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惩罚

这边凉亭聊得正起劲的谢柔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感觉某个地方有人一直盯着她一样,她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这个感觉却愈发浓烈。

谢柔则东望望西望望,却没有瞧见周围有什么不对,她往那令她最不适的阁楼方向看去,却见阁楼并没有什么不对,走廊里是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定是太累了,竟都出现了幻觉。

“栀栀,你怎么了?”宋如雪瞧谢柔则一直东张西望的,便好奇的问道。

谢柔则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感觉某个地方有人在看着我一样。”

“啊!”蒋宁忍不住惊呼。

宋如雪抿抿唇:“那我们别在这儿了,还是去人多的地方吧。”

“嗯,”谢柔则也极为赞同。

三人又一起离开凉亭,往花园的那边去,却没想到,迎面遇到了几个不好打发的女娘。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遇见她们了呢!”宋如雪低声抱怨。

“栀栀,你不知道,”蒋宁也低声提醒谢柔则:“这群人仗着自己家世出众,经常不把家世低的人放在眼里,等会儿她们肯定要说些难听的,咱们别和她们多见识就是。”

蒋宁刚刚说完,对面便有一个女子傲气的说道:“我说是谁呀,原来是我家三妹妹啊!”

“二姐姐。”宋如雪即便再不愿意,可现下这么多贵女看着,她也不敢不理会自己这个娇纵的堂姐。

“不是我说三妹妹你,交友怎么竟交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啊,家世低的也就罢了,怎么连乡下来的你都要交啊,你是有多缺朋友啊?”宋如月不屑的瞥了眼宋如雪身旁的谢柔则。

“宋二娘子别这样说,谢七娘子是我的表姐,我大舅舅最疼爱的女儿,在府里时,大舅舅就曾发言,不让府中任何人提及七姐姐是乡下长大的,所以为了两家友好,宋二娘子还是……”冯宛如从人群中走出来,表面是在为谢柔则说话,实际也在变相的说谢柔则是乡下长大的。

谢柔则好笑的看了眼冯宛如:“宛如妹妹,我爹爹何时说过这种话,你有证据吗?你敢去找我们侯府的人对质吗?”

“你……对不起,七姐姐,是宛如又多言了。”冯宛如垂眸道歉,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瞧瞧,七娘子虽是乡下来的,脾气却是不小,半分规矩也没有。”宋如月身旁的那位女娘嘲讽道。

“陈娘子此言差矣。”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庆阳长公主被一众贵妇和奴仆们拥护着前来。

庆阳长公主一双锐利的凤眸冷冷瞥向宋如月等人,厉声道:“本宫方才便在院中夸过七娘子规矩甚好,现下陈娘子却说她规矩不好,是在间接讽刺本宫看人不准吗?若不是岂不也是打了本宫的脸?”

陈依再没有方才怼谢柔则的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立马跪在庆阳长公主跟前认罪。

“长公主恕罪,是臣女出言不逊。”

庆阳长公主冷哼一声,也不去看她,更没有叫她起来,转身在随着自己而来的一群贵妇里扫了一圈,冷声道:“陈夫人可在?”

“臣,臣妇在。”陈夫人自知是女儿做错了事,从人群中走出来,恭恭敬敬的弯腰站在女儿旁边。

“陈娘子不懂规矩,本宫罚她回府后誊写女则三十遍,三日后交由本宫,可有议?”冷厉的眼神从陈依身上转移到陈夫人身上去,庆阳长公主对陈依无甚好感,连带着对陈夫人也没了好感。

“臣妇不敢。”

陈依满脸委屈的看着陈夫人,可陈夫人不为所动,甚至还狠狠的瞪了眼陈依。

“幼女被娇惯坏了,等回府后臣妇一定好生教导,定不再让这孽障冒犯长公主殿下。”

“哼,”庆阳长公主转身离去:“最好如此,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止是誊写女则那么简单了。”

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眼宋如月和冯宛如等人。

庆阳长公主走后,有的贵妇又继续上前讨好,而有的,也就是这些女娘的母亲便留了下来。

“栀栀,没事吧?”余氏上前关问谢柔则。

谢柔则摇头,不过一些浑话,也伤不了她。

“栀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必忍着,大可说还回去,我们永宁侯府虽不如前朝时期了,但家族底蕴还在,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余氏意味深长看了眼那几个闹事的女娘和她们的母亲,最后目光落在宋如月和兴安侯夫人身上,语气里尽是嘲讽之意。

“时辰也不早了,栀栀,咱们回了吧。”余氏软下声音,温柔的看着谢柔则。

“嗯,”谢柔则甜甜一笑,转而又对宋如雪和蒋宁道:“二位姐姐,我便先随母亲回去了,咱们有空在约。”

…………

永宁侯府,馥玉轩

余氏面色沉沉的坐于罗汉床上,谢柔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许是余氏这个样子,使整个屋里都少了以往的活气,谢柔则右手边的小桌上即便如以前一样放满了谢柔则最爱的糕点,谢柔则也不敢去拿来吃了。

谢池听说母亲和阿姐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馥玉轩,结果却是这样的场景。

他不断使眼色给谢柔则,谢柔则也只是跟他摇摇头,无奈,他也不敢说话,安静的走到谢柔则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房妈妈来了,余氏就问道:“三太太和两位娘子回来了?”

“已经回了。”

余氏沉着脸吩咐:“去把她们叫过来,若是三老爷在,把他也一起叫过来吧。”

“另外派人去书房将侯爷和世子也叫过来。”

“是”房妈妈应声退下。

前院的书房离馥玉轩并不是很远,因此是谢崇和谢君则先胡氏几人到,余氏就先给谢崇父子将公主府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了之后,不仅谢崇和谢君则垮着一张脸,谢池也是冷着一张脸。

胡氏她们到后,余氏倒没有多加为难胡氏夫妇和谢榛,让房妈妈给三人赐了坐,至于冯宛如便一直站在此处。

“宛如,自你来到侯府也有五六年了吧?”余氏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回大舅母,宛如到侯府已有五年了。”冯宛如不知道余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她还是如实回答。

“这五年里,咱们侯府对你好吧,不曾缺你吃缺你穿,侯府的奴仆们也对你敬重有加,有什么交际宴会我和你三舅母也会带上你,可你就没有一点儿感恩之心吗?”余氏冷下脸质问道:“你扪心自问,我们侯府没有对不起你吧,可是今天在公主府里,你是怎么做的?”

“旁的人也就罢了,但你是我们侯府的人,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言栀栀是乡下来的?”

“栀栀自从回来,这京中就有许多人看不惯她,你今天所做的事,是把栀栀推往风口浪尖上啊!”

余氏很生气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叙述着这一切,看着大房的人几乎都是冷着脸,下头坐着的胡氏很庆幸自己当时拦住了谢榛,不然此刻在这里被训的就不止冯宛如一个人了。

冯宛如知道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低头认错,不然以谢崇护短的样子,她很有可能被遣回冯家。

她迅速跪下,眼里还挤出了点泪:“大舅父,大舅母,宛如知错了,宛如只是想着当时那么多人在为难七姐姐,想快点为七姐姐解围,这才口无遮拦。”

“大舅父,宛如真的知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谢崇本就对这个外甥女没有多少感情,尤其是她还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淡淡道:“宛如,我们侯府对不起你,既然你不愿意安心待在侯府,那不如就回冯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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