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个人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牢房。原本还算空挡的牢房现在格外的拥挤，每一间都有十余人，就是如此，整个大牢都近全部装满。
数百人的入狱，不管在哪国的历史上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面对这种局面，嬴政他们也必须尽快的下决定，拖则无尽。
扶苏与李斯一路路走过，虽然喧闹，但是却并不是死气沉沉，他们吵闹着不是要伸冤，不是再喊“冤枉”，而是再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一样，就在生活当中的交流一样。
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这件事在牢房当中，便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而且还会认为这其中却有隐情。
扶苏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吓了一跳，他越往里走，发现所有的情况真的就像李斯所言一样的时候，脸色反而变得越来越不好看。
他们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不知道来自哪里，他们一直往里走，两边的牢房里的人和环境就像分成了不同的空间和时间一样，充满了诡异。ぷ99.
终于走到了里面，扶苏皱着眉，问李斯：“他们这样多久了？”
“从进来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李斯回答道。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罪犯，他们看起来很乖，但是一旦在审讯的时候，却比什么人都要难缠，他们好像真的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没有见过他们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扶苏开始仔细回忆起在咸阳城外见到他们的样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些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心放在他们身上，故而也就没有发现，但是就现在想来。
虽然军队人数不少，但是却比较松散，并没有很严格的要求，而且他们的脸上好像并没有被压迫、囚禁的感觉，反倒是分成了两个人群，然后一起去某一个地方一样。虽然不和谐，但是也绝对不冲突。
竟然，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扶苏隐隐有些猜想，但是有些地方好像还是不对劲一样。
“是巫蛊之术？”李斯问道，他们着那些人，甚至难以分清他们是否是神志不清。而能做到这个的，要么就是像月清那样，研制出这样的药物，要么，就像是他们来的地方巫隐一样，是中了巫蛊之术。
扶苏摇摇头，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所以月清很早就看过，但是却并没有中蛊的迹象。
这让他们百思不得解，但是现在他还顾不上这些。
“进去吧。”扶苏看着前面的审讯室。
“喏。”
两人刚刚做好，李斯便示意下人将人带过来。
一个牢狱带着一个人走来，身材虽然不娇小，但是却不是男人的体型，跟在牢狱的后面一步步的走，不像是带来审讯的，反而像是跟着哥哥的妹妹。
皱着眉头，没想到他已经脱离了人群还是这个样子，已经不像是正常的人了。
这个女人按照牢狱的指示乖乖站着，虽然没有要反抗的意识，但是防止万一，牢狱还是将这个人绑在了架子上。
“抬起头来。”李仁说道。
这个女人便乖乖的抬起头来。
身上虽然有些邋遢，但是脸上却格外的干净，而且这个女人长的确实不一般，按照仙子的标准来看，便是典型的美人，而且是魅惑力十足的女人。
李密在扶苏的耳边偷偷的说：“这个女人很奇怪，她所在的牢房中的人对她说的话很是听从，几乎是从不违背。”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一个牢房中的人稍多，便会出现这样的人物，或者说是头头。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其他牢房中并没有这样的情况，独独在她所在的房间，唯独是她，这样一件事便是值得深究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扶苏知晓个大概，便明白为什么带上来的是这个女人。看李斯的样子，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女子名唤季蝶。”季蝶柔声说道，虽然长得格外妩媚，但是声音却格外的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上没有惧色，不卑不亢，就是扶苏也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并且十分的有魅力。
不禁在心中暗叹：这样的女人便是放出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风雨。
“你多大了？”扶苏又问道。
“现今二十三岁。”季蝶回答的不紧不慢。
李斯看着扶苏与季蝶的对话，并不催促。
扶苏一边问着问题，季蝶便一边回答，渐渐的，他们都能感受到，季蝶与扶苏开始亲近，也不再那么防备。
扶苏微微一笑，终于进入正题。
“你从哪里来的？”
季蝶一歪头，思索了一下，“从山中来的。”
“要到哪里去？”
季蝶好看的脸微微皱，思考了好一会，然后回答道：“咸阳。”
“谁带你们来的？”
“很多人。”
扶苏与李斯对视一眼，这很多人想来就是巫仟那些人了。扶苏又继续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带你们来咸阳？”
“见皇上。”
李斯诧异，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审讯，季蝶都没有回答道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就算是扶苏，他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但是现在终于有些突破，又怎么让他不惊喜。
反倒是扶苏，听见之后隐隐有些不悦。他们何尝能见他的人？但是他掩住面上的不喜，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见皇上？”
季蝶这一回没有做出回答，也没有回忆的样子，只是喃喃：“见皇上，见皇上，为什么见皇上？”
“为什么见皇上？”
季蝶只是一直重复着，就在扶苏忍不住就要打断她的时候，季蝶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刚刚要松一口气，只看得季蝶突然发狂，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眼白翻了起来，一边就像野兽一样吼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一会又变成女人尖锐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见皇上！！！哈哈哈！”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变换着，让所有听着的人都感觉隐隐发毛。所有人看着季蝶，都被吓了一跳，此时季蝶优雅不在，整个脸都变的扭曲。
李斯与扶苏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看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审讯下去，便与李斯离开了牢房。背后还传来尖锐的笑声还有低吼。
两人离开之后又交谈了一会，便分开了。
扶苏回到了皇宫，嬴政看见扶苏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扶苏见着嬴政，头脑清醒了很多，便将那些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所有的细节不也放过。
“这样说来，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嬴政听完之后，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是根据扶苏的描述也能感受到那种氛围。
“嗯。”扶苏点点头，“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季蝶又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扶苏想着，眉头微微皱起。
嬴政难得看着扶苏这么愁容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点了点扶苏的眉间。
“倒是跟我学不了不少习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扶苏现在在一些小细节上越来越像他。
想事情的时候就微微皱眉，原本敲击桌案的习惯改了，反而像他一样，喜欢用大拇指与食指摩挲。在写字上，原本俊逸的笔锋现在变得凌厉，就像他一样，还是有很多……
虽然现在嬴政还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但是之后想起来，他是真的后悔自己对于扶苏还是关心的不够，又或者，自己还是没有照顾好他。
扶苏顺势靠在嬴政的身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他要好好想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