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衙门内发生的大事

刺史府,内院的一个密室内,庆州刺史鲁吉英被四根铁链锁住四肢,身上是皮开肉绽的各种伤口,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刑讯。

在他的面前,是行色匆匆的几道人影,有人负责在书卷上将之前速记的内容补充完整,有人开始清理这间囚室的血污,还有人手拿药粉和绷带走上前来,为鲁吉英处理伤口。

但鲁吉英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欣喜之色。

反而充满恐惧的看着正正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人。

此人身穿着刺史的衣袍,正在摆弄着自己的脸,在他眼前,自有专人为他举着镜子。

还有人站在一边,以旁观者的角度不停的出言纠错。

在这些人的努力之下,人皮面具终于在各种细节方面也被填充完毕。

站在鲁吉英面前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身高、气质的男人!

这假鲁吉英托了托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虽然我这段时间已经尽量多吃长胖了,但在细节方面,肯定还是与这位真正的鲁大人有所区别,旁人或许看不穿,但是日夜陪伴的妻妾、小厮、亲信、还有鲁大人的父母亲人等等,却还是有可能将我看破……”

“放心吧,差不多一切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勉强先撑过最近这两天就可以了……”有人在旁边这样说道,并随手将刚刚扩充而来的条条记录递了过来:“尽快熟悉鲁大人的习惯和信息,免得露了马脚,连衙门里的这几个人都骗不过去……”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鲁吉英一边因为伤口被敷上药粉而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充满恐惧和愤怒的低声质问道:“囚禁并调包朝廷命官,这是死罪!”

“若你们现在收手,一切还来得及,本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呵呵,这些嘛,就不劳鲁大人费心了!”有人声音冷淡的说道,显然是没把这个阶下囚的威胁放在眼里,直接拿来一个可以将鲁吉英整个脑袋包裹在内的铁面具就套了上去,鲁吉英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有露出,让他不至于死去。

但却很难再被外人认出了。

几名身躯孔武有力的壮汉一起将鲁吉英抬走。

那位假的鲁大人则手里捧着记载有真鲁吉英行为习惯、语言方式和过往信息的书卷在一边仔细研读,并用心在心中揣摩。

想要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并不被其他人发现,并不是在脸上套上个人皮面具就可以了,这其中不知需要多少苦心。

就在这个时候,密室外面的刺史老爷房门却被敲响了。

好在这伙儿敢于偷偷调换刺史大人的歹徒早有准备,房间中有一个善口技的侏儒潜藏,开口说话与真正的鲁大人一模一样,在不露面,对方不破门而入的情况下,将来应该足以应对外面的局面。

这是密室内诸多歹徒的想法。

“什么事?”侏儒用鲁吉英的声音恶声恶气的说道:“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们,没有什么真正天塌了的大事,别来打扰我吗?”

“大人,是真的发生大事了!”门外的师爷焦急的说道:“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愣头青,居然把秦爷的手脚给打断了,一路拖着过来啊!”

“现在人已经到了衙门口,点名了要见您呢!”

侏儒人已经傻了。

他也就只能应付一些小场面和固定的情景对话,这种突发事件该怎么办?

也没人给他剧本啊!

这让他怎么对下去?

密室内的假鲁大人快速翻动手里的册子,终于是翻到了秦爷那一页。

“这个所谓秦爷是庆州城地面上所有地痞流氓的头,名列庆州城前三高手之一,其势力已经插手到了庆州城的各行各业,是鲁吉英非常重要的捞钱合作伙伴……”仅仅只是看到这里,这一伙歹人就知道,这一次麻烦大了!

毫无疑问,这个秦爷是相当重要的人物。

是一个十足十的地头蛇,鲁吉英是对方的保护伞,双方狼狈为奸,一起合作大肆捞钱,榨取民脂民膏。

这已经不是亲信不亲信的问题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出事,鲁吉英若是不现身的话,根本说不过去!

“没想到啊,匆忙发动计划的第一天,居然就遇到了这样的变故和挑战!”假鲁吉英吐出一口气来,感觉人皮面具之下,自己真实的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卡在人皮面具之间,黏黏腻腻的,非常难受。

可惜却没有时间能够让他把面具先摘下来洗把脸,现在情况万分紧急,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就当做是第一次试手吧,若是连一个陌生的少年人都应付不了的话,也别说什么宏图霸业和伟大计划了!”假鲁吉英这么说了一句,轻轻叩动某处机关,密室的大门打开。

侏儒立马心领神会,藏进了床底下。

假鲁吉英则是面不改色的来到了房门前,将门打开,外面是满脸着急的师爷和衙役等人。

“慌什么?一个不知来路的年轻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将他引到公堂,本官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为何无故伤人?”假鲁吉英一上来就先声夺人,狠狠斥责一通这些只在资料上和暗中观察时见过的手下之后,就挥挥手让他们去干这干那去了。

自己则在师爷的小心陪伴下,漫步向公堂走去。

没人会想到,堂堂一州刺史,居然会在自己的衙门里被人调包。

仅有的几个疑点也没人怀疑。

假鲁吉英就这么骗过了衙门内的许多人,本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但是当他走到公堂之上,亲自面对那个年轻人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头疼。

就如同干掉你的往往并不是友商,而是跨界一样,真正能够让这谋划多年的歹徒们心惊胆战的,往往不是他们以往所预想的那些人,而是出自齐放的无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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