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

春兰看见霍顺敲击苏老太太,吓晕苏大夫人开始,就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张着圆溜溜的眼睛,畏畏缩缩着身子,默默站在苏泯背后观察每个人的神情。

待移完棺,春兰紧跟着苏泯出苏府大门,春兰看着苏泯上了俞府马车,双手紧紧捏住衣角,虽然见小姐的神色,她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如何平安从凉城逃回京城,但是万一、万一小姐似从前那般信任自己,要将我丢弃呢!

“春兰?”

春兰听见小姐唤着自己的名字,面上一怔,看着掀帘的苏泯疑惑的眼神瞧着自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缓缓张口,“还不上来?”

春兰圆润的脸蛋绽放出笑容,她高声回道,“小姐,我就上来了!”她抓着衣裳,钻进车厢里。

苏泯瞧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主仆两紧紧相拥在一起,苏泯低声询问,“刚刚事情忙,都差点忘记问你,是怎么平安回京城的?”

春兰看着她阴亮而又关切的目光,只怕在她肩上哗啦啦的流泪,哽咽的说话。

春兰回想,这半年来的遭遇就跟做恶梦一样,惊险刺激。

那日,小姐给所有人都放了个假,她正和她娘,以及平素交好的几个小姐妹一起去闹市里玩。突然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人群开始出现骚乱,她和她娘也在拥挤中被拆散。

苏泯听着她断断续续,杂七杂八的描叙,只是无声的安慰她。

只不过,她昏过去了一次,醒来便被绑在了椅子上,眼睛也被蒙上了,她错愕,也惶恐不安。

有人把她眼上的布料一扯,春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缘意茶楼的说书人肖文,春兰错愕的问道:“怎么是你?”

肖文身后冲出来一个骄横跋扈的黑衣女子,猛的抬手一巴掌就将她连人带椅重重的摔在地上,春兰整个人都懵住了。

那个叫肖文的说书人严厉的叱责那个女人,“赤凤,你不该出手伤人的!”

然后将她和椅子一起扶起,轻柔的问道:“春兰姑娘,可还好?”那清冽如灵泉流动的声音令春兰一怔,这与她印象中的肖文声音有所不同,她当即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你可以当我就是肖文,春兰姑娘,你还记得外头是什么情况吗?”

春兰望着这张平庸无奇的脸,忽地想起外头纷乱嘈杂的场景,外邦人攻城,所有人都在逃!!

肖文看着她,手中忽然出现把绒绒的黑羽扇子,他那筋骨发阴的手轻轻抚摸着扇骨,那诱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春兰姑娘,你想活命吗?”

春兰望着他那双摄人心魂的黝黑双眸,失神的说:“想!”

“那你便帮我将苏泯的每日情况都告诉我,我便让你活命,如何?”

春兰诧异的问,“你叫我背叛小姐?”春兰猛的摇头,“这不行,我不会做的!”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人给我带上来!”赤凤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春兰看见那个被人架着进来,身体奇软无比,耷拉在地的女人,惶恐的叫着,“娘!娘!你醒醒!”

赤凤看着她着急狼狈的样子,嗤笑出声,“你还是答应我家主子的要求吧!不然外头这么乱,死两个家仆也很正常,没有人会追究,会在乎你们的死活的!”

春兰咬唇不语,望着娘亲瘫软在地,不知死活的模样,泪水模糊。

肖文垂首望着春兰眼泪汪汪的模样,用扇尾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劝说道:“好姑娘,不会要你做伤害你主子的事,只是要你告诉我她每天的一举一动,这样你的娘亲才可以活命!”

春兰的泪水缓缓流出,“我答应你!”

男人听见她的回答,用扇尾的羽毛一扫她的鼻尖,春兰便渐渐觉得意志涣散,趴在地上。

赤羽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春兰,急切的问道,“这个傻丫头办事,你放心吗?”

“她是她亲近的人,密切关注她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了,我也没时间再去培养一个亲近她的人。”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她绑来,这样也为我们的计划省去不少麻烦!”

“赤凤,收起你的小心思,别去碰她!”

听到此,春兰彻底陷入昏迷,再醒来便和几个原先苏家出来的家生子到了京城门外,春兰知道肖文此人势力强大,绝非等闲之辈,又抓住了她娘,只得乖乖做事,找时机回到苏泯身边。

春兰看着苏泯担心自己的样子,觉得心中苦涩,这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小姐,于是她只说自己与母亲走散,捏造自己跟着其他人逃难到京城是多么的艰辛,“春兰没在最危险的时候陪在小姐身边,真是万分羞愧,还好小姐你没事!”

苏泯温柔的理顺她凌乱的碎发,“我庆幸给你们放了假,不然我们未必还能再次相遇。”

“小姐?”春兰望着苏泯眼尾渐渐变红。

“春兰,现在只有你在身边陪着我了!”苏泯哽咽的说。

“莫不是玉兰姐姐?”春兰双手绞着下裳,一脸的悲切。

两人抱头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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