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归渡 03

如果桓锦没有记错的话,一周以前,他们刚在她的家中关于感情的问题爆发激烈的争吵。

……一周还不到,说什么“好久不见”?

慢条斯理,好像在暗示着他们并不清白的私人关系。

当时她一副将人玩弄又随意丢弃的渣女自责感涌上心头。

确实有觉得很抱歉,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她玷污了人家一张干净的白纸。

而桓锦也从未见过他那么生气。

争吵一不小心就续到了床上。

虽然她目前手头资金吃紧,但还是有给他五十万作为分手费,也是一点补偿。

她想,如果是以前的话,桓家正盛的时期,她一定不会给这么少,但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能拿出的确实不多。

可是次日醒来,人不见了,却没带走那张卡。

很硬气。

和他昨晚的狠厉一样硬气。

但人走都走了,便只能就此作罢。

不拿就不拿吧。

那天,她从来没觉得那么不适过,缓了两天才缓过来。

小少年脾气还挺大。

分开的这一周里,她回到家后,推开门时总会有短暂的出神,家里面冷清到她有些不习惯。

也在提醒着她他已经走了,他们已经结束了。

他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他们也永远不会再见面。

他们在一块的时日不算短,所以这样骤然一断,她才会这么不习惯。

其实有时在恍惚间有想起过他。

但是现实无法更改,再想也没有意义,所以她倒也是会理智地收住。

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慢慢的就会忘了。

——但前提是,他们再也没有交集。

她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太阳穴隐隐跳动着。

为数不多知道他身份的、也是迎他进来的人,毕恭毕敬地跟在身旁道:“小周总。”

这称呼一出,现场的人精已经开始在心中思忖着他的来头。

桓锦亦是看了过去。

小周总……?

哪个周?

……她当然知道他姓周,可这个总,又是哪家的总?

她完全懵神。

——小男生?

刚毕业不久、单纯无害的男、大、学、生!?

可他这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稚气未脱”?

桓锦从来没有觉得这世界如此荒唐过。就连家中风云突变,她也不曾觉得这般荒谬。毕竟那些都是既定事实,而这,就像一场荒诞的梦境。

目前的场面基本划分为两派,一派还站在桓锦身后,一派则是铁定了心要借此机会拉她下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桓氏情况严峻,她也是四面楚歌。

而这位的态度,还挺鲜明。

他出现得突然,不少人面面相觑着,暂时按兵不动

,不知道桓锦这是哪找来的外援。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即便是她找的外援,又能顶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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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关于他的想象还是有限。

简单的安静下来后,周拂澜带来的人很快掌控住了整个场面。

谁也没想到,他是决定直接注资。

桓家现在那么大一个资金缺口,常人难以想象,遑论填补——

他不趁火打劫,反倒是还要伸手搭一把?

他的身份也被跟在他身旁的人挑明——京城周家次子,小周总。

京城、周家。

四字一出,全场哗然。

分量如何,自不必多说。

可是从未听说过桓家与那京城周家还有交集!

——若是那家的话,这人拥有这般的铁腕,也不足为奇了。

他们看向他时,他的神色依旧淡淡,带着矜贵的傲慢。

他们心下讪讪。

他来之前的局面愣是被就此扭转,他们就跟不曾做过那一幕一样的安静。

桓锦始终未言,眉心轻蹙,目光再不曾往他的身上落过。

闹剧就此落下帷幕,情况被强势地掌控住。

那些有心作乱的人,被他生生摁下。

可是,还是脱了她的轨。

结束之后,桓锦和助理和其他人一样准备离开,只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随手扣住手腕,“桓总,不聊聊?”

另一只手的指尖终于还是掐紧。

有一种躲不过的宿命感。

她动了动嘴角,依旧是没能克制住地回道:“聊什么?聊小周总深藏不露么?”

他生的一双风流桃花眼,倜傥温柔。

正静静凝着她的眼睛。

会议室里其他人陆续散去,她助理也不敢留,只剩下他们二人。

周拂澜不紧不慢地开口:“也可以聊聊桓总始乱终弃,玩弄感情?”

他们像是在玩成语对答。

可抛出的成语一个比一个刺人。

离开江城的这天天气难得地好了些,出现了些晴日。

孟妈妈也一起来送他们,分别时,她依依不舍地亲过女儿L的面颊。

这一趟,贺明漓好像圆了很久的心愿。

而最没想到的是,会同他一起。

他们在江城的几日里,余婉偶尔有发来过消息,关心关心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今天回去,余婉也知道,早早便说了要来接机。

接到人时,贺明漓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她神色如常,只是随手搂过贺明漓,道了声:“走吧。”

她自然的神情与动作,都在说明她已经能够释然接受。

贺明漓和傅清聿对视了一眼,她唇间微弯,顺势挽住了母亲的手臂。

一起去吃了顿饭后,他们两人才回了清溧湾。

傅清聿握着人的手,忽而来了一句

:“你说,他们这么疼你,我排不上号怎么办?”

