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武林之巅风雪堂

秦泽柏身法灵巧诡异,让人琢磨不透他接下来要走到哪里。只是他内力实在恐怖,每一指剑指祭出都会伴随着一道透明锋利的剑气,而琥珀湖原来平静的毂纹都爆裂开来。但是炸裂的水花全然打不到秦泽柏的身上,面对如此高手,穆云平心中自是艳羡不已,只是他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自己只有脚踏实地地积攒剑法精要,深修自己的内功,才算掌握了这一修练的法子。

秦泽柏剑法精要深邃且实用,每一招都好似万千弓弩齐发,强劲无匹。碧涛怒号着,估计不明真相的人都会以为这谷地里藏着一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但只有穆云平知道这是秦泽柏剑招拍打在水面上爆裂的轰隆之声。穆云平有模有样地学着秦泽柏的身法,但是始终不得要旨,颇有HD学步之风。不过古人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要学会上层的武功,是非常有必要借鉴一下别人的路子的。秦泽柏身法轻盈似鹤,在琥珀湖上脚上如同生了风一般,每点一下那碧水清漪,必要跳跃出去几丈远。穆云平自己心中佩服道:“秦前辈不仅武功造诣极高,轻功也是当世一流了吧!我日后再回来这涵水山,一定要多向他讨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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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柏飘忽不定的身影时而腾挪飞舞,时而直冲云霄,待一套武功展现完毕,他长袖一挥,整个人如同利剑一般向穆云平这边冲来,但到岸边,他脚下一抵,然后边轻松地稳住了自己欲要冲击出去的身体。穆云平拍手叫好道:“前辈不但剑术高明,连轻功都如此的轻盈,晚辈佩服佩服!”秦泽柏被一个晚辈如此盛赞,心中自是有些自豪的,他整理一下腰间青布流苏,然后坐于案前,举起一只淡青色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武功只是保命的东西,能不卖弄,便不卖弄吧!今日我与穆兄弟一见如故,这才忍不住技痒,露了一手,希望对穆兄弟有所裨益吧!”穆云平点点头,道:“秦前辈对晚辈高情厚谊,好让晚辈惭愧。”

二人坐下来又是喝了一顿,秦泽柏时不时用筷子击打杯盘罐碗,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的声响自是成为一只清雅脱俗的小曲儿,穆云平五内佩服拍手叫好。正在二人意犹未尽之时,一道道黑色的人影从涵水山的峰顶之间穿梭着,好似夜里成群结队的蝙蝠出来觅食一样。秦泽柏眉头紧缩,这些人轻功居然完全不亚于他。穆云平更是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高手出动,心中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些黑影脚下轻点山间木石,然后跃出去七八丈,快要落地之时,他们又轻点一下木石,然后又飞跃出去七八丈。如此循环往复,竟然没有半点疲惫之感。之听那黑影中的一人尖锐地叫道:“快追,可别让那牛鼻子跑了。”

秦泽柏听他如是说,口中喃喃自语道:“附近的道观也只有青城一派,难道这些黑衣人是在追杀青城派的道士不成?”穆云平这是第一次来四川,对于这些江湖恩怨自然知之甚少,所以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秦泽柏对他说道:“穆兄弟且住,我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穆云平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强行跟过去只怕会成为秦泽柏的累赘,而且自己这微末的轻功,又如何跟得上这位武林高人的步伐。他点点头道:“嗯!秦前辈一切小心。”

秦泽柏点头,然后脚下生风,朝着那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穆云平返回秦泽柏居住的屋子,只见莫一行和韩灵君二人各自倒在一边呼呼大睡,穆云平无奈地摇摇头,难怪刚刚秦泽柏剑气纵横三千里,琥珀湖上天翻地覆,都没有惊动二人,原来是二人都已经睡去了。穆云平寻了一条长凳,然后背靠墙面,心中思索着。“如果那些黑衣人追杀的人真的是青城派的道士,只怕这些黑衣人就是蒙古鞑子请来的杀手,听那尖叫如鹤的家伙的口音,只怕他们也不是我中原人士。看来这蒙古鞑子也知道元朝土崩瓦解只在朝夕之间,所以从域外调集了这许多的高手来绞杀对朝廷不利的武林人士。只盼阿秀和青城派的靖虚道长安稳无忧才好。”

