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了。”路明非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不是怪异，”渡边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是一个人。不，或许不止一个人……”
“不是怪异？”路明非重新坐了回去，“那至少也得是个精神病，看他那样子真的很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问题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不正常。”清水说。
“有几种可能。”渡边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第一种，他只是单纯的变态跟踪狂，或许还受了点怪异的影响，但本身并不是怪异。”
“第二种呢？”路明非问。
“第二种，就比较麻烦了，这群人可能和‘仪式’有关。”渡边回答。
“仪式？”白石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什么仪式？”
“旧东京不是有很多祭典吗？虽然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个人畜无害的商业活动，但在以前大多数都是有各自作用的仪式。”渡边在谈及专业话题的时候从来都是很正经的，这一次也是。
路明非再度挠了挠头。
连祭典都有各种各样的来头吗？
“那……所谓的‘福男’在以前也是有故事的咯？”路明非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清水给他使了个眼色，但他就装作没看见。
“‘福男’只是单纯的商业宣传而已，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新事物，没什么故事。”渡边竟然冲他笑了笑。
路明非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笑啊！很恐怖的！就像是一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人，突然有一天脸上变得像朵花似的兴高采烈，怎么想都很瘆人吧！
“哦，这样……所以这一次涉及的仪式是？”路明非想要赶紧转移话题。
渡边笑起来比不笑还要恐怖，这一事实他是充分理解了。
“不知道，无法判断，这就是麻烦的点，而且只是其中一个点。”渡边收回了笑脸。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白石看向渡边，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神社’也无法知晓有关仪式的所有信息，尤其是这种……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仪式。”渡边很耐心地解释。
“以前没有出现过？这是类似什么新型诈骗之类的东西吗？”路明非接过话茬。
渡边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
“就没有一点线索吗？”白石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有倒是有，那就是抓一个……”清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用的，”白石当即摇头，“你觉得警察没有试过吗？都抓过好几次了，但是因为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损害，警察都没能定罪。”
“而且什么也没能问出来？”路明非问。
“对。”白石艰难点头。
“这不科学啊，警察就不会使用点非常规手段吗？”路明非满脸疑惑。
“你是想说刑讯逼供吧？没用的，我自己也抓过他们一次，就算拿刀抵着他们的脖子，他们也只会像那样笑。对，就是刚才你们看见的那个样子。”白石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
听白石的描述，路明非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对方被扭住了领口，自己手上还有一把水果刀在晃悠，嘴上不停地说着威胁的话。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呵，呵呵呵……”
对方只会回以怪异的笑声。
这他妈确实堪比恐怖片了！
自己倒是还好，就算遇见了也有念力傍身，但是白石并不是超能力者，自然会感到害怕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年？”
见到白石点头，路明非忽然觉得她把向日葵吞进肚子里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换了谁被人这么整了一年，精神也会出现问题的。
不出现问题才更奇怪。
清水抽出桌子上提供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了，你应该是不会向我们求助的吧？”
“当然了，但是我有得选吗？再这样下去……”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清水摆了摆手，制止白石说下去。
“啧，这可有点棘手了，就算逮到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神社就没有什么催眠之类的法术吗？”路明非看向渡边。
“有。”渡边回答。
“那不就简……”路明非顿时瘫在了座位上。
“但是，成本太高，也仅仅只有催眠的作用，字面意义上的催眠。”渡边接着自己的话说。
“只能让人睡觉是吧！”路明非开始抓狂了。
神社能够调用火箭筒来对付他，他还以为神社有多厉害呢，结果到现在为止也就厉害了那一次。
“你以为每一次神社都能像对付你那一次调用重火力么？那是因为你的出现被判定为S级事件，直接让整个神社都进入了紧急状态才做到的，平时哪有可能大动干戈。”清水补充道。
“原来如此，”路明非假装自己懂了，“那么，你们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呢？白石小姐的跟踪者应该不止那家伙一个吧？”
白石千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这个时候，自然卷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他单手轻松端起了一个装满了肉的大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您点的牛肉到了，请慢用。需要我帮忙在一旁烤制吗？”
“不用。”渡边拒绝了热心的服务员。
“好的。”自然卷服务员将酱料也摆好之后就推着餐车到下一桌去了。
“你觉得呢？顾问先生。”渡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皮球踢了回来。
想要考验我？
路明非也没有想太多。
“既然是仪式，那么这些人盯上白石小姐无非就是想要把她当成什么祭品之类的吧？只要寸步不离地跟在白石小姐身边不就好了？我还真不信那些家伙可以大变活人。”他随口就这么一说。
“嗯……”渡边沉吟了一下，“虽然你的主意和我不谋而合，但实际上可做不到。”
“为什么？”路明非问。
“难道连上厕所也要跟着么？白石小姐，你觉得这样能够接受吗？”渡边转头询问白石。
“当然不行，这样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会睡不着觉的。”白石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看吧。”渡边又敲了敲桌子，“就算白石小姐能够接受，我也不准备这么做。”
“你好像胸有成竹？那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路明非不想再和渡边玩谜语人游戏了。
“白石小姐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来找我们的，那么，有没有其他人也有同样的遭遇，只是没有告诉神社呢？”
路明非一愣。
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点，最起码他就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看向清水和白石，她们也是一脸诧异。
“有道理啊！”
清水像个小迷妹似的给渡边打Call，手上却根本没停。
仔细一看，她趁人不注意，已经开始烤肉了。
路明非不甘示弱，同样拿起夹子夹肉。
他不会烤肉，不过清水就在他面前，是个很好的烤肉老师。
看她的手法显然是个老手，路明非只需要依葫芦画瓢就行了。
白石的肚子也诚实地叫了起来，所以她顶着脸上的红晕也加入了争夺烤肉的战场。
渡边完全无视了他们，拿出手机，开始查询。
很快，她就有了结果。
“类似的失踪案居然有这么多起……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人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