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林子期腻了和这些贵少打机锋,幸好今年毕业了。
两年前林子期已经补考过了院试,今日是他乡试之日。
乡试,大雍朝的科举制度的一种,由天子钦命的主考官主持,凡属本省生员、贡生、监生(包括未仕者和官员未入流者)经科试合格,均准应试,原则上包括州府县学中经过科考名列第一、二等级的生员以及三等的前三名,但实际上凡经过科考,录科、录遗合格的考生均可以应试。乡试多在八月举行,故又称为秋试、秋闱。各省多在城东南建立贡院,作为乡试的考场。
除了必备的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外,林子期还准备火折子,替换的三套里衣、抹布、万金油、煤油炉等,因为考场不提供伙食,八月份的天气又热,准备好的饭菜会很快发臭,他除了携带干粮外,还带了小锅,如果想喝点热水,自己煮点东西吃,就正好能用上。
煤油炉是一种以铜铁或竹木制成外罩,中置油灯,便于夜间煮食的小炉,适合考场煮热水或煮点饭菜,因为考场内不能烧柴火,他们只能用油为燃料。
带的食物有咸菜、腊肉、硬邦邦的干饼,这些都是容嬷嬷给准备的。
一般的考生都是富家骄矜贵公子,平时都是由别人伺候自己,他们并不会煮东西,而且也嫌麻烦,因此可能答题的时间不够用,所以不会浪费时间去煮,很多人都是直接吃干粮。
所谓的干粮,其实就是烧饼之类的面食品,都是几乎没有水分的,其中大多数干粮都是烧饼,一点水分都没有,然后切成一条条,然后晒干水分,这样可以维持九天不发霉。
这样的干粮当然非常难吃,可到了考场上,认真答题的时候,据考生说根本就不觉得难吃,都没空嫌弃它们没有味道,只需它们能填饱肚子即可。
在衙役的注目下,林子期面无表情地掀开桌板,走进属于自己的号房。
号房里有点阴湿的感觉,林子期抬起头看向屋顶,林子期抬头望了望用树皮做成的屋顶,感觉很不靠谱。昨天晚上刚下了几滴雨,难道这是漏雨了?官府财政有那么缺钱吗?连个瓦片都不给,省钱省到这里了。
不再多想,把考篮放下后,林子期他挽起袖子,开始擦拭灰尘,至于那些颜色发黑的污迹就不理了,擦不掉。这次林子期很聪明的带了抹布。柠檬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擦完一遍后,他就开始仔细检查号房里的边边角角,成果是踩死小蜈蚣一条,蟑螂几只,赶走老鼠一只。
再三检查后,这才把买来的雄黄粉散在四周,用以驱蛇、蜈蚣和老鼠。老鼠他不怕,他怕的是蛇和蜈蚣,据说往年还有考生被蛇咬死的,家人再伤心又如何?只能自认倒霉了!
在床板上铺上一块麻布,这块麻布已经皱得不成样了,可没办法,经过衙役的手检查就是这样子,就好像他带来的食物一样,已经很碎了,被人摸了摸,捏了又捏,生怕他在食物里夹带纸张。
林子期把东西都一一归置好,趁着现在隔壁的隔壁还没有人上茅厕,还没发卷子,赶紧先去盛水煮好腊肉饭。他有预感,接下来他吃饭肯定不会香了。因为他被分到臭号了。
这时候大部分考生已经入场了,顾青云看了看对面,两排号房之间的过道没有院试的宽,所以可以看清对面人的表情。
斜对面是熟人欧阳锋,欧阳锋就是之前被锦衣少年教学的寒酸少年。两人因此结识算是同窗好友,欧阳锋很有可能夺得第一名,两人互相将对方视作竞争对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真是有缘。不过此时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号房外还有士兵在把守呢。
当左边臭号的考生在小声哀嚎时,林子期已经把煤油炉点上火,把水、米、腊肉都一股脑地放进去,开始煲。这才把毛笔、笔架、砚台、墨锭、镇纸等小心拿出来,按自己的习惯一一放好在桌面。
做完这些后,林子期觉得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分到臭号的不爽和厌恶总算是压下来了。这些情绪对他考试毫无益处,所以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些。
不久,试卷发下来了。他数一数,有十八张,上面有十道题。与试卷一起发的,就是一叠草稿纸。林子期仔细检查无错漏,大概浏览下题目内容。
这次乡试已经没有墨义和帖经这种送分题了。第一场考试只四道经义题、四道算术题、两道诗赋题,其中经义主要是出四书五经的内容,分值方面,算术和经义已经持平,证明在上头眼里算术也算是大头了。
林子期之前听麓山书院的院子提过,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不奇怪。他开始磨墨,准备趁着自己现在精力充沛就答题。
毛笔沾上墨水后,他首先填写卷头,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形貌,最后一列,林子期郑重其事的写下自己曾祖、祖父、父亲三代人的名字。
到了中午,他刚做完两道题,饭已经熟了,他决定先吃午饭。腊肉很香,只是此时已经有考生来上厕所了,所以在茅厕旁边吃饭的滋味……
“......”林子期非常的想问候一下老天爷,转念一想他双手合十保佑他一定第一名。
林子期拿着毛笔顿了顿,他还是能听到隔壁整好挨着厕所的考生在狂躁地走来走去,还把试卷翻得哗啦啦响。这样一想,貌似他不是最倒霉的,他敢保证,隔壁的考生即使才华横溢,估计也坚持不到最后。
现在天气那么热,还这么多人窝在同一个地方,太阳一晒,暑气一蒸,整个号房就会变得更加闷热,那这些臭气萦绕着整个人,林子期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林子期忍着恶臭吃完饭后,他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碗筷,他素着脸一件一件的脱下衣服,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都是为了考试。
他很豪放地脱掉外面衣服,只穿一条特制的丝质里衣的和一件丝质长裤,就这样,汗还是不停地流出,让他擦了又擦,尤其他的头发是又浓又密,放下来脖子很热,于是他拿簪子都卷起来,可这样他又觉得脑袋很重,很不舒服。
这大概是发量王者的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