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惠道：“是。这几个月扩展很快, 有一些人可能不符合要求也招进来了，有些人不合格但为了开分店也揠苗助长了。这是我们用人上的疏忽，只注重了收益。”
程澜道：“既然知道, 为什么没有早点采取行动？”
王千惠道：“我巡铺没发现问题。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就把事情拖延了。我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你身边是不是有人被渗透了？不用我手把手的再教吧。如果不能胜任，可以把责任分一些出来的。”
那自然就是降职了！
程澜道：“你在香港读书、处对象我不反对。但你想想，如果你被撤职了, 还配得上港中文大学的讲师么？”
她也没想到王千惠居然和薛老师在相处中日久生情了。
王千惠脸色一白, “我知道。”
如果不是澜澜八年前带她出来, 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实现阶层的跨越。
跳槽去哪都不如留在这里好。
更何况开了超市，开了度假中心，营收和利润都是暴涨。
而且, 澜澜说得没错。
老薛能看上自己，跟自己的职业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舒洁道：“这事儿其实王总负的主要是领导责任。这些服装店是我直接管的。”
程澜道：“我就想知道，你也是被糊弄了？还是觉得利益至上, 能卖得动货就行？”
搁舒洁身上, 她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挺大啊。
舒洁道：“后者, 现在市场基本都是在野蛮生长, 快速占领市场很重要！但我确实也没想到问题严重成这样。主要那边去的也大多是有钱人......”
程澜道：“没想到我们故意穿这么普通去微服私访？”
舒洁点点头。
程澜道：“占领市场很重要！但这些服务理念一旦忽视了, 不是将来可以扳得回来的。现在占领市场只是一时，但要走得长远设计理念必须经常推陈出新，服务也必须跟得上。这一次服务这一关没过，但设计那块做得还不错。你下去拟一个奖励设计师的名单上来，省得说我每次来都是来找茬的。”
发奖金这一条不改, 但升职加薪暂时就算了。再看看！
另外, 舒洁和她还是理念有些不合。将来说不好还会分道扬镳。
舒洁楞了楞，“哦，好的。”
她肯定有想提拔的人, 但大笔的奖金和升职暂时还没有权限给人批。
要么是王千惠给批，要么就得程澜这个老板批。
但王千惠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对，肯定不会轻易给批。
如今老板亲自批，这可就太好了。
程澜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从广州去香港了。这边的车送到海边，那边的车在关口外接。
而高睿则是坐私人会所的车去深圳。
舒敏看到他就问道：“澜澜呢？”
“她去香港了，明天从香港回来深圳。”
“这么赶啊？”
“你以为她是你啊，退休了最多的就是时间。妈，悦悦说代问你好！”
方真点头，“好好好，我的小乖乖啊。别说，我是真挺想她的。”
她都在考虑要不要学老于，留在北京照顾曾孙（女）了。
可小鱼儿是在公安部大院隔壁的学校上学前班，悦悦却没在大院隔壁上幼儿园啊。
她除非跑去华侨公寓住，不然都没法天天看到悦悦。
可澜澜放出风声要在华侨公寓再买一套房，这都三个月了也没见有人卖的。
如今那儿三个房间都住上人了，除非她和晓华住一间。
算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再说。
程澜这趟来香港是为了看看新成立的公司。
另外，她接到一个电话，是漂亮国时认识的韩家小开韩曜元打的。
韩家开了二十几家华人超市，和她生意上有竞争也有往来。
这位还是她哈佛的本系师兄！
前几年毕业他就进了高盛，如今是调到香港来做一个中层的管理人员了。
两人约了在香港见一面。
程澜回到自己家休息了一下，又遛弯到杳杳的别墅看了看。
再有三周半，这丫头就要回国了。
到时候第一站也是香港。她的外贸公司元旦成立！
不过程澜到时候可能不会再来。元旦假期她可以带女儿去看看高煜。
别墅留守的人认得程澜，赶紧遥控着给她开了门。
程澜坐在这山顶别墅朝下面看了看，感受了一下财富的差距。
手机响起，萧应道：“你在香港呢？”
“你消息这么灵通？”
“灵通个毛线！我刚在窗口拿着望远镜好像看到你走过去。然后一看，确实是往程杳别墅去的。这不是你还是谁？”
“是啊，我在她家。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等着，这就过来。正好我的事办完了。”
萧应很快就过来了。
他跟程杳不是太熟，也不好隔着时差打过去让她吩咐人给自己开大门。
如今程澜就在里头自然就方便了。
她说一声，人家就给自己开门。还给指路程澜在别墅后面露台上坐着眺望山下海景呢。
他过去坐着，很快有人给他送了水和果盘等来。
萧应问程澜，“你在这儿干嘛呢？一脸感慨的样子。”
“感受财富的差距。”
萧应道：“说得跟真的似的。这儿你如果真想买，应该也买得起吧。”
程澜暼他一眼，“我全部身家才9600万！”
萧应愣住，坐那儿算了半天，“你是不是只算了固定资产啊？”
深圳的度假村如今市值4500万，然后三个私人会所加起来应该能值2000万，四个超市还能值个四五百万。
再然后漂亮国已经有产权的仓库、还有72辆货车......
