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众人商讨,王氏商行新一年的规划,终于在大年初一尘埃落定。
之后的几天,王贵等人作为东道主,带着幽扬两地众人,在京城畅游了个遍,就差没进皇宫了。
一直到了正月半,王勋与刘全两人,才打算各自回去,毕竟两人都是当地产业的核心柱石,不可长期未归。
王勋要走,意味着李恒等二十个学习兵法之人,也要跟着去扬州。这些人与李睿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离别之际都有些依依不舍。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群学生虽然跟着李睿,学了不少兵法和行军打仗的理论知识,但毕竟缺乏实践,因此临行前,李睿打算再给众人上一堂实践课。
于是在临行的前一天,李睿二十来个学生,全部叫到了洛阳城外的乡野之中。
刘全和王勋等人,皆知李睿行事出人意表,对他的教学方式都十分好奇,因此带了一大帮人前来围观。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李隽娘这个好奇心爆棚的野丫头,王悦容则是被她强行拉了过来作伴。
李睿对着整齐列队学生,大声道:“初,黄巾乱世。众兄弟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此情此景,李睿恍如昨日。然兵卒者,手段本领,当以何为先,不知众兄弟可否清楚?”
众人一番思索,李恒首先应道:“冲锋陷阵,自是勇武当先!”
李睿摇头否认,看着其他人道:“可有不同意见?”
冯启道:“启禀村长,太公有云: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故冯启以为士卒者,当以明纪守法,尊崇将令,使调度统一者为佳。”
李睿闻言再次摇头道:“此言不差,然遵守军法乃从军之人本分,而非本领。”
其他人见冯启这么有见识的答案,都未得到李睿的认同,于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睿笑道:“耳闻不如目见,此问之解,李睿以实际行动告知诸位。”
言罢李睿转向人群中的王勋道:“王大哥,精卒何在?”
王勋会意,对着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轻声嘀咕了几句。年轻人点了点头,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李睿面前。
王勋道:“怀清,王勋依你之法训练兵卒,此人乃千里挑一!”
王勋乃是商人,自然是不懂练兵的。
当时李睿的兵法书,《治军篇》一册尚未完成,因此这几年一直断断续续,把其中零散内容飞鸽传书给王勋,让其按照信中具体的选卒和训练之法,锻炼这一千人,才会有如今的成果。
只见来人年纪不过十五上下,身材不算魁梧,身高七尺有余,但却长得十分精壮。
李睿打量了一下来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对着少年道:“兄弟姓甚名谁,今年贵庚?”
或许是王勋早有交代,少年十分清楚面前的李睿,才是他真正的主人,只见他恭敬道:“小人冷骏,今年十六,见过主公!”
冷骏肤色黝黑,性格便如其名,一双眼睛冷漠无比,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之无关,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执行上级的命令。
李睿并非什么诸侯将军,“主公”这称呼让他听着有些别扭,不过正事要紧,暂时也没空纠结此等细微末节之事。
只见他转向李恒道:“永年哥,你与此人交手,胜算几何?”
李恒上下打量了冷骏一番,发现无论是身高体型,自己都有压倒性优势。若论武艺,自己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于是李恒从容道:“非某托大,若是徒手,此人恐非李某三合之敌!”
李睿暗忖等的便是你这句话,狡黠道:“如此甚好,永年哥可与盛兴二人联手对战冷峻,看他能否走过三合!”
李恒闻言目瞪口呆,不悦道:“怀清莫非欺我?哥哥一人便可将其拿下,何须二毛联手?”
李睿笑道:“为将或许未必,然为卒,此人胜过尔等任何一人。大哥如若不信,一试便知。”
李恒虽然一向对李睿深信不疑,但两人比武,不似战场厮杀,计谋是派不上用场的,因此明显一脸的不服气。
他指着身旁李茂道:“二毛你莫要插手!看哥哥如何生擒此人!”
言罢李恒便要动手,却被李睿阻止道:“哥哥莫急,先定规矩。此番比试为徒手较量,不得使用任何兵器。因你方人多,故在半个时辰内不分胜负,则判冷骏兄弟获胜,哥哥可有异议?”
李恒闻言不屑道:“断无异议!无需二毛出手,若在半个时辰内拿不下此人,李恒今后便认二毛这厮当大哥!”
李茂无故躺枪,一脸郁闷……
双方在空地上相隔数十步,各自摆开架势后,只等李睿一声令下。
李睿看着冷骏道:“冷骏,可知李某让你出战,意义何在?”
冷骏面无表情道:“主公放心,小人省得!”
于是李睿一声令下,宣布比武开始!
闻声李恒如猛虎下山,杀气腾腾冲向冷峻。
谁知冷峻并未摆开架势迎战,而是迅速侧移,如鬼魅般闪过了李恒的攻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李恒本欲速战速决,结果却扑了个空,心中恼怒,再一次攻了上去,结果同刚才一样,又被对方迅捷的身法拉开了距离。
尝试了数次,李恒均是无功而返,近不得对方身。
最后李恒按耐不住情绪,对着李茂道:“二毛,此人狡诈,迁延时日不肯迎战,你且断其后路,逼其与我交手!”
李茂“哦”了一声,刚想上前,谁知这冷骏见他出手,竟然转身就跑。
由于是在野外开阔地带,冷骏瞬间就跑出五十步外,这才停下来转身看着两人。
冷骏的这一举动,让李恒瞬间闷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作为裁判地李睿,显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李睿笑道:“永年哥莫要忘记,半个时辰拿不下此人,盛兴便是你大哥……”
李恒这才知道中了李睿的诡计,这冷骏显然是想靠脚力,拖延时间取胜。
好在李茂也是以身手矫健著称,于是李恒吼道:“二毛,与我同追那小子。若让小爷擒住,定要叫他好看!”
李茂脚力不俗,闻言快步追了上去,李恒紧随其后。
三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
三人远去后,李睿对着剩下人道:“依众兄弟之见,此战胜负如何?”
冯异道:“启禀村长,若论武艺,永年大哥更胜一筹。然村长安排此战,定有深意。冷骏脚力过人,半个时辰内,恐二人擒不得对方。”
听到冯异之言,众人点头表示认同。
李睿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冯异的观点。
众人见状交头接耳了一番,均是难以理解。若最后李恒顺利拿下冷骏,似乎不太符合他们这个村长,一贯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
李睿见众人思维太过保守,大胆妄言道:“李睿若言,冷骏可同时拿下永年哥与盛兴二人,诸位兄弟有何感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信!
李恒与李茂武艺不俗,在两人的围追堵截下,自保已经相当困难,若想以一敌二,擒下两人,纵使有天下无双的武艺,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李睿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围观的人群也因为李睿这一番话,产生了莫大的兴致,一同眺望着远方,等待这场不同寻常地比武,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