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消耗殆尽的浊气炉瞬间重建。
五条老师说他有十六个术式，因为他术式化了浊气炉。
有清平箓后，他咒力从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无需用灵力蚀刻术式，无需分层储存咒力，更无需培育咒力。但他没有废弃浊气炉，而是选择改进。平时就是个吭哧吭哧培育咒力的普通浊气炉，三个消耗层承载术式，一个火种层刻清平箓，被动效果是当咒力使用过量至火种层损耗，清平箓被动活化，急速抽取灵力转化补充缺口，主动效果通过披甲/卸甲两个控制口诀达到，披甲为瞬间重建浊气炉，卸甲反向操作，瞬间解体——
他有针对咒力的术式，就得预设别人也有。
安全第一。
于是乎，他现在大体有三种咒力供应模式:浊气炉正常运作的节能模式，浊气炉战损进入充能模式，有通过批甲进行的手动充能，和因火种层受损而触发的自动充能，最后是卸甲之后浊气炉彻底解体，咒力海完全展现的高能模式。
“咒力…”
这骚操作直接惊呆小伙伴虎杖，“恢复了？”
“不必惊讶，悠仁。”
五条悟嘴角上扬，愉悦得像只见着猫崽子龇牙的欣慰大白猫，“平在这一方面，很可靠的。”
啊，忽然夸人。
看来得交点什么才能结束这场训练了，东野平头疼地想，室内禁火，三昧屋排除，不是对付咒灵，无垢识排除，虎杖也打不过五条老师哇，伽蓝堂排除，无下限术式不能肢体接触，傀儡戏排除，声音估计也悬，旁白君排除，训练而已犯不上拼命，枯山庭排除，同理治疗和保命的千金方和莲化生派不上用场，也排除，术式十六…还不完善的秘技就算了吧。
所以啊，想来想去还是——
「乐游原」
“呦西！”
发动中的术式被一声合掌打断，五条悟快乐地拿出手机，“老师定的甜品外送到了，平去帮老师拿过来。”
“啊？”
“去啦去啦，悠仁不能去对吧。”
话是这么说，但问题不在这啊。
害。
东野平停止思考，反正不继续祸害我就行。
然后他还真穿过大半个高专，从在大门口等的伊地知洁高那儿，拿到几袋子甜品，有蛋糕有泡芙有奶茶有咖啡，能开一个茶话会的量，但是…
“您不是高专人员吗？”
东野问辅助监督伊地知，“为什么不进去呢？”
啊，即使是东野君…
哀伤工具人伊地知洁高哀伤地想:也不对他的跑腿行为产生疑问了啊，嘤。
表面上却是成熟社畜滴水不漏的模样，“我收到的指示是让东野君送过去。”
这就很可疑。
但东野平还是把东西送到。不安感在发现虎杖不在时达到最高，他迅速把东西塞给五条悟结束任务，“东西已经送到，那么我也…”回去了。
“说起来。平是怎么找到悠仁的？”
一米九五条悟腿长手长，东野平拎着看起来一大堆的东西，他单手一揽稳稳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还很有余裕地单独行动，熟稔伸进纸袋摸出泡芙来，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和早餐，“这里不在学生的日常活动范围内吧。”
喂？在？
为什么新开话题？
“啊，这个。”
东野平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眼中高光瞬间消失。
他抬起右手，屈另外三指，食指与拇指并拢，搓了搓。
五条悟叼起泡芙，
摸出手机按了几个键。
叮。
东野平手机响，他停下搓手的动作，麻木地摸出手机，账户上打进五十万日元，约等于三万块，啊这，不是。
在中国，他刚刚的手势代表要钱，但在日本，要钱的手势是另外三指自然放松，食指与拇指合成一个圈儿。有这层文化壁垒，东野平没多想就用了这个手势，“不，您听我狡辩！”
“呆胶布呆胶布，老师我可是有钱人哦。”
五条悟爽朗地拍起他的肩膀，似乎想打掉学生的焦虑，“真怀念啊，以前雪村也这么跟我要过零用钱呢，对练一小时五十万什么的，价格真公道啊。”
东野平他想掉头发。
如果掉头发能缓解此刻的压力，他不介意秃顶。
秃顶总比尴尬得用脚尖当场抠烂地面，抠出三房一厅来得好，总而言之——“不是您想的那样。”东野平强打精神，几乎是赌上所有勇气，再次搓了搓手，这次他摒弃了简易版，采用了正式的搓手，双手合并摩挲手心。
在他的眼里，自摩擦之处生出的微小生物多了许多。
它们像深海中某些发着荧光的浮游生物，或许是水母，或许是磷虾，或者什么也不是，也是一些泡沫般的、模模糊糊的透明形状，产生的三四秒后，形体和灵光一并溶解在虚空中，比之朝生夕死的蚍蜉更加脆弱，也更加璀璨夺目。
五条悟拉下墨镜。
他的视线落在学生奋力朝他展示的奇妙场景中。
但遗憾的是，他只能看到一些影子，或者说，空气中弥留的残秽被无数看不见的细小生物扰动，它们又小又多，如果不是「六眼」能观察原子级别的咒力流转，他就只会看见学生搓手搓出气流扰动残秽这样富有童心的画面。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灵力。
或者广泛一点的说法，灵气。
并不能被「六眼」精确察觉，在直接观测方面，按雪村所说，六眼持有者和普通人一样遵循着“浓度约高约容易观测”的准则，比普通人好上些许的是，有奇境奇遇，浓度超规格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比如在深山幽谷重灵地偶月华，目睹帝流浆化形，又比如在万万人中遇见一个先天体修士。
这样种奇遇。
五条悟二十八载的人生中收获两次。
一位是参横斗转如星河的故友，一位是青苍逆卷若山海的学生。
无论看多少次，也觉得…相当神异。
“是它们告诉我虎杖在哪里的。”
东野平如是说，隐藏了意外发现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他在帮钉崎野蔷薇找裙子的事实，而且他当时抱着姑且一试问出的问题其实是——
钉崎的裙子在哪里？
它们没有回答，只是在他和伏黑、钉崎聚头，各自宣布一无所获，钉崎愤然宣布解散后，它们在路旁的石缝里、建筑的瓦沿上、远处道路的空气中不断聚散，引领他去买了便当，又引领他到虎杖跟前。
啊，现在看来。
东野心死地想，它们确实告诉了他正确答案没错。
“嗯嗯，greatteacher五条明白啦。”
五条悟将墨镜戴好，这种正姿仪的行为并不能给他的正经度加哪怕一分，虽然他正叼着一个泡芙，但东野平认为绝对不是原因，“是那个吧是那个吧，幻灵。”
半真半假的抱怨从五条悟填满泡芙甜腻香气的口中说出来，带着不明所以的撒娇意味，“平好狡猾啊，已经到这种程度却还是拒绝老师，明明给平零用钱了——”
“老师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