利乎微微挑眉:“小妹，你确定，没有忘记的人了吗？”
忘记的人？
云曦认真的想了想。
“没有了。”
“那寒国帝都——”
“二哥。”云曦突然耐着性子叫住他，她语气轻描淡写，神色云淡风轻，“我之所以没说，就代表那人现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足轻重。我提都不提都无所谓。甚至于，可能忘记更好。”
利乎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半晌。
他短暂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拍了拍手:“这话说的漂亮，我的小妹就该这么豁达干脆。等澄华山的事了结了，我给你安排相亲……”
喔。
还越说越来劲儿呢。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觉得应该会对你胃口……”
利森忍无可忍:“二哥，别把我当成死的行不行！”
“不行。”
利乎冷漠淡然的从他身上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你死了心吧。”
利森:？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撒泼似的叉着腰闹腾起来了:“凭什么不行？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比我对姐姐更好的人了！”
“但是你就是不行。”
利森:“为什么！”
“因为我国不允许。”
利森:……
云曦:……
倒也不必搬出来这么个借口。
利森哇的一声不干了。
气呼呼。
等成功把利森给气走后，利乎保存了视频，轻轻拍了拍云曦的肩膀。
“……小妹，保重。”
云曦看着利乎眼底的认真和温和，也轻轻的笑了。
“谢谢二哥。”
她清楚。
利乎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保重，而是想问她会不会后悔，如果她真的后悔的话，随时都可以说。
可是……
云曦不会说的。
她逼着自己。
说。
不后悔。
利乎拿着保存好的视频说出门去帮云曦收拾东西，结果出了门迎头就被利威砸过来的，沉重至极的军大衣给压了个踉跄。
“穿上。”
听着利威嫌恶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利乎也没有再拒绝。
天寒地冻。
保暖为上。
“我已经看出来了，小妹对寒国墨家那人，恐怕是伤透了心。刚才那样危急的情况，她居然都绝口没提墨家的任何人。”
利威皱眉冷道:“墨家家主？”
“嗯哼，也就是那俩个小兔崽子和我小心肝的亲爹。”
“嗤。”
利威冷笑:“那是他自己眼瞎。”语气嫌恶又冷淡，“寒国的新闻我可是一直都有关注，就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也能配得上晴空？”
那确实。
利乎把玩着手里的摄像机，问:“那这东西怎么办？”
利威毫不犹豫:“留着。”
“既然都注定是没用的东西，也要留着？”
利威语气不容置疑:“留着。”
成吧。
屋内。
四下寂静，云曦沉思半晌后，还是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张纸。
想写点东西。
可写什么？
云曦就漫不经心的开始折。
不多时。
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