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出租屋见鬼

几天以后,蓝可儿该出院了。

但是并没有见到她的救命恩人林先生,他助理也没再出现过。可儿想着去和老主任告个别,但是护士说主任不在办公室。

可儿离开了医院,护士把可儿的手提包还给她,说可儿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只有这个包。可儿看看包里的东西,手机、钱包、纸巾和几样简单的化妆品。可儿也记不得自己包里有什么东西了。她从里面掏出来手机,一看已经完全没电了。也对,这几天自己昏迷不醒,手机早就没电了。

可儿走出门诊大楼,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过的三楼那间病房。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在窗户后若隐若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分明是老主任,看到可儿朝这边张望,他迅速地消失在窗帘后。可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老主任明明在医院,为何护士要撒谎呢。

一阵冷风吹过,蓝可儿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衣服似乎单薄了一些。街道两旁树的叶子已经快掉光了,秋风萧瑟,路上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裹紧身上衣服。对可儿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个美女也太抗冻了吧。可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纱质连衣裙,脚上一双绑带高跟凉鞋,这能不冷吗?

蓝可儿冻得哆嗦地赶紧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迅速钻进车里。司机师傅一看上来的是一大美女,立即热情地问可儿去哪里?

“师傅,去中北春城小区。”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可儿还不是很适应。毕竟以前容貌普通的她,从没有过被人如此热情地招呼呢。

“姑娘,你这是刚度假回来吧?我说这都深秋了,马上快入冬了,不多穿点得感冒了。”

司机师傅没话找话地说了一路。蓝可儿此时心乱如麻,她明明记得自己昏迷前还是夏天呢,可这转眼间怎么就深秋了。

蓝可儿回到住的小区,大门口的保安常伯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问什么。如果是平时可儿经过时,都会上前和常伯打声招呼的。常伯六十岁出头,精神矍铄,为人很善良,总是叮嘱每次下班都很晚的可儿要多注意安全。此时,可儿就是打招呼,常伯也认不出自己了。

蓝可儿开门进了自己的出租屋,屋里的一切还是车祸那天的样子,可儿摸了一下桌面,多少有些灰尘,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打扫过了。她喊了几声苏珊,屋里没人应答。

苏珊是她的合租室友兼最好的朋友。死丫头保准是跑到男友那里住去了,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屋里这么脏乱也不知道打扫。

可儿抬眼看了一下家里,家里还是一切如初,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电视柜上多了件东西,那是一块面具,用不知道什么木头雕刻的,深棕色,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不平整,似乎还没雕刻完。两个眼睛是两个黑黑的空洞,没有鼻子眉毛,只有嘴巴裂开一样,往里望去同样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好不恐怖。

可儿走近看,这面具被固定在一个金属做的支架上,焊在茶几上。可儿伸手想摘下来,使劲试了下,没拿动。走近了,可儿才闻到这个木质的面具散发出一阵幽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很清淡也很好闻。

可儿心想,准是苏珊拿回来的吧。这丫头平时不是只爱收集那些高档的化妆品,名牌的包包和时装吗?怎么也捣鼓起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蓝可儿一头栽倒在沙发里,嗯,好舒服,这些天,自从她醒过来以后,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的,只有真正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域里面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地放松吧。此刻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地照到可儿的身上,很温暖,她整个人越发的慵懒,慢慢地眼皮越来越沉,蓝可儿睡着了。

咚咚咚!

门外响起很急促的敲门声,蓝可儿被吵醒了,准是那个臭丫头没带钥匙,这是舍得回来了。蓝可儿极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门,随口问了一句,

“苏珊是你回来了吗?”

门外人不吭声,还是使劲砸门。可儿觉得不对劲,就趴猫眼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可儿吓了一跳,门外根本就没有人!但是自己家的防盗门此时却在被咣咣地使劲砸着。

门明明晃得很厉害,却看不到任何人!可儿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可儿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谁?谁在门外?”突然,敲门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宁静。蓝可儿稳了稳心神,再次朝猫眼望过去。

“啊!……”

蓝可儿惊叫出声,门外分明站着个长头发的女人,一身拖地的素色长裙。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背影似乎有点熟悉。突然女人慢慢地开口,用一种极其幽怨的声音,那声音刺穿人的耳膜,蓝可儿心里一阵发毛。

“蓝可儿,你偷走了我的脸,你把脸还给我!还给我!”

