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她当然没有事,她很决绝,也很痛快,告诉我不要再去找她。”
指着胸口,一啸心脏的地方隐隐作痛:“她不要我了,这一辈子和她再无可能。”
宋纤纤早预料到锦儿是个怎样心性的女子,坚韧、做了一个决定就不回头。
心里为这对苦情的恋人感到伤心,为命运的兜兜转转感到悲切,可奇怪的是,心里有一块地方松动了。
“一啸大哥,你应该明白,为了你的性命,锦儿已斩断你们之间的情缘,如果你不想锦儿再被人戳脊梁骨,泼脏水给她,就再也不要找她了。”
宋纤纤站在客观的立场,她只能这么说,可她心里明白,锦儿或许会痛楚一阵子,但自身的道德感会使得她约束自身。
但,刀一啸也会谨守着,能忍住不再去找锦儿么?
刀一啸摇摇晃晃,靠在阑干上,差点一头栽倒:“可是,可,她不要我了,怎么办?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章锦儿。”
随后闷头栽下去,一声碰撞声惹得纤纤惊叫出声:“一啸大哥。”
左右为难地环顾四周,只有自己把这个高大的男人搬进去了。
“锦儿,锦儿是你么?”
朦朦胧胧中,一啸看到肩膀旁边有一颗小小的头在晃动,勉强支撑着自己慢慢前行。zuqi.org 葡萄小说网
“锦儿?”醉倒不省人事的一啸,感觉到一双软乎乎的小小手掌,在挪移着自己的身躯。
喝糊涂了,喜不自胜的一啸便乐呵呵跟着宋纤纤往前走。
“一啸大哥,我要把你放在你床上了。你,你一定配合着我的步调,不要乱动。”
刀一啸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纤纤也就不再理会,专心地搬运着大块头。
“我要放倒了,一啸大哥。”宋纤纤见刀一啸仍直挺挺坐着,便好心告知一句。
摆着他的腿伸直,随即轻缓放下,可刀一啸像是铁了心要坐着,神情呆滞,两眼放空,像是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一次、两次、三次,刀一啸就是不肯歇下去。
“锦儿,锦儿。”依恋地嘟囔着,刀一啸仍旧是坐直了,似乎在找什么。
宋纤纤好声好气的:“一啸大哥,这里没有锦儿,别想了,快睡觉。”
“不,我要锦儿回来。”胡乱抓起一个酒瓶,刀一啸便要仰头一饮而下。
“不能喝了,绝对不能喝了。”宋纤纤一把抢过,将酒壶轻轻放下。
“一啸大哥,我真的要上硬手段了!”
饶是再好的性子,也会有些气闷,纤纤索性加快了速度,两手吃力地抬起了刀一啸的双腿,随即预备快速下落。
刹那一刻,纤纤却感觉到绊到了什么,是床帐系带!
于是,倏然之间,刀一啸那一具炙热沉重的身躯,倒在床褥上。紧随其后的是,纤纤的身子被牵绊着,带入到床帐之中。
就这样,纤纤牢牢地趴在了刀一啸的胸膛之上,好不暧昧,好不尴尬。
“锦儿。”一啸也是舒服地找了个角度搂好宋纤纤,昏睡之中,有一片羽毛般轻灵的东西飘落下来。
浑然不觉怀中的身躯一下子一激灵,收紧了心神:“一啸大哥,是我啊,我是宋纤纤,快放开我。”
“哦。”丝毫没有察觉不妥当,只是慢慢地松开自己的手臂,随宋纤纤怎么起来。
宋纤纤撑着一个大厚肉垫子,怕弄疼了他,满脸绯红,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起来。
谁料到,下一秒,“小姐。”的惊呼声令纤纤差点脚下一滑。
“嘘。”宋纤纤向丫鬟佩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一口气爬了起来,临了还不小心踩了刀一啸一脚。
“锦儿,啊。”刀一啸算是老实安分了,吃痛地吸一口气,随即便安然睡去。
“小姐,你过来呀。”如果现在能用什么比拟佩儿的心境,那么五雷轰顶恐怕是更合适了。
无论相不相信,佩儿是真真切切看到小姐自刀一啸的床上爬起来,还睡在刀一啸的身上!
拜托呀,小姐是当朝巨贾宋家的大小姐啊,再这样演变下去,小姐的心神都会不受控制,一切礼教、法度、道德是不是都不能约束她了?
刀一啸这个害人精,害得章锦儿为他断送了幸福,嫁给一个纨绔世子爷;现在又来祸害小姐了么?
“怎么了,佩儿?”宋纤纤有些心虚,她知道佩儿大概要跟自己说什么了。
但还是耽搁一下,不放心地把刀一啸的被角扯好。随即松口气跟着佩儿走了。
险些晕倒,佩儿扶着墙壁,看着小姐秀美的身影仍频频驻足回望。
心里悲叹一声。
与此同时,章锦儿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自己下手真的太重了,这可怎么办。
“你醒醒,徐佩霖,对不起,是我失手了。”
哭哭啼啼着,又怕外面的婆子听见,想要出去找大夫,那么势必要惊动阖府上下,到时候自己的旧情肯定会被扯出来。
可是如若现在不抓紧时间救治,徐佩霖的生命有危险怎么办?不能为了一己私心误了一个人的性命。
惶惑的自责、愧疚、懊悔像潮水袭来,她跪坐在床沿边,擦拭着刀一啸头上的血渍:“刀一啸,真的对不住,你我已是夫妻,我这样子只是情急之下的错误举动,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知你对我好,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快点醒过来,我会试着慢慢接受你,徐佩霖,不要吓我。”
眼见徐佩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锦儿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等人来拷问自己,还不如自己陈情出首。
“徐佩霖,自己做的事,我会有担当,我现在就去宁王和王妃面前出首自己,那么宁王便会派好大夫过来,等着我。”
挪开手臂,锦儿正欲起身,却不防被一个猛力扯回去,随即自己就莫名其妙地伏在了徐佩霖的心口上。
“呵呵呵,咳。”
锦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徐佩霖在笑?然而耳边传来清晰可辨的胸膛震动却是真真实实的。
“你醒了?”锦儿连忙拿起帕子小心翼翼擦拭着,仿佛徐佩霖是世间最易碎、最值得珍惜的瓷娃娃。
喜出望外的锦儿此刻是又哭又笑,却不防被徐佩霖一把攥住粉拳:“我方才听到的是真实的么?”
“你说要试着接受我,是不是?”徐佩霖雀跃得像个孩子,面上带着天真又甜蜜的笑容。
锦儿只是有些担惊受怕:“你真的没事了么?真的吗?”
“你先说,你是不是说过试着接受我?是不是?”轻轻晃着锦儿的肩膀,天上地下,任何一句话再不会这么动听了。
只要锦儿说——
“是真的,我会试着接受你。”像是认命般,但其实酸楚只有锦儿知道,这样一个男子,为了她救自己的心上人,甘愿忍受痛楚、创伤。
如果把自己代入进去,假如自己为一个人倾其所有,只渴望对方打开心扉,却以为对方旧情复燃,试问,谁不会愤怒、失控? 17752/98746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