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很清楚,冯庭术既然出手了,绝不会将围堵他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十几架机关鸟上。
尽管,他感知全面外放,也始终没探查到丁点动静。
念头急转,他陡然想起了当初,徐公子追踪自己行踪的故事,料来今次的冯庭术,用的也是徐公子的法门。
许易虽不知到底是何手段,却通过推理分析,多半是个能快速移动,视力惊人的活物。
由是,他驾驶机关鸟,不断地上冲,俯冲,来回转换,正是要借机测试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一番折腾,果然不惜工本的机关鸟,耗过了幽鸟,凭借许易卓越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幽鸟的存在。
到得最后一次俯冲,许易乘势放出了杀招,一举结果了幽鸟。
随即,许易直朝底下的密林扎去。
便在这时,疾风舟已赶到了七十里外,超速带来的可怖罡风,非要感魂强者煞气外放,才能抵御。
毫无征兆,砰的一下,冯庭术腰间一枚镌刻着鸟类纹饰的玉佩,猛地炸开。
冯庭术跳脚而起,惊声呼道,“不好,那贼子杀了幽鸟。”
烈意面露不信,幽鸟何等快捷,藏匿无形,岂是区区感魂中期便能杀得了的。
冯庭术心中哀痛至极,根本懒得解释,这只幽鸟,乃是他费了老大人情,才从上面借来。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谁能想到,一战即没,这可是价值数千灵石的宝贝,说毁就毁了,留下偌大的窟窿,总得还要他自己去补。
一念及此,他便心痛地厉害。
烈意窥见冯庭术面部表情,情知多半是真,生怕被冯庭术牵连,当下,呵斥一众门中强者,再朝炉膛中,添加灵石,一时间催得的那风舟,瞬息百丈。
许易才从林中腾起,便被强大的罡风,冲得一歪,下一瞬,一道庞大龙舟现出真身,飚若流星,划到近前。
冯庭术双目如电,死死锁在许易面上,低声道,“终究是赶上了,害我至亲,亡我幽鸟,此仇不共戴天。”
此刻的冯庭术已变了面目,服用了隐体丹,连精神和气质都一并内敛了。
同样,烈意也变化了面目,非但此二人,满舟三十余位感魂强者,尽数服用了隐体丹。
连带着龙舟上的旌旗,也被扯去了。
冯庭术再胆大妄为,再是大家都知道他要对付许易,该做的隐蔽,却一点也不敢少。
毕竟,许易领了掌门之位,又奉命出使公差,截杀他,其罪甚大。
抓不住把柄还好说,一旦许易走脱,且被其用影音珠影印下画面,便是滔天大祸。
即便对灭杀许易,冯庭术,烈意都认为是手拿把攥之事,可事到临头,谁也不会留下空子,让人去钻。
却说那龙舟冲到近前,顿时凝住,和许易相隔不过百丈。
窥见许易不曾避让,冯庭术甚是好奇,烈意眉眼冷峻,冷笑道,“却是个不知死活的,死到临头,还想着反咬一口。”
却是烈意感知惊人,相隔遥远,却精准地窥察到了许易笼在袖头的影音珠。
便在这时,听许易喊道,“姓冯的,畏畏缩缩,算什么英雄,吾杀汝侄如屠一鸡犬,你既要报仇雪恨,有种堂堂正正来寻许某,做这鬼蜮,算什么英雄,更配不上你这身星服!可敢与某一战!”
的确,许易想用影音珠,弄下一二把柄。
此刻,他亦瞧得舟首两人,尽皆服用了隐体丹,敛尽神华,其中必有冯庭术。
可他仍不死心,或可一试,却未料到冯庭术谨慎,烈意修为高绝,做好了有效防备。
此刻,他骂得恶毒,冯庭术听得三尸神暴跳,却依旧不肯应声,而是传音说道,“好利的口舌,稍后,冯某便用钢钎将你舌根勾出来,看看到底长短几分。”
冯庭术话音出口,许易便知自己所想没什么可能了,哪里还肯在此浪费功夫。
当下,调转机关鸟,直朝林中俯冲而去。
“想走,哪那么容易!”
烈意大喝一声,龙舟急速追进。
烈意更是腾空而起,一道分魂放出,直射许易灵台。
分魂才入许易灵台,立时被雷霆圆环炼作飞烟。
烈意惨叫一声,险些从当空落了下来。
半空之中,烈意怒声喝道,“杀,给老子杀!”身如光影,朝许易追来。
一时间,龙舟之上,三十余道人影飞腾而下,皆朝许易围堵而来。
冯庭术依旧高居龙舟,纹丝不动,他的修为不过感魂中期,比之烈意手下的门徒,并不见高明。
一位阴尊,三十余位感魂强者,围杀许易,已是狮子搏兔,用尽全力了。
却说,烈意才一显露身手,许易背脊后的寒毛就炸开了,阴尊,又是阴尊强者。
宫绣画投影在他心灵深处的强大实力,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不错,当初,他在沙汰谷,成功灭杀过阿日阴尊。
可当初的情形,岂能再复制。
烈意才展现实力,许易便暗暗调整了计划。
眼见烈意转瞬追到百丈开外,一柄青锋剑,已现在掌中,两道青耿耿的法纹,弥漫着霜气。
许易眉心一跳,掌中荡魂钟陡现,左手一荡,一道音波散出,与此同时,右手打出疾风符,身形瞬息消失。
他才消失,烈意的无边剑意,已然杀到,顿时将他原先站立之处,斩出一个人形真空,似乎空间都寸寸塌陷了。
可怖的气波,瞬间炸出百丈,无数巨木腾空而起。
便在这时,一声巨爆炸响,随即,方圆十余里内,化作一个巨大火球,无边气波,冲出十数里,炸得四崖山石,寸寸垮塌。
恐怖的气波,甚至冲得已加持疾风符力飚若瞬移的许易,喉头发甜。
散落在密林上空的三十余位感魂强者,尽数被可怖的气波切碎,化作燃料,助推火势。
烈意被强大无伦的如山气波,冲击得飞上百丈高空,中品魂衣发出连续的蜂鸣,终于破碎,无边气浪依旧爆发,将他强如金刚的肉身,割得千疮百孔,半空之上,狂吐鲜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