看着窗外斑斓的色星辉,穆云平突然响起了老家姑苏,自己出来了这么些年了,还没有回去过呢!也不知道故里草木是否完好。其实说不想回去是假的,只是自己一向要强,既然说了博取不了名利便不回去了,那他自然要为自己的这句狂妄的言论付出代价;况且他也怕在段秀芙和霍英梨的面前失去了面子。不知不觉之间,随着屋子外潮水哗啦的此起彼伏着,穆云平也渐渐昏睡过去。

次日,当他醒来的时候,莫一行和韩灵君都已经不知去向;而他的身旁坐着脸色煞白的秦泽柏,穆云平差点尖叫出来,因为秦泽柏这模样似乎是失血过多所致。穆云平连忙从长凳上爬起来,惊异地问道:“秦前辈,您……您这是怎么了?”

秦泽柏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脸上似乎有些狰狞,看着极其痛苦。而他捂着的地方,浸透了血水。穆云平失措地说:“前辈,您受伤了?”秦泽柏点点头,然后道:“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黑衣人追杀的果然是青城派的道士,那道士叫松云,是靖虚道长的徒孙。松云在河南探知到元蒙知道江湖上反元呼声很高,所以从大漠的风雪堂调集了大批高手到中原来秘密除掉武林人士,可惜松云在探知消息之后,自身也暴露无疑,便被风雪堂派出恶名昭彰的十八太岁追杀。我与那十八太岁动手,杀了他们五人,自己也受了那十八太岁中的老大霍阎之一记无情刀,可惜松云这老道还是死在了他们手里。”

穆云平问道:“前辈,这风雪堂很厉害吗?听您的意思,这十八太岁似乎在风雪堂中还不是什么大人物。”秦泽柏忌惮的说道:“你是江湖的小辈,自然不知道这风雪堂。风雪堂是当年元世祖忽必烈为了一统天下而创立的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非江湖势力,但是江湖上又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也非朝廷机构,但是被他们暗杀的朝廷官员也不在少数。风雪堂的人物有三大堂主,然后是五风五雪尊者,下面是十二元辰,后面才是这十八太岁。记得他们的第一代堂主是萧时文、戴邈和耶律楚才,这三人当时都是当世绝世人物,萧时文的紫金光大法、戴邈的碧汉刀法、耶律楚才的定阳指,那都是绝无仅有的武功秘籍。要不是有着这些高手的相助,忽必烈想要灭了大宋,那也是难如登天的。”穆云平彻底被震撼了,原来这漠北地区还有如此恐怖的势力,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了,似乎这江湖上除了那些各派宿老,似乎也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挑衅风雪堂了。秦泽柏道:“你应该知道元庭如今的征西将军萧樘吧?”

穆云平一愣,旋即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征西将军萧樘呢?自己与段秀芙和霍英梨初次相遇并结缘,就是在萧樘修建在姑苏的梅花庄。而且萧家的护庄高手都是各派一等一的好手。秦泽柏继续说道:“这个萧时文便是萧樘的爷爷,萧家之所以能繁荣昌盛这七八十年,就是因为萧时文当初为元蒙的创立立下了不世之功,还有就是萧家家传的一手紫金光大法。”穆云平恍然大悟,原来萧家能够搅动朝廷风云和江湖血雨,并且在各种纷争中还能保持家大业大都是来源于此。

秦泽柏继续道:“元庭初立之际,戴邈退出风雪堂,到了陕西隐居起来,把戴家隐没在山林之间,这些年,戴家也是成为了武林世家,其子戴渊、戴景珍、戴承伯????戴仲孙都是一代枭雄,其孙戴胄、戴至德、戴良绍、戴希晋也是当世隐没起来的好手,他们各自的的武功都不比我低。而耶律楚才因为进入朝廷,后来官居中书丞相一职,可谓位极人臣,只是他后世子孙不成气候,耶律家也就此没落。”