蓝可儿吓得倒退几步,险些坐在地上。那个幽怨的声音一直一直传到她耳边,“我要你把脸还给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你良心不会痛吗?哈哈哈……”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传来。

蓝可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命地捂住耳朵,不去听这可怕的笑声。就这样可儿蹲在地上能有十多分钟,那凄厉地声音渐渐消失了。蓝可儿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四周又寂静一片。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切只是幻觉。可儿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有勇气把眼睛慢慢地睁开。

天已经黑了,屋里的光线非常不好,门外那东西没有声音了。可儿站起来,朝猫眼望过去,门外什么都没有。

她刚松了口气,想转身的瞬间。突然,一张没有五官的惨白的脸出现在可儿面前,眼睛的位置有两条血泪淌下来,伸着两只干枯惨白的手抓向可儿,“你还我的脸!蓝可儿!”

“啊……”

可儿一个激灵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发现自己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蓝可儿看了下四周,外面天已经黑了。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八点了。

这个挂钟也已经有些年代了。可儿过来看房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式挂钟。挂钟漆棕色的油漆,有几块地方已经露出里面木头的颜色,上面雕的很古怪的花纹。

古钟的顶端是两个光屁股小孩,手里拿着类似兵器的叉子,分立左右。小孩子的脸十分凶恶狰狞,让人心里很不舒服,真不知道设计师的用意是什么,更不知道买这顶挂钟的人是怎么想的。显然这挂钟和这个满是现代化高档装修的房子格格不入,但为何非要挂在那儿呢。

租房子的时候,房东说了,她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东西必须保持原样,尤其这个挂钟,说是她家祖传下来的,要求可儿每天得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灰尘。房租可以便宜一些,但是这个要求可儿必须做到。

蓝可儿一想这个小区离工作的地方很近,况且在市区,交通便捷,加上装修这么好的房子,租金已经算很低了,而且就这一个要求,于是可儿就满口应承下来,租约签好了,是一年的。

房东太太长得好像周星驰电影里的那个包租婆。事实上这个胖女人也确实很有钱,名下都好几套房子往外出租,自己还开着店铺。“包租婆"满脸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话客气了一点,又简单交待了几句就扭着肥胖的身躯走了。

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现代化,家具一应俱全,可以说是拎包入住,最主要的是这个房子装修完还没人住过呢。可儿心想真幸运,捡了个大便宜。正好苏珊说要来H市发展,留个房间给她。

苏珊是蓝可儿的朋友,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个性却完全不同,苏珊为人热情,做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虽有些骄傲任性,但是也不为过。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苏珊这么漂亮的美女,应该都会忘记什么原则底线的吧。

此时的可儿无助地躺在地上,多想苏珊能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一起面对。蓝可儿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小的化妆镜,小心翼翼地打开镜子盖,一张绝美的脸孔出现在小圆镜子里。这张脸美得就连苏珊都不能媲美。蓝可儿心想管她是人是鬼呢,谁来和我抢这张脸都不可以。

蓝可儿毅然地起身把自己以前的所有照片全部剪碎,扔进垃圾桶。从今天起,蓝可儿决定不再当一个透明人。她要做一个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艳压群芳的女人。让那些男人们为之疯狂,女人们嫉妒的牙根痒痒。蓝可儿没注意,此时镜子里那张脸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可儿把手机充上电,开了机,里面全是欠费停机的短信。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收到其他人发的短信。她叹了口气,心想苏珊也真是的,我这么久没回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不说打电话找我。

可儿出事那晚上是6月30号,正是H市夏天最热的时候。如今手机上时间已经是9月29日了,可儿消失了整整一个季度。但是医院的人却骗自己,说她只昏迷了七天。她也搞不懂,因为她真的什么想不起来了。

可儿简单地搞了一下卫生,清理掉冰箱里的已经腐烂的食材。给自己煮了个泡面,简单吃了一口就睡下了。

可儿来到了一片森林,雾气蒙蒙,看不清楚远处。四周都是缓缓升起的一层淡淡的白雾,可儿艰难地往前走,不远处隐隐闪烁一点微弱的光。蓝可儿心里害怕,但是腿却不由自主地朝光亮走去。

“可儿……"

一声声地唤着她。这声音非常熟悉,可儿慌忙大喊:"苏珊,是你吗?"她急切地在朦胧中搜寻声音的来源。

"可儿,我不想死,我好害怕,救救我!”

