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寻药

临近中午,即便有大树遮挡,刺眼的阳光还是直射进来,土地散发出一股滚烫的腥味。胖子热得把皮衣脱下,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扇着风,发现鞋带松了,就半蹲下来绑着。忽然,他看到董箐箐的裤脚有一丝血迹,连忙上前问:“箐箐小姐,你的左脚好像在流血啊,受伤了吗?”董箐箐一把扯着他的手,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嘘,小声点!”

孟诚对此感到奇怪,上前查看,皱着眉头道:“不行!你受伤了得马上处理!”接着往前面喊:“盛叔,停一停!”常盛听到后,举手示意停止前进,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孟诚指着董箐箐的脚踝,道:“她有伤口!”“不碍事的!我能走的,不用停啊!”董箐箐摆摆手,着急道。

常盛蹲下来,掀开她的裤脚,仔细查看,果然是有一道被割开的长条形细伤,点点头道:“是要处理一下!”董箐箐弯腰放下裤脚,说:“不用!之前就因为我分心,弄出一场闹剧,只是跌倒的时候被石头刮了一下,没关系的!”刘遇也凑过来,冷笑道:“她自己都说没事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不是要赶路吗?领队!”

常思缘刚想过来反驳他,孟诚就上前出声道:“刘遇先生,你没来过山里是会无知点。若是放任这种伤口长时间暴露在这原始环境中,细菌入侵,整个伤口溃烂,进而发烧,会要人命的!再说我们的药物不多,前期处理好才是正事,不然到时别说赶路了,我们整个计划都得放弃!”“无知?你!”刘遇正打算举起拳头冲上去,刘山宗猛地扯他回来,在他耳边道:“刘遇,忍住!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孟诚没在意,低头对常盛说:“盛叔,你慢慢带着他们往地图的西南方向走着,我和胖子脚力足,先去前头找个可以扎营的地方。”常盛站起来,拍拍他肩膀说:“好,辛苦你们了!待会找到了发个信号,的确该休息一会吃午餐了。”

说完后,两人轻装上阵,带着信号棒先行出发。常盛找了根粗树枝给董箐箐,说:“丫头,你先用这个撑着,少用左脚发力。”董箐箐听话地接过来,她被孟诚说得一阵后怕,不敢再执拗。

这回,刘遇两人故意走在了最后,刘山宗碰了碰他,说:“怎么?还在动气?”刘遇笑着摇头,说:“是我鲁莽了一些,你说得对,论拳脚功夫,我不如他。”刘山宗为他掸走肩上的落叶,道:“你也不用不服气,孟诚可以和董达打成平手,他的格斗术是到家的。再说了,我们是动脑子的,何必要动手?”

刘遇摸着这几天刚长出来的胡茬,道:“也对,走着瞧吧!他们都会后悔的!”刘山宗拍拍手上的灰,满不在乎道:“恐怕来不及后悔,就成死人了!”

‘阿嚏!’胖子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一个箭步追上孟诚,说:“诚哥,我总感觉有刁民想要害我们!”孟诚伸手抓住扎根在土里的树根,整个人往上一蹬,爬上一个小陡坡,说:“皇上不必害怕,小的在这呢!”

胖子在后头紧跟上,抱怨道:“不是啊!诚哥,你要相信我的直觉,算命的人第六感很强的!”孟诚在前面用手压弯与人齐高的野草,并一脚踩实,转过头道:“你再不帮忙,我是真要累死了,那时可没人给你护驾了,皇上!”胖子一边帮忙一边嘀咕:“不信就不信,待会我好好地算一算!”

孟诚扯出一把草丢到他身上,说:“你可别乱算,上回你算自己什么时候找到山心,结果一下子晕倒,还大病了几天。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吗?我背着你容易吗?”胖子抖索着身上的杂草,弱弱道:“不算就不算嘛!一旦事情涉及到我自己的命数,反噬得就特别厉害,我也不想啊!咦?那不是构树吗?”

只见他指着右侧不远处,那里长着一棵高约十米的暗灰色大树,树冠张开,遮天蔽日,粗壮的侧根爬满周围,树上结满了呈球形的黄红色果实,重重地坠了下来。孟诚停下了手头的活,问:“那有什么特别吗?”

胖子叉着腰,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树可能不特别,但果子大有用处,我师父教过,它叫楮实子,《名医别录》载为上品:‘甘、寒,无毒。功用大补益,主治水肿、益气、充肌肤,明目,久服不饥、不老,轻身。’那当然没有不老这么夸张,不过的确可以治疗腰酸膝软、目昏耳鸣、水气蛊胀等症状。”

“好东西!那赶紧摘点备着,我们一路上也多留意,看看有没有止血化瘀的药草,能省点储备的药物就多省点!”孟诚吩咐道。两人齐心协力,孟诚轻巧地爬上树,摘下果子丢下去,胖子打开衣服兜住,小心地用随身带的小布包装好。

没过多久,果然被胖子发现一些药草,如长在地上的大蓟,锯齿状绿色叶子,根茎表面棕褐色,布满白色小绒毛,边缘有长短不一的针刺。他慢慢地扒开泥土,挖出部分根茎,傻笑道:“回头洗一下就可以拿去敷伤口,这东西止血可有效了。”

孟诚回头找到他,说:“好了,别人还以为你挖到宝,找得差不多了。我在前面十里左右发现一个湖泊,正适合休息,过去吧!”胖子抖了抖根茎上的泥土,站起来说:“那得发信号给他们了!”说完,他就掏出信号棒轻轻点燃,一股青色的烟直冒上去,十分显眼。

常盛抬头看到了青烟,说:“看来他们找到地方了,我们得加快点脚步!”而后转头问:“丫头,你可以吗?”董箐箐乖巧地用树枝撑着,点点头说:“盛叔,我没事!”常思缘调整了一下背包带子,对她说:“箐箐你忍一下,先让董达扶着,我们快点过去吧,已经下午两点了。”

一刻钟后,胖子刚整理出一块空地,累得气喘吁吁地躺下。孟诚找好干的树枝,准备生火的时候,便远远地看到了那几人相互搀扶着走来,他高举起手挥动着,喊道:“盛叔,往这边来!”常盛举了举镰刀表示听到,带着众人赶过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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