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妹妹这大半夜的要喝奶茶你不会生气吧？”
四周漆黑一片，汶凡在手机上快速敲打着屏幕，时不时的舔一舔嘴唇，好像很饥渴。
他此刻正在用着社交软件聊天。
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却是用着清新纯欲美少女当头像，不仅如此，他连聊天背景、朋友圈、相册可见……无一例外都是用着一位漂亮女生的各种照片，甚至性别也是女，网名更是肉麻的叫做“娇精”。
他靠着这个在休息时间哄骗无良大叔，以此来报销他的一点烟钱。
汶凡点咬了咬火机，手指扣了扣手机壳，静静等待着他对面这位网名叫做“会修水管”的“好哥哥”给他回话。
这一个好哥哥他已经骗了足足两个小时了，倒不是他的技术多么高超，而是他这一套小美女的照片实在很难挑出毛病，这小脸蛋，这小身材……
“叮咚！”
手机铃声很快传来，汶凡立马点击进去，果不其然是一个红包，他搓了搓手，先是发了一句“哥哥真快”然后立马点开红包。
他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个进账提醒，因此在打开红包的瞬间手机立马传来“入账二十”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但在这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悦耳。
“到手了！”
汶凡激动的从床上蹦起，轻车熟路摸着黑，一溜烟就跑到了小屋门口，“啪！”的一声打开了灯泡开关。
暗黄色的灯光从椭圆玻璃中映照开来，瞬间点亮了这不大的小阁楼。
汶凡一时没适应过来被暗黄色的灯光刺的眼睛有点生疼，他揉了揉黑眼圈急重的眼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走到镜子面前。
随着镜子的反射，镜片中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男孩，他光着上身，一头卷发杂乱的像是鸡窝，眼神疲惫没有一点少年该有的光彩。
汶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使劲揉了揉头发，好让那“鸡窝”看起来顺眼一点，可没一会他就不耐烦了，随便在镜子后面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短袖套在身上就出了门。
他已经一天没抽烟了，他现在很饥渴！
随着他关上家里的老旧木门，走出去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一丝光亮了。
这种老旧小区一般都没有楼道灯，所以一入夜就格外的漆黑。
汶凡时常感觉这楼梯很渗人，每一次走着他都能感觉到有莫名其妙的风吹过，又或者是不知道哪里漏水，总是会发出“滴滴”的声音。
但随着自己长大，这些对于汶凡来说已经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了，他两步一跳的快速下楼，像是一只野猫。
“哒哒”
他吵闹的脚步在楼道里不断回响，一道老妇人的叫骂声从楼下传来：“小凡你皮又痒了？”
汶凡没有理会，笑哈哈的跑出了这栋九十年代建筑的老楼房。
他的目标是不远处小卖部里那十块一包的smoking.。
“老板，老规矩老规矩！”
汶凡已经跑入小卖部里面，激动的呼唤着自己的精神食粮。
店铺里时常有很多人聚集，大多都是为了享受一下店里的空调。
“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这店里就这么大个地方，耳朵都他妈的要被你吼聋了。”
没等汶凡的烟到手里，一道叫骂声就从他后方传来。
汶凡回头一看是一个衣服老旧的中年男人正喝着啤酒对自己发牢骚。
这人汶凡认识，住自己楼下，叫张老三。是个废物，整天拎着个“通天晓地，一次五块”的算命牌子在这附近一块当算命先生。
汶凡特别瞧不起他，先不说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整天搞这种有的没的混吃等死。
关键是这废物特别“尊老爱幼”，你说你算命就算呗，人家花钱听你几句夸自己也可以理解，但是这废物专挑小孩子和老太太下手，那些人不从他居然还厚着脸皮硬拉。
自己小时候更是差一点就被这玩意忽悠成了他的“开山大弟子”。
一想到这汶凡气的牙痒痒，把钱付好后点燃了一根烟对着那男人吐出一条长长的烟线，语气毫不退让道：“哟！这不张老三吗？今天又是骗到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都喝的起啤酒了？”
张老三又喝了一口啤酒，笑嘻嘻道：“天机不可泄露，一句话一根烟。”
“呵”
汶凡冷笑了一声，满脸鄙夷的骂了一句，“sb”，就懒得再理他，掏出手机抽着烟就走了。
张老三赶忙追上他，也不生气。他就这么一路跟在汶凡后面，一大一小的，像是拐卖儿童的坏大叔。
显然两人对这种交流方式已经是习以为常，彼此都不建议被对方贫嘴几句。
