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科举结束1

你干嘛呢!”

王浩刚要拧开笔管,官差一声凶喝,吓得他魂飞魄散。

见他这幅面色,官差立刻起疑,拿起他的桌案上的东西来回翻看。

“我要完了……”

顷刻间,王浩脑中只剩下那一个想法。

官差翻找的动静引来其他考棚的学子侧目,不多会,官差凶煞地看着王浩道:“老实点,别搞些鬼把戏!”

毛笔啪地放在桌案上。

露出比拧断空荡荡的笔杆。

王浩重重地跌坐回去,这一刻他无比感谢林之绪,若不是他事先将纸条抽走,恐怕他已经被官差拘押出考场,等待下狱发落。

会试每天连考三场。

第一场的题目,林之绪胸有成竹答完,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交卷的学子们纷纷拿出午饭,林之绪也将包裹打开。

应考的东西,姜黎准备了一份,曾道安也给他准备了一份。

按照贡院前混乱之时,那人所说,他不敢去跟官差要开水,只能拿出包裹里的饼子还有姜黎给的一壶凉水勉强充饥。

从前在吴州参加乡试的时候,同样也是连考三场,九天六夜,林家自然不会给他准备什么好东西,那么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

不过是凉水就饼子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乡试毕竟是在八九月,跟寒风凛冽的二月还是有差别。

经过一上午,一壶水已经冻成冰坨,林之绪边吃饼子,边把水壶放在大腿上温着,一壶水还没化开点响,贩卖开水的官差就拎着大水壶路过。

会试三天虽然不提供伙食,但提供开水,但这开水也不是白给是要钱的。

价钱倒也不算贵。

两个铜板一壶。

隔壁相邻的学子都找官差买了开水,到了林之绪这里他只静静地看着,官差目光扫了他两眼,道:“你不要?”

林之绪摇摇头,“多谢,我不用。”

砰地一壶开水放在他脚边,官差道:“天冷,今个夜里可能还有雪,喝点暖暖身子吧,别心疼三瓜俩枣的,要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嘴上说的好听,但那一壶水没准就是来要他的命的。

林之绪没说什么,只默默吃自己的干饼子。

官差冷哼一声走了之后。

他拔开水壶混着冰碴的水进了嘴里自然不会好受。

这一壶水要支撑正正三天,林之绪没敢多喝,只稍解口中干涩便收拾好东西,闭目养神等待着下一场考试。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中午过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下午两场答完,旁的考棚里的学子,都已经疲惫不堪,他仍旧觉得精力有余。

到了晚上,官差仍旧主动送来一壶开水。

林之绪仍旧没喝,甚至到了寒风烈烈的夜间,他腹中竟诡异升起一股暖流,缓缓从腹中淌过流入四肢,在狭小逼仄的考棚里竟也没觉得有多难熬。

经过一夜寒冷。

第二天学子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如第一天。

林之绪非但没有感觉一丝疲惫,面对试卷上刁钻的考题,他甚至觉得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思绪运转飞快,下笔如有神。

忽地,桌案被猛地敲响。

惊的全神贯注中的林之绪手上猛地一抖,一滴墨点在纸上晕染开来。

那故意惊扰他的官差,正是主动给他送开水的那个。

会试试卷是绝对不允许脏污、错漏字的,林之绪手下这张恰好是草稿纸,他心知这人是故意的,屏息片刻,让思绪重新回到思考当中继续作答。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那个官差瞅准了机会,只要林之绪换上正式的答题纸张,就过来用刀把狠狠敲击林之绪的桌案。

左右对面的学子皆看在眼里,但不同于之前在贡院门口,法不责众,大家伙挤成一堆不好分辨,涉及到前程攸关的时候,谁也不敢多言。

第三天,已经有支撑不住的学子,被陆续抬出去贡院。

姜黎从中午就开始在贡院门口等着。

燕小春见不断有学子被抬出来,忧心道:“也不知三哥靠的怎么样了,身体还能不能支撑柱,前个晚上可下雪那么冷。”

“会没事的!”姜黎心知,自己给林之绪那一壶水,是满满当当不掺一滴其他的灵泉水。

“之绪肯定可以的。”

金柏舟面色凝重,“旁的人不行,他一定可以。”

无比笃定的语气,让姜漓侧目,那天晚上的谈话她听的一字不漏,也知道金柏舟正是当年晟乾四杰的金家后人。

林之绪又是在金家别苑被林大安夫妇发现带走。

也就是说,令人三缄其口的先太子一案跟林之绪的身世定然有脱不开的关系。

“金大哥,你爹娘的骨灰找的怎么样了?”

按说当年金家人的尸骨都是先皇下令不许收敛的,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乱葬岗那种地方,怎可能日日有人把手,即便日久年深,找起来应当也不会太难。

“找不到。”

金柏舟摇头,“金家人的尸骨都集中叠在一块,但唯独找不到我父母的。”

“金大哥是如何分辨出其中没有你爹娘的?”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尸体肉肉身殆尽,白骨成泥,姜黎问道。

“我爹左脚上多了一根脚指头。”二月中午的灿阳中,金柏舟笑的凄然,“小时候我娘总是用这个来调笑我爹,现在却成了能寻找他的唯一线索。”

十六年前的事情,在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心中都是一道,只要提及就会隐痛的伤疤,姜黎是个十足的局外人,那些经年的沉痛她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此时也知道金柏舟肯定心里不好受。

又等了大约两个时辰。

贡院大门打开,有学子陆续往出走。

姜黎朝着门口靠近,生怕再有埋伏的锦衣卫,燕小春则是从大门打开的那刻起,就抻长了脖子往贡院里头看。

最先出来的是江叙平,三天过去,这位公子哥身上风流气息全都不见,脸几乎成了蜡黄菜色,一身绸缎羊皮夹袄,也皱皱巴巴跟腌菜似的。

“公子!”

石头见到自家主子,第一个跑了过去。

江叙平见到石头,二话不说跟骨头都被人抽走了一样,趴在石头身上,有气无力地道:“石头啊,你家少爷差点撂里边,赶紧、赶紧扶着我上马车,我要躺着,我要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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