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错过

“哦,对。我大哥二哥的是块玉佩,我的那个是玉镯,我祖父说这玉能留给我们传家用呢,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江曼姿随口一问,也没多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对玉石感了兴趣,我今年也藏了不少好玉,曼姿姐姐什么时候把那个玉镯带来让我瞧瞧?”宋汐韵记得以前江曼姿跟她说过,祖父得了一块稀世羊脂玉,给她做了个玉镯,可巧江怀榕送她的这块玉佩就是个羊脂玉……

传家,传家吗?宋汐韵心里将这滚烫的两个字默念了几遍,其实她也捏不准江怀榕送她的那块是不是这个能用作传家的稀世羊脂玉,所以她才想看看江曼姿的玉镯辩一辩成色。倒不是计较别的,总之她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在仲良哥哥心中的份量。

“好说好说,你好好陪我练琴,我就让你看美玉。”

海棠林里已摆好了席桌,江曼姿调着池鱼筝的音,宋汐韵拨着故渊琴的弦,只道:“池鱼好久没与故渊和鸣,是有些思念了。”

说起来这两个乐器也是亲近,它们是同一块上好琴木,一劈两半制成的。这是当年西域商人献给眉山山主的,后来山主问宋汐韵想用这琴木做什么?宋汐韵便说一半做琴,一半做筝。随后山主便寻了上好工匠,将琴筝做好之后又一股脑儿赏给了宋汐韵。

宋汐韵回京便将这把筝送给了江曼姿,两人当时为给这琴筝取个好名字可是思量了许多天,最后才取中了“池鱼思故渊”。

“准备好了吗?还是老规矩。”江曼姿抚上琴弦的细指已经开始痒痒了。完整内容

宋汐韵了然一笑,道:“自然。”

两位佳人林下抚弦,余音绕梁婉转不绝,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这是她两个的约定,每年见面的第一首曲子必弹《高山流水》,离别前的最后一支曲子必抚《阳关三叠》。

宋汐韵和江曼姿抚的入情,丝毫没注意到小院门口多了几位听众。一曲终了,响起一阵零碎的拍掌声……

“韵儿和小曼的琴技又精进了不少啊。”刚下朝的御史中丞宋泽此刻站在留棠阁门口不由得道。

宋汐韵这才发觉父亲来了,再看父亲旁侧跟着的那位身形颀长的少年不是别人,就是江怀榕啊。

宋汐韵面色有些羞红,起身道:“父亲何时来的?”

“没多久,刚进府听到这边有声音便进来了,没扫了你们的好兴致吧哈哈……”宋泽笑的可亲。

江曼姿调皮道:“宋叔父惯会取笑我们,我们没扰了您的耳根清净就行。”

“就你会说!”宋泽指着江家小女笑道。

宋汐韵对着江怀榕也施一礼道:“怀榕哥哥。”

江怀榕听着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只觉一根轻羽拂过心坎,痒痒的,随即回道:“韵妹妹别来无恙,身子可大好了?”

“好许多了。”

“二哥哥怎么来了?”江曼姿插进两人的嘘寒问暖中,看着二哥哥不禁好奇地问道。

江怀榕耳朵不经意地红了一红,宋汐韵在旁他有些局促,每次见到她自己就止不住的心跳,只得平一平气息说道:“下朝时看到宋叔父,忽然想吃宋府厨娘做的菜了。”

这话说的不真,宋泽暗暗偷笑,小儿女家的情愫啊!下朝时江怀榕先问他了句:“宋叔父,韵妹妹可回来了?”

听到他说回来了之后,江怀榕又说了句:“想吃宋府厨娘做的慈菇烧鸡了……”

慈菇那可是冬末早春的菜,现在都快中秋了,哪里来的慈菇?这小子,你到底为什么,当我不知道吗?

宋泽暗藏着看破一切的过来人视角,随声附和道:“我们府里厨娘的手艺是比得过珍馐楼里的厨子的,快晌午了,一起去吃饭吧,不过可没你想吃的慈菇烧鸡。”他还是没忍住调侃一下这位自己也中意的儿郎。

“是。”江怀榕不好意思地低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唇,面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窘色,自己当时听到韵妹妹回来,心里只想着见一见她,情急之中胡乱编了个借口,竟忘了考虑时令!

这顿饭宋汐韵也吃的小心翼翼,江怀榕在旁边她是有点不自在的。她原本看江怀榕就跟别的男子不一样,自去年收到他那块羊脂玉佩后,她见到他就更......更害羞了。尤其是他送玉之时说的那番话,那算是示爱吗?

遥想去年那日——当时她已坐上马车出了京城,要回眉山了,正走着忽然马车一顿。只听马车外的驾车的于伯说了声:“江二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找我家小姐?”

宋汐韵竖起耳朵,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好似喘着粗气道:“是,还有些话想跟韵妹妹说,劳烦韵妹妹出来一下。”

他身着素黑窄袖练武服,满头大汗地坐在枣红宝马上,浑身散发着一个成熟男人独特的魅力。手里紧攥的方盒捂在胸口上,好似是过于紧张手心里的热汗直冒。江怀榕看到宋汐韵从马车里出来后也忙从马上跳了下来。

宋汐韵看他满头大汗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也焦急地问道:“怀榕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江怀榕有些吞吐地说。

宋汐韵不解,没怎么,追这么远干嘛?她的心不禁多跳了几下,忙将手帕递过去道:“怀榕哥哥怎么出这么多汗,快擦擦吧。”

江怀榕接过她泛着香气的帕子,只觉汗越擦越多,小小的方巾好似能拧出水来,他不由得尴尬道:“弄脏了韵妹妹的手帕,我回去洗完放在我妹妹那里,等明年韵妹妹回来时再取吧。”

“不必麻烦,我洗就行了。”

江怀榕又看着前面不远处那片没什么人的高地道:“我们去那边吧。”

“好。”宋汐韵跟着他走了过去。现下朝阳尽出,地上青草沾的露水已经消散无几了,站在这片高地上俯瞰远处京城,她不禁又有些舍不得离去了。

“还以为又要错过一年了。”江怀榕忽然说这句话让宋汐韵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脸红的惊人,宋汐韵只道是他刚才跑马过来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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