这些都算上，再扣除负债，估摸着就是她说的这个数。
程澜道：“是啊。”
萧应一脸的无语，“你是学经济的高材生啊。哪有你这么算的？你的资产又不是只有房子、车子，那都是能下金蛋的金母鸡啊。合着你一分钱都没算？好别致的哭穷啊！哦，对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负债几千万呢。你要舍得转手，你那些生意可不只两三个亿的作价。至少得算五年的净利润吧。”
程澜道：“所有的财产我都不会轻易变卖，要卖的时候肯定是遇到重大难处。或者直接就是资金链断裂了。那时候，这些品牌价值还能换几个钱？”
如今国内还没什么收购品牌的理念。
这家伙，把她的财产情况了解得透透的啊。
奶奶问的时候她说资产将近一亿，倒不是想欺瞒。
就这个数都把老太太吓了一跳的。
就程澜这个敛财的速度，早几十年是要被吊在路灯下的。
萧应想了想道：“你又没什么没摆在台面上的资产。顶多买了些股票、基金，数额肯定都不大。”
程澜道：“我都要怀疑你看了我的财务报表了。”
除了程浩，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少资产，就连王千惠都不知道。
萧应道：“不过你也是真没闲钱。你什么都要买，不肯用租的。”
“租的，半途人家不租了咋整？而且，月供和租金相抵消，我相当于一个首付就买下来了。为什么不买？”
萧应道：“下午打高尔夫，去不去？带你去还是很长脸的。”
程澜摇头，“约了人喝下午茶。我坐一会儿，三点就要去半岛酒店。”
“方不方便问一下是什么人啊？合适的话带我一个呗。我打高尔夫没约人，就是去活动一下。喏，就那边那个球场，很近。还可以顺便在里头休息一下。不过如果你方便带我，我就跟你走啊。”
反正程澜如今认识的人，都是一定层次上的了。
而且约在半岛，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哈佛校友，目前在香港的高盛分部任职。他家是百年前移民过去的华裔，开了二十多个华人超市。所以我们生意上还有些牵扯。”
萧应八卦地道：“男的啊？”
“是啊，男的。”
“以前在漂亮国是不是打过你主意啊？”
程澜一脸的无语，“你去TVB应聘编剧吧。我看好你！”
萧应道：“两地分居的军嫂，要谨慎一些啊。”
程澜道：“不知情的人看到我俩一起坐这儿吃水果，搞不好直接以为你要破坏军婚呢。我还能不和男的接触了？”
萧应摆手，“那不敢、不敢的。我怕被你家高煜打成生活不能自理。而且万一真因为这个罪名进去了，要害三代儿孙的。”
程澜白他一眼，“唉，我真的好喜欢坐在这个位置看风景啊。”
“回头来买一栋呗。从历史来看，香港的房价会有回调，但地产浪潮是一浪接一浪的。”
程澜研究的是国际、国内经济形势，萧应研究的就是香港地产大佬的操作模式和香港的地产历史了。
应该不只香港，世界各发达国家他应该都在研究。只不过着重看香港！
毕竟深圳或者内地要学，肯定是就近学香港。
程澜道：“比起库房来，不是很实用。等有闲钱了再说吧。或者，我几时也从股市搞一大笔钱呢！”
萧应道：“这次待几天？”
“明天就要回深圳，看看长辈就预备飞上海。”
已经在广州抓住了几个典型，华南的店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这两天肯定在全盘整改，包括广州其他的店。
所以，她探望一下三个长辈就预备去上海了。
她和萧应聊起了上海，“按说百年前就是全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大城市之一了。怎么现在发展的不尽如人意呢？”
她几年前去上海买老洋楼的时候还不明显。但对比这几年的深圳速度，上海慢下来了啊。
萧应想了想，“估计组织上就是认为上海有这样的优势，又是港口，自己也能发展起来。所以这几年就没给太多政策倾斜。反正比起深圳受到的雨露滋润，那是少太多了！但上头肯定不会坐视的。上海对华国太重要了。那不是87年就换了一个厉害的朱市长，现在是朱书记了。听说上海即将成立的证券交易所就将在他的亲自指导下完成。接下来上海肯定也能接到雨露，这得均沾啊。”
说着他道：“听说近期就可能有决策出台。你找你老师打听一下啊。如果是真的，跟党走嘛。咱们也可以去上海布个局。”
程澜也觉得国家应该不会不管上海。
她得意一笑，“我下周六要去财政部开经济工作座谈会，以特邀青年学者的身份。”
“你咋混得那么好啊？怎么争取到的。”
“我之前写了篇关于用东德的市场承接西德相对过剩的生产力，从而解决潜在经济危机的论文。这一次的主题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