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主人

石玉以前挺欣赏梁桥,觉得他是个人才,脑子好不说还有专长,现在一瞧就是个二傻子,要不怎么能和唐辛那个小傻子凑到了一起。

让他给唐辛安排点儿事,他安排的那是一点儿么?

都快要不着家了!

一大清早起来吃了早饭就出门,天都全黑了还没回来,就连阿姨都说现在基本上每天只需要做早餐和夜宵就行了。

不能说日复一日,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转了性,竟然学会了早睡早起。

石玉可是太知道唐辛了,她这段日子过得太美了,完全享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还有快乐,所以作息都给调整过来了。

也对,小孩子嘛,尝到了甜头才会有所改变,慢慢也就能养成习惯了。

偶尔唐辛也在家,石玉进门后能瞅见个人影,真就是个影儿。从他打开大门到走进去,唐辛应该是躺在沙发上面,一听见声就起来了,闪得比兔子还快。

算算日子,得有半个来月了,他就没见着过她一回正脸。

别说脸了,肚子都没看清楚过。

他妈每次问起来,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应和着回“挺好”、“还行”、“甭操心”。

纪云云就不是个爱操心的,不过是身为婆婆该有的例行问候,是一种态度,结果被他每一次的明显敷衍搞得莫名其妙,真就操了回心,问他:“石玉,你们俩还在一起么?”

问得石玉都懵了片刻才回神。

一个两个的都不盼着他点儿好,石玉甚至怀疑他妈是不是也下了注,特痛快的那种买定离手,认准了他会离婚。

这天晚上石玉回家早,从外面看灯亮着,开门时便轻了些。

唐辛真就没听见,正和梁桥打电话,少见的言笑晏晏。

石玉安静看了一会儿,点了根烟,唐辛这才听见动静。

他眼看着她立刻扭过脸来,明显的怔愣,人还维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没有动。

肚子好像起来了些,平躺着又穿着滑软的丝质裙子勉强能瞅出些起伏的曲线。

眯着眼睛吸了口烟,又从肚子看到翘在沙发扶手上的脚,左脚叠右脚,就穿了一只鞋,另一只掉在扶手外面的地毯上。

离得远,看不真切,好像脚趾头上还涂了甲油,大红色的。

走近两步再看,确实是,和另一只脚上挂着的翠绿色缂丝拖鞋一对比,特鲜明。

一红一绿,衬得那只翘在上面的脚白白净净,虽然小了点但是纤细匀称,没生骨头似的。

一双脚忽然落到地上。

“你怎么回来了?”唐辛一坐起来便问。

就好像,他回来得不是时候,或者不该回来。

他差点来上一句:我是不是得谢谢您,还给我用了个回字,证明这也是我家,我没走错地方?

她这副俨然主人的姿态再加上一句质问,恍惚间还真让他有种错觉,他错了,他不该回来,他打扰到她了。

石玉眼皮一垂,仍是看着她的脚,唐辛这才发现少了只鞋,先是下意识地把没穿鞋的脚往后藏,然后左右看去,最后从沙发上爬过去,这才找到,够着捡起来,坐回去,穿上。

穿好了就不觉得尴尬了。

石玉以眼神提醒,又用捏烟的手指了一下,唐辛顺着方向看过去。

手机里的通话还没结束。

极细微的烦躁情绪隐现于眉眼间,转瞬即逝。

石玉无声地笑,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往楼梯的方向走。

拖鞋底是软的,踩到木质地板上声小,架不住她走得快又趿拉着,嗒嗒闷响。

石玉捻了烟跟过去,前后差着几阶。

皮鞋声重,撵着她似的。

唐辛一手扶栏一手握着手机,边走边说:“怎么还没挂?都已经说完了,挂了吧。”

刚才还挺高兴的,石玉一出现,态度忽然就变了。

对面的梁桥没吭声,听着两道脚步声又响了几回,挂断。

看来是他不识趣了,转而想起刚才唐辛的那句话,在她心里不该出现的人应该是石玉,与他无关。

有意思,梁桥琢磨着,那在石玉心里,此时此刻谁会是那个令他讨厌的人呢?八成就是他这个不分时间打电话给唐辛的人吧。

石玉没想这些,不紧不慢地跟在唐辛身后。

今儿穿了条水红色的裙子,走起路来才发现裙摆长到脚踝,刚才躺在那里是露着小腿的。

裙摆长,走得就慢,挂了电话才有手来提着裙子。

好像长了点肉。

又好像没有。

从后面就能看出来款摆,腰还是挺细,屁股好像更圆了点?

顺着往下看去,随着脚步移动偶尔露一下足跟,白生生的,明明没长什么肉,握在手里的时候总觉得软。

女人都这样?

明明小孩子才是,孟怀宽是,石墨也是。

他忽然想起,她每次跪坐在床上握着石墨的小圆腿,一下又一下地亲他的脚,石墨就会特别开心地仰在床上咯咯地笑。

白天时石墨给他打过电话,聊了好长时间,还告诉他也和妈妈聊天了。

所以,这女人不是没心,开心地时候也会想起石墨来,还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打视频,唯独就不会主动找他。

不止不主动,看见他还要躲。

她想躲到哪儿去?这可是他的家。

她想当主人可以,本来也是,但是不能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据为己有。

就连他妈那种极度自我的人都知道如何做婆婆,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时不时地问候以示关切,唐辛为什么学不会?

不是不会,是她不想。

唐辛上了楼悄悄吁了口气,石玉看着她的背挺直了又放松,快步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大步跟过去搂在腰上。

扭了两下没挣开,被他半搂半抱地往反方向带,唐辛提声便叫:“石玉,你做什么?”

被叫的人脚步没停,懒声回:“睡觉。”

“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

“你——”

刚说了个你字,腰上一紧。

男人的手撑在她脸上,拇指和食指一捏,挑眉问:“脸是不是圆了?”

唐辛眼睛瞪圆了,反驳:“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他的手一松落到她脖子上,轻缓地来回摩挲,在她准备开口时低声说道:“晚了,我们睡觉,或者……你想邀请我去你的房间?”(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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