从江城到黎城,贺明漓并不缺疼宠的人。

贺明漓微愣。她显然没想过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他的担忧来得有点突兀。

她思索着,纠结道:可是,傅先生,他们好像没有你养得娇。?[(”

他们都有个底线,可他似乎没有。

所以他的危机感不太有必要。

电梯开了,停留在了他们家的楼层。

她同他一起往外走。

傅清聿勾了下唇,“是吗?”

“是啊,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再惯着点。”贺明漓丝毫不知收敛为何物。

“那行。”他看上去颇好说话的模样。

贺明漓开着门,想到什么,问了声:“你当初是怎么挑的这里?一下子就看中了吗?”

住了几个月,她也很喜欢这里。

傅清聿低声道:“傅家的产业。傅太太。”

——她从来不知。

门打开的同时,她被他推入,在下意识的惊呼声中,被他扣住了手腕,直接封住唇。

周遭带起一片东西的声响,他全然不顾。

一手勾着她,一手将门带上。

门一关,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傅……”他亲得太狠,她快喘不上气。还在试图阻止这个画面似的,去拉住他。

男人垂下的眸光很黯,她身着的大衣被他解去,落地。

“贺小姐昨晚的雅兴,怎么不见了?”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秋后算账,为时未晚。

贺明漓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她连家门都还没正式踏入就已经被算起了账。

她的面色都涨红,试图狡辩一下。

他没让,直接喂给她一个深吻。

整整几日,因为和孟爸孟妈同住的缘故,他一次也未曾放肆过。

可她倒好,一次也没手软地燎着原。

他的掌心贴上她贴身的毛衣,顺着曲线贴合。

淡淡阖上了眼。

所有想行却未能行之事。

以及所有想逼却不能逼之事。

“傅清聿。”她被亲到腿软,偎在了他的身上。他紧紧掐住她腰,任由她靠来,只哑声问:“叫什么?”

“傅清聿……”

“错了。教过你的。”他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答案一错,戒尺便伸了过来。

贺明漓哪里还记得他教过什么。

“甜一点,babe。”他诱导着她往正确的那条路上走,吮了吮她水润的唇,“叫老公。”

之前她还压着不叫,他也无法奈何她。可现在,换了个地点,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他有的是奈何她的法子。

贺明漓终于知道他这两天一点儿L也不执着的原因。

合着都等着到家后再同他清算。

贺明漓挣扎了下,还想

抗拒下,却耐不过无力。她绵绵地顺着喊了?_[(,“……老公?”

傅清聿勾了勾唇。

贺小姐的抵抗是有限度的。而现在,限度到了。

他奖励地亲了亲她,诱着她再喊一声。

在不甚清楚的时候,贺明漓听见他于耳畔的一声低语:“清溧湾。你想想,是哪个清,哪个漓。”

像是在下蛊。

她怔然出神。

傅家的产业,要想经过他手,简直再容易不过。

很久之前的谜题,于此刻尽数揭晓。

他的心思,用得已深,用得已久。悄然蛰伏在她身旁,只是她从未察觉。

起初的时候,他独自一人住进了这里。后来,她也搬了进来。机缘巧合之下,这里也成了他们的婚房。

或许,这个名字当真没有起错。

听清这句话后,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贺明漓已经悄然掐住他的手臂,指尖微微陷入。

她抬眼看向他,眸中有水雾,染着些许迷茫。

他的黑眸沉静地凝视着她,“还有很多事情,只是你不知道。”

在她以为他不喜欢她的那些岁月里,他已对她用情至深。

那层水雾更浓了,将凝结成泪珠滚落。

每一帧画面,都在勾引着他。

他阖了下眼,吻得更加用力,快要将她化成水。

“我们开始商议婚事,拍婚纱照,办婚礼,度蜜月,好不好?”他哑声道。

每一道程序,他都想同她去走。走完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和在去江城之前不一样了。

未曾知晓她心意之前,他徐徐图之,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在铺设好准备之后才会迈上去,走得很谨慎,他们之间不管是什么事情速度都不算快。

可现在,他好像一下子就急了。

恨不得一步登天,一步便同她做完所有的事情。

贺明漓很浅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从雪地之后,傅清聿就生出过一道很阴暗的念头。只是条件有限,再多的念头也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直到今天回家。

那些压制被松开。

他只想同她在这里抵死缠绵。

至死方休。

藤蔓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将所有的晦暗缠绕住,越缠越紧。

窗帘没有打开,室内光线有限,不甚明亮。

她湿润的泪意擦过他的颈窝。

好似有股力量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她将被深深遮掩住的爱意捧到他面前的时候,就是这一股冲动感。

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置信。

大雪垮了一角,连带着,一片又一片的积雪开始坍塌,接连塌了一带地界。

她没有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线条逐渐紧绷,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情感。

她也不会想到,这还只是个漫长无休止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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