“汶凡啊，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看不见的东西吗？”张老三或许是闲的无聊，随便问道。
汶凡不止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敷衍的回了一句：“屁算吗？”
“这次没跟你看玩笑！”张老三的语气突然严肃。
汶凡停下脚步，看着面前少有这么认真神情的张老三倒是来了兴趣。
“你说说看。”汶凡分给了他一根烟。
看着烟草王老三立马就笑了起来，赶忙叼在嘴上，生怕汶凡改变注意收回烟壳里，“想知道吗？一句话一根烟。”
七月的天，气氛却在二人间突然冷了下来，汶凡一脸黑线，认认真真的骂了一句，“sb！”
可这次王老三却不乐意了，而且还是很生气的回道，“这些东西说出来都是有代价的，拿你一根烟已经是我大亏本了！”
“哦！那谢谢啊！”
汶凡大声回道，然后就再也不理他，小跑回了老旧楼房。
夜深了……
今夜的汶凡没有睡觉，因为他转夜班的缘故他今晚可以熬一个通宵。
此时的他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居然冒出王老三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他赶忙点燃一根烟爬起拿出手机分散注意力。
然后他就注意到他的手机居然有一条未读消息。
“奇怪，那几个“好哥哥”我都哄睡觉了，这凌晨三点多的谁给我发消息？”
怀着好奇，汶凡赶忙点击进入，发现是一个美女，至少头像是……
然后汶凡的脑中顿时就五雷轰顶。
因为这个头像，好巧不巧的居然和他用来骗钱的那个小美女头像长的一模一样！
可……那个小美女的照片是自己在另一个软件上找的啊，这是个什么情况。
“追杀”上门了？
大半夜的汶凡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一股不自在的难受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自己哥哥汶仙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变得特别敏感，一些东西总是会让自己的身体突然不自在，或是发抖或是突然毛骨悚然，而每次身体出现这些“症状”，汶凡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他吞了口唾沫，怀着坎坷的心还是点了同意。
“叮咚！”
就在汶凡同意的瞬间，对面就已经发送过来了一条信息：“我长的好看吧？身材是不是对你们这些男人很有诱惑力？”
汶凡一拍脑门，果然是正主驾到。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缓缓在键盘上打出，“非常好看。”
然后他又立马回了一句：“你怎么找到我的……”
对面回信息的速度也是极快：“你难道不知道软件的后台都是可以看谁保存了你的照片吗？我无聊的时候用了点小手段就黑进去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
汶凡即使隔着屏幕还是不免尴尬起来，赶忙点燃一根烟回道：“然后就抓到我了？”
对面又是接连发来两条信息：“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那个铁杆粉丝呢，把我所有照片都保存了一遍，我当时还挺高兴，可是当我点进去他主页的时候我就傻了。”
“拿我当头像就算了，主页的简介上居然还写着可以私聊。”文字后面还在了两个愤怒的表情。
即使隔着屏幕，汶凡还是感觉到了脸上冒出阵阵火辣。
他的手放在屏幕上，一时间应对三四十岁老男人都游刃有余的自己，居然卡字了……
很快那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不过这次却是一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汶凡懵了，手不由自主的点击了播放，少女清脆的嗓音悠然传来：
“你他妈的真是牛b！”
语音才刚刚播出，汶凡就已经按下了暂停，他脑子瞬间只有几个大字。
这妮子，没有素质……
“完了！”
汶凡知道这次被一顿臭骂是跑不了了，要是她去举报，自己的号还要丢掉，到时那些“好哥哥”可就都飞了。
没有办法，汶凡只好硬着头皮点开继续播放：
“你前世是他妈的个小三吧？一口一个哥哥，你可真厉害，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会叫四五十的大叔哥哥呢？你他妈要拿我的照片骗钱你好歹找些高级一点的啊！你自己不会看看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吗？对着跟自己女儿一个年纪的都他妈的讲土味情话，你也是受的了？聊个几小时就骗得那二三十块，我都觉得丢脸，你他妈的……”
语音很快播完，手机屏幕反射出来的光，照的汶凡呆若木鸡。
“叮咚！”
手机再次传来声响，这次是打字的，上面写着：“死没，没死就吭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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