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出桃花源

马拉松封闭营如期结束了,我再也不相信我想象中的那些辛苦画面了,我觉得我可以这样住一年,我再也不相信那些说驻工地辛苦去哪里辛苦等等的话了,我再也不相信那些照片了,我终于明白了赵赫本同学曾经说的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饴的意思了,我理解了一个最本质的东西,可能希望去驻工地的女孩千千万,可能希望去地震前线支援的女孩千千万,如果你在照片中只看见一朵红花,也都是遴选出来的,也都是无数女孩巴望着的,心之所向,就不可能有苦和累的意识。

我带着这个认识出了营,想着之后驻工地去前线我也要去,这不是人的本能吗,那种渴望多接触一些从没有见过场景的本能吗,这根本就不能叫做苦,这是快乐,但是我感觉到大家都发现这个真理了,以后就很难再有踊跃入营的机会了。但是我生病了,所以这话也不能说得很轻巧,也是会有代价的,这是其中不完美的部分,因为人同时是生物性的,如果能够不着凉,一定保证充满活力,人的状态永远是满分,那么,一直住在封闭营里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惬意当然是惬意,因为相比平常生活,人口密度降低,人们可以更加地像soho办公那样完全自由安排时间,保证志愿工作完成,然后可以见缝插针错峰洗澡吃饭,没有会议,其实就是靠近去中心化,但仍是一个稳固的松散组织,想想真怀念,大家也不像不封闭时那么卷了,因为时间的流动意识改变了,在维持运转的是一些基本的社会规则,比如排队洗澡之类的,吃饭不要钱,能想象吃饭不要钱吗,共产主义。

真的很好玩,虽然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但是我太喜欢这种封闭营生活了,原来,原来工作和生活混合在一起,是一种这么迷人的状态,产生了一种有意义的感觉。所以我并没有白去,这真是九月最快乐的事。不,九月最快乐的事是老孟和秦小姐分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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