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路明非说。
“最近的一家叙叙苑就在附近，五分钟路程。”清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已经调查清楚了。
“很近嘛。”路明非点头。
这样也好，超能力要是用来赶路……虽然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太招摇了。
路明非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低调，低调。
什么？你问黑衣人和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妄想啊！妄想和真的能一样么？
“这就不得不提到结界的方便之处了。”清水主动开始解说，“只要拥有相应的权限，可以快速抵达旧东京的大部分地方。”
哦，也就是游戏中的传送点嘛……这个路明非很熟。
不过……
“神社的技术这么强大？”路明非着实没想到。
“倒也不是神社的技术强大，这个问题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清水看向渡边，把皮球踢给了她。
“你可以理解为神社发掘出了古代的高科技，并且想办法重新启用了。”渡边的回答很简单。
“还有古代高科技？”
路明非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对劲了，好像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只要稍微认真探究一下，就会发现里头的门道可多着呢。
“嘛，这个以后再说。”清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已经预订了座位，还是先吃饭吧。”
“赞成。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神社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反正听得越多，以后对我的‘安检措施’就越多。”白石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在谈论你们的内部事务之前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你不是也听得津津有味么？”渡边直接拆穿了白石的小心思，“其实你很想知道吧？毕竟你和神社的关系……也不算浅。”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白石这次倒是极力否认，“你们不会真以为那个老爷子说的是真的吧？我根本没有相亲的想法，是他自己随便乱说的。”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的权限也不低，所以我们刚才谈论的内容根本不用避讳你。”渡边一锤定音。
紧接着，她来到了神社的外面。
“这是要去哪？”路明非很好奇。
“当然是启动传送装置了。”清水一脸理所当然。
传送装置？
老实说，路明非进来的时候也顺眼看了看，这座神社的构造相当简单，除了正中央的神龛以外，也就只有这间会客室算是正经建筑，其余的参道、鸟居什么的，都是神社标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由于在山顶，周围也全都是悬崖，岩石上遍布青苔，几棵樱花树顽强地从岩石缝隙之中挤出来，潺潺的山涧流水跳动在陡峭的山崖上，与两旁的高大灌木交相呼应，仿佛是特意营造的庭院枯山水。
的确很好看，其中若有若无的禅意连他也能感受得到，但这和传送装置有什么关系？
渡边和清水一左一右，走到了鸟居的下方。
“该不会鸟居就是所谓的‘传送装置’吧？”路明非看到两人的架势，感觉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正解。”是白石的声音。
她“啧”了一声。
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讨厌传送？”路明非问。
“如果你在传送完之后会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就像是在风暴中的船上颠簸了一整天，让你觉得整个胃都像是被人翻箱倒柜搜刮了一遍，那你也不会喜欢传送的。”白石翻了个白眼。
“这么恐怖？”路明非也有点害怕了。
“白石的情况非常特殊，出现不良反应的概率按理来说是低于百万分之一的……”渡边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才不管什么概率不概率的，这些症状出现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很讨厌你们的传送。就没有什么正常点的交通方式吗？我宁愿去坐地铁。”白石满脸都写着抗拒和郁闷。
“即使会被跟踪也无所谓？”清水像是真的在替她担心。
“我这次带了晕车药，应该能够让你好过不少。”渡边从口袋里掏出来两粒白色的药片。
她靠近了白石，还张开嘴巴，仿佛哄小孩子一样让白石跟着她的动作照做。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吃药就是了。”白石抓住渡边手掌里的药，一把吞了下去。
“不用喝水的么？”路明非忍不住开口。
“吃药还喝水？那不是更难受？”清水奇怪地看向他。
路明非觉得自己和渡边、清水以及白石之间的确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障壁，有些时候在自己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但在她们看来就是不可思议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吧。
“没事，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他也只能顺从。
“吃了药就行了。”渡边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清水，你应该还记得咒语怎么念吧？”
“当然记得，这可是基础课程。我虽然没有就职巫女，但也是培训过的好吧。”清水有些不服气。
“这样就好。”渡边微微点头。
两个人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了对方都已经就绪以后，同时念出了一句话。
“自从盘古破鸿濛，开辟从兹清浊辨。”
路明非想起了清水带领自己进入结界的时候，同样也是用日语念出了一句汉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那句汉诗的后续两句。
您这上下文还是连着的？
而且，总觉得这四句诗他在什么地方听过。
具体是在哪里呢？
路明非自己知道自己的文学知识是什么水平，他虽然参加了文学社，但进去也只是为了接近陈雯雯而已。他并不是真的对文学感兴趣，读过的书也算不上多。更何况，文学社其实更像是陈雯雯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主要讨论的东西也不是文学，不然他也混不进去。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发现没有结果。
既然如此，路明非也没有纠结，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咒语落下，语言仿佛具有魔力，在巨大的鸟居下面形成了一个昏黄的漩涡，从中传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拖进去。
“这就是……传送装置？”路明非傻眼了，“你说这是小型黑洞我都信！”
“嗨呀，没事的，试一次你就知道了，绝对安全！”清水笑嘻嘻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样让人更没有安全感了吧！
路明非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跟在仍然很不情愿的白石后面，最后一个走进了“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