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看了看旁边的渡边，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少女。
她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似乎不再受到窒息的威胁。
“你是渡边吗？”他有点怀疑了。
“当然，至于她是谁，你再仔细看看？”穿着巫女服的渡边一如既往地冷静。
路明非再度看向地上的少女，这一看不要紧，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现在又像是白石了。
“不对啊，如果她是白石，那么短信上面为什么写的是渡边呢？”路明非一头雾水。
“还不清楚为什么，不过，我倒是收到了类似的短信。”巫女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翻盖手机，“你看。”
路明非接过手机，上面同样有一条短信。
「阻止渡边喜欢上Sakura。」
什么意思？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开始思索。
自己接受到的短信是「渡边将在五分钟之后死于窒息」，而渡边接到的短信是「阻止渡边喜欢上Sakura」，两条短信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吗？
路明非之所以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他收到的短信和巫女收到的短信都没有发信人。
正常短信一定会有的发信人一栏显示的并不是一串数字，而是空白。
不论这个人是谁，和这一次“表演”一定撇不开关系。
“现在要怎么办？真配合这些人演戏吗？”路明非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当然不是，如果我们那么听话，估计命运就和之前失踪的少女差不多了。”巫女难得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要当一次叛逆的少年和少女。”
“怎么当？”路明非有些走神，他发现渡边要是没有那么冰冷的话还挺有意思的。
“发送这两条短信的幕后黑手——姑且叫这家伙发信人吧——应该是仪式的一部分。”巫女说，“虽然以前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办法还是有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仪式’正常进行下去。”
“必须要打断仪式？”路明非若有所思，“方式就是逆着发信人的意思来？”
“没错。”巫女点头，“看上去很简单，不过，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发信人打算怎么做。这一次我是动用了神社的力量才能在仪式中制造出了一点漏洞，于是你和我才能有选择的自由。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也算是拥有了改写剧本的权利，当然，仅仅是改写而已。”
神社的力量果然强大，与之相比，自己的念力虽然极具破坏力，却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精细的局面。况且，躲在这个仪式之后的神明又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呢？以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对神明产生威胁？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刚才自己的状态想来也不言自明。
活下去啊……
路明非想起了小魔鬼的这句话，嘴角微微上翘。
“我明白了。不过，这样就有另外一个问题。”路明非迅速进入了状态，“发信人给我发来的短信和给你发的短信内容是矛盾的，难道我们也要互相对抗？”
“关于这一点，我正要向你说明。”巫女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石千鸟，“给你发送短信的与给我发送短信的并非同一个存在。”
“哦？”路明非有些惊讶，“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很简单，”巫女伸出手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故事要有小怪兽，也要有奥特曼，否则就不能叫故事，而是叫白日梦了。”
“这个仪式还遵循故事的基本逻辑？”路明非觉得这件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呢？”巫女抬起头来，和路明非对视，“仪式之所以是仪式，就是因为必须要有人参与，一旦加入了人的要素，仪式即使演变了数千年也会留下强烈的印记。”
“原来如此，”路明非姑且接受了这种说法，“这么说来，这个故事应该也会有预定的结局咯？”
“很可能原本的结局是个悲剧。女主人公被神秘力量杀死，或者失踪，然后现实中的她们也被仪式抹去了存在的痕迹。”巫女说到这里，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改变原本悲惨的结局。”
这话乍一听，他觉得有点中二，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旧东京，中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起来好像我俩变成了救世主。”路明非打趣道。
“也差不太多。”巫女说。
“那么，给你发信息的存在到底是代表奥特曼，还是代表小怪兽呢？”路明非觉得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我不知道。”巫女给出了优质解答。
路明非并没有抱怨，对于巫女的回答，他也早有预料。
“很明显，给我发送的短信预告了‘渡边’的死亡，而给你发送的短信却要求阻止‘我’和‘渡边’相爱。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两者分别代表了奥特曼与小怪兽的话……”他顿了顿，“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你收到的短信是代表了奥特曼的存在发出的，也就是说，祂想要让你阻止渡边死亡；与此同时，我收到的短信就代表了小怪兽，也就是说，祂的目的是破坏你和‘渡边’的爱情。”巫女也开始思索起来。
“第二种，就是相反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我收到的短信意思是什么呢？如果祂想要让我阻止‘渡边’的死亡，那么给你的短信就会呈现出另一层含义……”路明非开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第二种情况下，‘渡边’一旦和你相爱就会导向毁灭的结局。”巫女说出了路明非没有说出来的话。
他点了点头。
不好判断啊。
怎么办呢？
“你觉得是哪种情况？”路明非把问题抛给了巫女。
“我不知道。”巫女没有做选择，“但我们又必须要……”
两种可能都不能否定，可是他们必须立刻决定对策，没有收集信息的时间。
但是，路明非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十分烦躁，于是他再度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少女，猛地灵光一闪。
“你刚才说故事的结局会影响现实？”路明非看向巫女。
巫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到什么了？”她好奇地盯着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