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逮捕票与文艺青年

现在陈先生是我们号里最受崇拜的人,超过了于淼。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在这里是坚决的击沉,就算他是专偷当官的,那也摆脱不了当P民的命运。可这小子干了件我们谁都没有干过,但是还得人心的事情。说实在的,对于他这种行为,我也想过。但一直没有去做,总想着这样那样的借口。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做了,而且做了不止一件。这让我们这些对政府有怨气的人们对他都很佩服。

时间一点点的在过去,期间环卫工人送了回水。陈先生刚想喝,被李哥制止了,拿出珍藏的可乐给他。可怜的孙文博只能在一边乖乖的学习,电视他倒是想看。但是大海他们让他,认真的学习监规,动不动就吓唬吓唬他,让他背诵,背不下来....啪!一巴掌。弄得孙文博在那边神经兮兮的,一看有人在身边就开始磕巴,不住的往旁边瞄。

来了这几天,我算是发现了,想要在这里混出来,第一是你要有钱,只要你有钱就可以过得舒服些,有句古话不是说过吗?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就是你在外面的角色和地位如何,是不是混的,如果是,那么你的知名度怎么样,如果有,那么在里面你就吃得开,比如李哥,还有就是看关系了,进来时有没有人给你垫个话?如果有个够级别的大哥,那么至少在这里能保个平安。以后怎么样,就看你怎么走了,比如眼镜林。要么就看你的案子如何,如果是那种要判死刑的,那这里没有人会得罪你,没有人愿意跟个要死的人去计较什么。或者你做的事让大家都敬佩,效果都是一样的。比如于淼跟陈先生。如果一个人能兼具这几个优势,那么你在这里也好,或者下去也好,你都可以衣食无忧。反之,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的话,只能沦为P民级别。好一点的就像我,还有亮子一样,多少都沾点边,但是还不是那么靠谱。我在详细分析了这里的形势后,觉得这“里面”和“外面”在本质上并无大异,只是各种关系表现得比外面的社会更加的赤裸裸罢了。

午饭异常的难吃,吃的我这几天有些想吐,但是不吃还饿,算算要吃小炒也要等到下周三,还好,马上就熬过去了。门口有人叫大海是管教。递过一张纸进来,跟大海说捕了,那张纸是逮捕证。签字,按手印,大海盼星星盼月亮的日子终于来了。刚要按手印,大海突然叫起来:“哎?不对啊?我这怎么成劳教了啊?我这明明是拘留啊?”听了大海的话,管教拿过来看了下:“嘿!我说你丫还门儿清呢?你这是TM屡教不改你知道嘛?这次给你劳教都轻的,那边儿DC的都TM判了,你丫知足吧!”说完又把那张纸扔了进来。

大海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嘿!都TM什么世道啊?抽个粉儿都能弄成劳教。之前顶多关几天,现在怎么都这操行了。”对于*大海的这番话,大家都没有插嘴。毕竟这东西给我们的震撼太大,从小就从电视上看到这些吸粉的惨状。看大海的样子,貌似是是初期阶段。不然就这么几天足已把他憋疯。看到大海拿到票,一帮人都很羡慕,毕竟有了这个东西就证明,你的刑期已经开始,以为着你可以跟外界联络,不像这里,电话不让打,也不让人来看。所以捕票是每个十四天的期望,我除外.放佛有了捕票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是我们也好,P民也好,都对捕票期待的很。大海自己估计能在这里呆个三四天,之后就要去劳教。劳教对大海来说是个绝对的噩耗,用他的话说这样是生不如死。刚说完,李哥在一边说了句你还不如去死呢,省着浪费粮食。

我的午饭时泡面,在这里泡面是个学问。第一没有够热的热水,第二,没有适当的餐具,也就是筷子。不得不说,人的创造能力是伟大的。在这里,吃面是把面揉碎,然后在把面的包装袋,完整的开个口。之后在放入所谓的开水,然后倒入调料,把口扎起来,等着面被水泡软。然后在喝掉,是的,是喝掉。想喝汤就多弄水,反之就少放,说实在的,这么个吃饭吃的面......确实很难吃,但是远远要比这里的牢食强的多。

吃完饭之后,刷碗的人都在排着队,今天不是我,是马驹儿。马驹儿自从我来了之后,被李哥踢了出去。但是李哥看他这小孩儿怪可怜的,又让他打个杂,时不时的赏赐点榨菜火腿肠什么的,这让马驹儿开心了好多。

今天中午值班的是我跟大学生,大学生这几天心情还算不错。时不时的跟我们搭上几句话,说说上学时候的事情。从言语中能看的出来,他很是后悔,毕竟苦读三年,好不容易杀进大学,结果被这么一档子事给开除了。换谁心里都不好受,好在他也不怎么闹,最多也就是在一边看着。这点让李哥很是满意,说他没有大学生的嚼性,如果出来后没出路的话,可以找他安排。当时我就想,你什么时候出来还不知道呢。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傻子才说出来。

午休的时候很是无聊,天气炎热,加上人身上的各种味道,让人很是烦躁。但是要比晚上值班强,至少你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虽说这样的风景只是一片草地,一道道栅栏,电网,总比那朦胧有蚊子的夜色强。期间我跟大学生聊一会儿,给我感觉文嗖嗖的。我俩从三国谈到基督山伯爵,从牛虻谈到雷雨。他对我很是惊讶,说这里面的人最多也就知道三国罢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个文艺青年。靠!当时我真想踢死他,你家文艺青年在这里啊?不过想想也就算了,没有必要跟这么一个可怜人来计较什么。他说他现在就像爱德蒙·堂泰斯一样含冤入狱,不过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告诉他哪里藏有财宝。

“你不恨那个女人吗?毕竟是他毁了你。”我问道。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恨了,这些天想了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在后悔也没有,以后的日子......在说吧!”“那你还会跟她见面?”我又追问。他笑了笑,给我背诵一首诗作为回答。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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