声音越来越大,急切中伴随着剧烈地喘息声。可儿也着急了,踉跄着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她发现那个微弱的光源处,似乎有个身影,很像苏珊。她快跑几步,来到苏珊跟前,这才看清楚。

苏珊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背对着她,长裙拖地,一头染了时下最流行的亚麻色长头发披散到肩膀上,只是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可儿不管那么多了,上前抓住苏珊的手,怎么这只手苍白却异常冰冷,“苏珊,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家?”

只见苏珊转过头,应该说用一种很机械僵硬的姿势把头扭转过来,身子没动,头却180度的扭转过来。天啊,又是那张没有五官惨白色的脸,顺着眼睛的位置淌下来两条血泪。嘴角开到耳朵的位置,张开仿佛是深渊一般的大嘴,嘴里的一股腐臭的腥气直直地喷射到可儿的脸上,那么朝着蓝可儿鬼笑着……

可儿惊叫一声,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又是一场噩梦。在梦里那个苏珊说着同样的话,“还我的脸来!"

这一宿可儿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可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今天外面阳光很好,从窗户望出去,外面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片云彩。有时候天气真的能治愈一个人的心情,可儿一宿没睡踏实,但是看到外面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顿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好多。

昨天晚上也没听到苏珊回来的动静,可儿来到对面苏珊的房间,敲了几下房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她转动了几下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可儿没有钥匙。

印象里苏珊从没锁过自己房间的门,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人一样无话不谈,彼此之间没有秘密,所以更没有必要锁门。事实上可儿能说心里话的人也只有苏珊一个人,因为她只有苏珊这么一个好朋友。苏珊比可儿小两岁,可儿在心里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对待了。

蓝可儿走到卫生间洗漱,发现洗漱台上苏珊的牙具毛巾一些化妆品都在,但是看样子都好久没人用过了。

可儿望向梳妆镜里的自己,肤如凝脂,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眼波流转,望向别人的时候,更是眉目传情,风情万种,相信没有哪一个真正的男人能抗拒的了。以前容貌普通的蓝可儿出门或者上班一般都不化妆,顶多就是一层淡妆,非常朴素。衣着也是,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其实蓝可儿只是脸普通一些,但是她的身材极好,身高米,身形很苗条,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蓝可儿就是那种背影杀手,从背后看一顶一的美女。现在蓝可儿配上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庞,真的可以说是绝色美人啊。

此时,蓝可儿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苏珊的那些高档化妆品,学着苏珊的模样,简单地化了个淡妆。这么一化,更是锦上添花了。

蓝可儿走出小区,找到个移动收费站先是给自己手机交了话费。然后马上给苏珊打了个电话,电话打通了,没人接。连着打了三遍还是一直通着,没有人接。可儿编辑条短信发给苏珊,大致说看到短信速回电话,很担心你。

蓝可儿走在满是落叶的人行道上,一头乌黑长发被风吹起,她裹紧身上的风衣,婀娜的身材在风衣下若隐若现,惹得路过的男人们纷纷侧目。好看的人,谁不愿意多瞅几眼呢。蓝可儿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笑容,这就是她想要的,她想了二十八年一直想要的感觉。

以前和苏珊一起上街,男人们的目光追随的永远是苏珊,而她在旁边像个陪衬,一个影子,从没人注意过她。也因为从小有这么优秀的朋友,蓝可儿喜欢躲在苏珊身后,有人欺负她的时候,苏珊会挺身而出,这造就了可儿有些软弱的个性。

苏珊对可儿的保护,可儿心里很感动。如果说有一天让苏珊遇到危险,蓝可儿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命去换苏珊的命。她曾经是这么想的,直到大学时那件事的发生,让可儿对苏珊的情感发生了一些变化。大学时那一幕幕就浮现在可儿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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