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事没个结果，到家吃过饭，许大茂又去找刘海中详谈。
但对方依旧是那句话。
“要等等再看。”
他心里没撤，只好回家早早睡下，明天再想办法。
翌日天明，日出东方。
郑家明起床洗漱，吃过饭收拾东西，送秦京茹去车站。
两人分别在前，四下无人，腻腻歪歪。
“行了，一会儿让人看见了不好。”
“唔......可我不想离开你嘛。”
“听话，乖乖回家住几天，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接你。”
秦京茹懵懂是真，可在城里这一个多月也不是白待的。
敏锐察觉到家明哥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不说，她便不问。
不久公车到达站台，郑家明提着东西把她送上车，见那抹鲜红的身影逐渐离开视线，才回过头，转道去工厂上班。
路上随手买了份报纸，不出所料，已经有人在骂他。
含蓄的有：
“年轻人有点锋芒是好事，但要用对地方！”
“初生牛犊不怕虎，前提是你得是牛，而不是猪狗！”
“一千个人一千种看法，可一个人和九百九十九人唱反调，我不得不佩服此君勇气！”
“......”
暴躁的有：
“丫哪儿来的愣头青啊？这几位的歌是你能评判的吗！”
“就是贱！乡巴佬，土包子！他懂什么呀他！”buhe.org 非凡小说网
“这哥们儿是天桥底下的下九流，打小听的相声、大戏，听不懂新时代的高雅艺术是吧？”
“......”
也有二话不说张嘴骂人的：
“姓郑的是吧？孙子！你丫出门小心着点儿！”
“明个儿晚上八点，北海公园！郑什么东西的你丫要是个爷们儿，老子等你！”
“老子正黄旗有通天纹的！这孙子见着我，得给我跪下！”
“.......”
草草扫过报纸上的内容，郑家明心情还行。
能在这上面急赤白脸骂的，哪怕是个三流报社，敢报道出来，就足见很多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这就好比割割遭人批评，割割的粉丝能坐得住吗？
至于那些找他线下约架的，郑家明也一概不理。
这些人包括大院和工厂的邻居同事，都不理解他干嘛非要做这种事，这不纯纯找骂吗！
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五千万，要让你用被人唾弃、辱骂去博一个机会，成功几率一半一半，失败不过从头再来。
一部分人不愿冒险，一部分人富贵险中求。
郑家明属于后者。
“还是那话，大不了回家种地，但机会这东西，没了可就没了。”
........
三钢厂，宣传科。
郑家明一进门，里头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以一种十分古怪且说不来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少人是幸灾乐祸，也许也有真心想让死的。
仇视和敌对，以及故意针对表示的很明显。
所有人里，只有老王打算和他站同一阵营，两人出去抽烟。
“你就不怕被我牵连啊？”
“怕啊，可我也想通了，反正都做好了回乡下的打算，老婆孩子也同意，管他呢。”
老王神情略有苦涩，倒好歹说了几句真心话。
“我们这种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好歹还敢拼敢闯，我是无所谓了。”
“别那么悲观嘛，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呢。”
“说的倒好听......不过你小子得给我句准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烟雾缭绕间，两个有着某些相同之处的男人在互诉衷肠。
郑家明闻言长叹一声，连带着那张线条分明的脸，都多了几分罕见的阴郁。
“好吧，我告诉你，我要纳一份投名状？”
“投名状？你是想通过报社，帮你作保？”
“也许不是报社呢。”
“嗯？”
这他就搞不懂了。
“你写这些东西，实名，聪明点儿的都能看出是为了求名气，有了名，事情才好办，可你应该夸啊。”
“但我也没骂他们啊，我只是指出这些歌曲现目前的一些不足，他们很难接受吗？”
“说真的......很难。”
老王无奈的搓了把脸。
“只要是不好的，都很难摆到台面上来，你明白吗？”
“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在等。”
“那你要真错了呢？”
“不会的，我相信自己。”
老王彻底无语，但也算弄清楚了他想干什么，心里有了底。
“兄弟，好运吧。”
“谢了，就当是提前经历，提前适应吧。”
“提前？哦你是说你成功了之后，也有人要骂你是吧？”
郑家明似笑非笑，不作解释。
他只知道建国初期，山X一名青年作家投门无路，愤而在报纸上骂人，随后受到一位大佬赏识，所写文章一战成名，从此红遍全国。
前些年南方也有类似事情，等等等等。
他从来不是什么先驱者，只是走前人走过的路罢了。
哪怕环境再变，郑家明依旧相信，世界还是会给他们这类人留有活路的。
.......
“你妹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一趟，让他爸妈知道知道。”
工厂车间外的一处角落，许大茂不断忽悠着秦淮茹，终于想起这寡妇还和郑家明沾了点亲属关系。
本来想找秦京茹，那小子很鸡贼的给人送回了乡下，遂才缠上了小寡妇。
“我去干什么呢？他要想去通知他爸妈，自己去就行了。”
“嘿！他不你妹夫吗，你看他现在这样也抽不开身，你帮帮忙怎么了，说不定人家还得念你一句好。”
“我不想去，你找别人吧。”
许大茂一肚子坏水，秦淮茹自打来到车间顶班，没少受他欺负。
动手动脚他不敢，但有时候嘴上说些荤话，依旧能把人气死。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不同寻常，秦淮茹并不上当。
“诶，你别走啊你！”
“让开！你要再拦着，我就喊了！”
“行行！你先听我说。”
许大茂认怂，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往后退了几步。
秦淮茹还是停下，刚准备开口，就听对方说：“这样，你回去一趟来回车费我给你包了，另再给你两块钱的劳务费，够了吧？”
他知道秦寡妇的痛点在何处，此话出口，果真让对方陷入沉默。
“可我回去要请假，这得耽误多少事儿啊？”
“两块五？三块！不能再多了，就跑个腿儿的事情，你要不愿意，我就自己去了！”
“我.......”
秦淮茹抿着嘴唇陷入沉思，如果只是让她传个话，三块钱.......
貌似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