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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宿舍楼,想想刚才的那一幕,就像王八掉进灰堆里——窝火又憋气。校园里不少新来的同学来来往往,还伴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说笑声,跟蚊子似的。有的由家长陪着,有的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我一个人迈着稳健的八字步走在由白桦树夹持着因年久失修而坑洼不平的柏油石子路上像夜游的狗——左顾右盼。前方一辆“大众”牌小轿车蹦蹦跳跳的驶过来,司机像钟摆似的随着车子左右摇晃,孕妇似的肚子上下摆动。汗顺着白净油腻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往下流,经下巴滴在白色的体恤上。不知他能否联想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来。车子从我身边经过时带起了一阵沙土,我对着它行了个注目礼,恶狠狠的朝它吐了一口浓痰,瞪了两眼,骂了三句“王八蛋”后,却发现车子早已停在宿舍楼下,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跟在大肚子和一个妖艳女人的身后上楼了。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刚进校门时,正对着校门口的一个水塘没来得及观赏,且被修剪整齐的花草层层围困没有看清她的芳容。现在我就置身于她的身旁:用碎石水泥砌成的中国版图式水塘,里面荷叶嫩绿,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游迷宫似的穿梭与叶柄之间,虽然有几只残花,但已没有清香。走过九曲桥,坐在怡心亭内,没等我开口打招呼,在亭内的两位长发美女手拉手含羞的快步离去。我看着她们的倩影:白色体恤,米黄色的棉布及膝裙,淡蓝色的凉鞋,乌黑的垂肩长发随风而舞。另一个:粉红色体恤,下身着一件牛仔及膝裙,一双拖鞋,很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种植着各种花草,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红的白的蓝的绿的紫的交叉种植。花衬花,花映花,花因池而鲜艳,池因花而高贵。在海南岛那地方是一棵直径约5米的四季青,看着这棵被修剪成倒圆锥形的四季青不由让人联想起这座学校的历史之悠久。池中按中国之地型象征性的用几块黄色的石头堆成个乱石堆算作是山,看上既逼真又别致,无形中还能激起爱国热情,就是李登辉来了也能把他的爱国热情发扬光大。这时候高二高三都下课了,一个个面带不屑的表情,鄙夷的目光,从阳台上探出头来打量着我们这些明年可以用同样的目光与表情甚至大嚎大叫几声来对付下一届新生的新生。我像一条在外面挨了打的狗,夹着尾巴从小路向宿舍跑去。当我经过餐厅时被香味所吸引,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透过窗户我意外的发现:越过餐厅的窗户再翻过那座象征性防好人不妨坏人的女墙,不需要钻狗洞顺着一条胡同就可以直达校外。

回到宿舍,四张床八张床铺,有七个人,其中有四个人像刚出锅的烧鸡——窝着脖子,别着腿的睡觉,二个人看书,一个人傻楞着,只有我的床位上仍旧凌乱的放着薄如毛毯的被子及生活用品。

拥着被子抱着枕头睡了半个晚上,被一阵我以为是雷声的呼噜声惊醒之后,调整好睡姿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半夜。由于没睡好,清早起来头痛欲裂,未等我发火,上铺的陈健递过来一包牛肉干一副息事宁人的口气说:“哥们,对不住,昨晚我打呼噜吵醒你了,这包牛肉干拿着吃,今后用得着兄弟时尽管说。”

我很大度的说:“没关系的,大家都出门在外,背井离乡,相互担待理所当然!”

我本想说:“你小子怎么知道我被你吵醒。”此言一出,他们怀疑我的智商,或说我是傻逼。不知是哪一朝代遗留下的双层铁床,早已锈迹斑斑。上铺稍微一动,如同天塌,下铺打个喷嚏,如同地震,且我们共用四个床腿。又补充道:“我也把你给弄醒了吧!这包牛肉干我吃着也不心安理得。我看还是给你吧!”我故作谦虚地说了最后一句。其实心里恨不得再给我一包。牛肉干在我和陈健之间传了六次后,以每人两块我自己六快的不平等的分配下给消失了。

从此,我和陈健无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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