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她,她在这儿啊

……

“丫头,这世间之事,大多都是祸福相依。就好比这一味药,救人还是害人全依赖你如何用。”

阮正忠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沈砚安一眼,“难道你就没想过,沈小侯爷为何非得带你去那东园诗会不可。”

东园诗会?那日的情形好像……即一一抬眼看向身侧人,手里忽然落下一个凉凉的东西。

“忠肃侯府的主母,可是多少人都眼馋的位子啊。”阮正忠将玉印重新交回到即一一手上,语重心长道,“傻丫头,要是没人护着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耳畔的声音飘远,即一一看着手中的玉印,脑子里久久被堵上的一块忽然被冲开了,原来,是这样啊。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一味的固步自封等待被攻击,倒不如先把自己练强大了,是不是?”

“一一,”

“一一?”

“嗡嗡——”耳鸣撕扯般的响声让即一一顿然头痛欲裂,恍惚间,眼前熟悉的脸再次变得模糊。

“起来,”侯府的后院里,她隐隐抽痛的脸火辣辣的,沈砚安温柔凝视着她的目光下,是一层薄薄的寒冰。

“一一,一一!”

沈砚安忽然怕极了,她带着猜忌和失望的眼神像一块石头一样,凿开了他心底某些尘封的记忆。

那样熟悉的眼神,让他又悔又怕。

“我刚才,”即一一扶着疼痛难挡的脑袋,在沈砚安的一声声呼唤下恢复了清醒,她越清醒,方才那奇怪的记忆就越清晰。

“你刚才怎么了?”沈砚安忍不住出声问她,语气轻和。

“刚才……”

“算了,”即一一顿顿地推开他的手,双眸微沉,“可能这两天没睡好吧,有点头疼。”

“仪式马上开始了,咱们先过去吧。”

“那好吧,咱们先……”沈砚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她,欲伸手去牵她,却被即一一撤手避开了。

即一一看着那手晃了两眼,抬眸看过去,她扯开嘴角笑了笑,“走吧。”

那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片段,让即一一开始拿捏不住沈砚安对自己的感情。她知道也确信他对自己是用心的,可究竟是在利用中掺杂了真心,还是纯粹的真心相待。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知道答案。

那一次次薄凉的眼神,让她的心惶然未知。或许自己脑海中的意象在间断地变成现实的同时,正在印证着什么。

即一一心不在焉地跟着沈砚安进了王府大厅,早已等在门口地阿无与樱桃立时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世子?”刑玥上前靠近说,“陛下到了。”

南宫临合上手中那把玉骨扇,转身拂袖离开,“走吧。”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

“前辈,你刚才太冲动了,怎么能直接把玉印亮出来呢?”檐下空地处,即一一看着眼前犹气愤不过的阮正忠,无奈的出声争驳道。

“她们一个一个都把你欺负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能装作没看见,当然得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了。”阮正忠眼睛怒睁着,看了看即一一与沈砚安两副软塌塌的脸,声音缓了缓,“好了,我知道你这丫头在顾忌着什么,那些个风言风语、暗算嫉妒。”

“这也正是我非要向京业众人挑明你与我阮家关系的原因。”

“丫头,你早该知道,打你跟沈小侯爷从江陵回来的时候,这些阴谋暗算的东西就已经躲不掉了。”

即一一忽然想起,当日于丰阳时,这副身体莫名落水的事情。那次正是郑雪琼借了夏婉婉的手,要置自己于死地,赶在人进京业之前,就把侯府正妻未来的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说到底,郑雪琼的心愿确然是达成了,只不过是让自己这只孤魂野鬼钻了空壳。

从一开始,种种不测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前辈……”

“有些事情既然躲不掉,那我们便堂堂正正的应着。”阮正忠轻拍了拍她,示意人安心,“不论是郑家的女儿还是侯府的夫人,将这些身份亮在旁人眼前,至少能成为你身后的依仗。”

“一一,你若是觉得闷可以先出去转转,”她略显憔悴的脸色让沈砚安有些担忧,他抚了抚她的胳膊,安心道,“授礼还有半刻钟才开始,不耽误的。”

她摇了摇头,刚才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不用,我还好。”

向来宽敞的王府正厅在今日,也难免显得拥挤。席位大多紧挨着,而皇帝立于正厅的上位,而一众朝臣正围在他身边,站在那儿溜须拍马的不少有,坐在那处同即一一一样等着开始的也占多数。

对面,正是男宾地席位,即一一身处的万花丛中,单就沈砚安这么一点绿有些突出。

“你先过去吧。”她推了推他,“陛下都在那儿了,你一个侯爷再呆在女眷堆里怕是不妥。”

知道沈砚安定是放心不下自己,她特意加了句,“放心,我有阿无和樱桃陪着呢。”

“好,你自己当心。”

“嗯。”

沈砚安听话地向对面席位而去,心里却总隐隐惴着一股不安。没来得及多想,“嘘寒问暖”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凑上来了。

“小侯爷好久不见呐,听闻近日官道修缮大有成效,再不过半月可就要竣工了……”

经了方才这么一遭,即一一在这站着,显得有些多余。没人上前和她搭话,更没人正眼看她几眼,倒是隐隐能听见几句议论声,阮家嫡女什么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们连你‘娘’当年是怎么怀着你含恨离开阮家的故事都翻出来了。”

阿无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听着贵妇小姐们的嬉闹笑语。

她偏头向即一一靠过去,俏声问道,“喂,沧海遗珠失散多年重新被找回来的感受怎么样啊,阮家大小姐?”

“本小姐甚是欣慰。”即一一脸皮颇厚的应下她这番话,勾了勾笑,“她们连我继承阮家绝学的理由都想好了,省得我再自己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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