穆云平心中思索道:“风雪堂果然可怕,十八太岁就已经可以伤了秦前辈这样的江湖高手,那他们的三位堂主岂不是和靖虚道长是一个级别的高手了?要是三人同时出手,那青城派也要捉襟见肘了。”秦泽柏一把拉过穆云平的手说道:“穆兄弟,松云已死,而我也受了重伤,这风雪堂不会就此打住绞杀武林人士的阴谋,所以我想拜托你亲自上青城山拜见靖虚真人,把一切利害告知他老人家,让他老人家和各派早作打算。”穆云平能感受到秦泽柏的情真意切,他手上力气之大,只怕自己不答应,瞬间手臂骨头就要被他捏断了。穆云平道:“前辈放心,此事关系到我中原武林的安危,我穆云平算什么东西,值得您如此托付,我哪怕肝脑涂地,也会把情况一一告知靖虚真人的。”秦泽柏脸上这才稍有一丝欣慰,他语气温和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穆云平和秦泽柏话别之后,不敢稍作停留,而是直接带上自己的武器,径直地朝着青城山走去。穆云平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这么重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背负一个武林的兴衰。江湖男儿一诺千金重,只要答应了别人,那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自己的诺言。突然之间,穆云平感觉自己全身热血开始沸腾起来;剑鞘中的长剑溪云也吟吟起来。

穆云平按照秦泽柏指引的路线跋山涉水地来到了青城山脚下,只见青城山草木茂盛,特别是松树繁茂,松针细长,古柏森森。穆云平回望着这郁郁葱葱的松林,不由得叹道:“无怪乎世人皆言青城天下幽,果然名不虚传。”而那突然耸起的泥岗之上,巍峨地矗立着一块古怪石碑,上面遒劲有力地镌刻着“青城派”三个大字。穆云平看着那高大的石碑啧啧称赞,这样大的石碑拉到这里来,那也得付出不少金银财帛吧!不过居然没有门人镇守山门,护山如此松懈,这全然不像是武林泰斗的作风啊!

穆云平也不做多想,他抬脚向山上跑去,山间鹤鸣于九霄,紫烟游离于太虚,青城山不是仙境胜似仙境。穆云平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往深处进发。他也素知青城山有建福宫、上清宫、祖师殿、圆明宫、老君阁、玉清宫、朝阳洞等远近闻名的构筑,今日拜见完靖虚真人,自己非得一一饱览不可。

咻咻!

正在他专心致志的赶路之际,一件不知名的钢针刺破了虚空,撕裂了空气的尖锐之声穿了过来。穆云平暗道不妙,立刻翻身到一棵松树上。这时一个粗鲁的声音传了出来:“狗贼,给道爷滚回去,我青城派还由不得尔等撒野!”穆云平愣愣,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家伙了?难道是他们认错了人了?又或者说,那些蒙古人已然来青城山寻衅滋事了?也许是段秀芙师兄欧阳晨信中说的哲赤真金,而不是风雪堂的那些魔头。穆云平蹲在斜长着的松树干上道:“青城派的道长,我不是蒙古鞑子,我是伏龙派的秦泽柏前辈派来给靖虚真人报信的。”

那粗鲁声音的主人疑惑地“哦”了声,然后问道:“你如何证明?”穆云平道:“我怀里有秦泽柏前辈的书信为证,待见了靖虚真人,我自会双手呈上。”那粗鲁声音的人道:“那你这便弃了背上长剑,与我等前往朝阳洞拜见靖虚师祖。”穆云平犹豫起来,这些道士也未免太过分了,竟然要自己弃了长剑,武林人士向来爱惜自己的武器胜过自己的性命,做出丢弃武器的举动,这不是把自己抛掷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了吗?见穆云平不大乐意,那人道:“你不丢弃自己的长剑也可,这需要你将长剑教由我们保管,不然我们怎么放心放你上山?”

穆云平心道:“原来这些牛鼻子还是不相信我,也罢,我把武器教给了他们,对于他们便再无威胁,他们这才放心把我带到山上去拜见靖虚真人。待拜见完之后,再向他们讨要我的长剑即可,诺大一个青城派,我不相信他们敢扣留着我的宝剑不还。”想到这里,穆云平朗声回答道:“好啊!不过到时候你们得把长剑还我!”那个粗鲁声音的主人长长出了口气,说道:“这个自然,不过你要是在途中搞小动作,别怪道爷一剑杀了你!”

穆云平从松树上一跃而下,然后渐渐靠近那人藏身的小石洞走去,待到了石洞旁,只见其中黝黑一片,压根就看不到人影。这时石洞里传出来一个声音:“你……把长剑扔进来。”穆云平说:“你出来我再给你。”那人道:“不行!我怕你武功太高,我一出来你就拔剑杀了我。你扔进来,不然我不会带你去见靖虚师祖的。”穆云平无奈道:“也罢!我暂且信你一回,你要是把我的宝剑弄丢了,我会杀了你的。”

石洞里的那人傻傻地嘿嘿一笑,然后说道:“嘿嘿!谁还会弄丢宝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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