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发生到你的身上，你当然会认为放下很容易，可日日夜夜纠缠我的梦魇只有我自己才最清楚！”
“那姜静雪当初伤害了我爷爷怎么说？”
厉北御猩红着眼:“我把一个害死了我爷爷的人护如珍宝，有求必应，还变相的让她作恶多端，难道我心里的痛苦有比你少一点？”
他更胜！
男人首次暴露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微不可见但确确实实存在的脆弱。
李小倾唇线一颤，竟是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拿言语伤害了一个同样痛苦不堪的人。
“这就是场悲剧，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们既然都是受害者，又为何要成为分外眼红的敌人？”
这难道不算姜静雪对他的报复？
当初牵扯其中的人每个人都有下场，却唯独他安然无恙。
可仔细想来，他跟如今的秦赫又有何区别，不都是留下来日日痛苦的人？
对比他们，显然这种人最为可悲！
李小倾沉默了，厉北御也不再逼她。
半晌，一阵电话来电的铃声响起时，厉北御看了眼李小倾便走到了一旁。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倏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你确定？”
远在帝都的乔南，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是真的厉总，我都没有想到萧氏忽然把眼光放在了国内市场，还说思考过很多家合作公司，但最后选择的还是厉氏集团。”
整个宁夏，唯有厉氏集团涉及的产业最广，并且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上。
作为全球经济最为发达的h国，其萧氏更是榜上有名，像这般实力雄厚的企业集团要合作，肯定起码也要找厉氏集团这样的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才能避免后期的麻烦啊。
虽然很正常，但怪就怪在对方是萧氏。
萧氏乃江州萧家的家族企业，其执行总裁更是萧靳川。
按道理来说，不管是萧靳川还是萧靳熙都不该跟厉氏合作才对。
“对方有没有说负责这次合作的人是谁？”
乔南抿了抿唇:“是萧靳熙。”
她亲自来？
厉北御瞳孔一眯，乔南难忍的叹了气:“厉总你怎么想，要是厉氏这边答应了，萧靳熙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回国交涉合作事宜，到时候你就得回帝都这边亲自着手这个项目了。”
这点他帮不到厉北御，集团里的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让厉北御这般毫不顾忌的。
厉北御沉吟了几秒，其合作所产生的利益无法想象，若换做以往他必然会答应，可现在。
李小倾远在泰泽，身边除了江澈以外也没什么可靠的人。
江州四大家族又有三个会在这边盯着她，倘若他回帝都的期间发生了意外，他不敢想象。
“回复他们，我考虑一下。”
不等乔南回话，厉北御便掐掉了联系。
李小倾轻闭着眼，神色淡漠。
可只有他才知道，这淡漠的表皮下，是颗已经千疮百孔了的心。
“要是厉氏有事你就快点回去，别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最该做的是什么。”
是稳固厉氏，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见厉北御盯着他半晌又不开口，其眼神复杂到即使她没睁开眼，也能察觉，便主动说了这句话。
厉北御拧着眉，将手机放入大衣的包里便坐在了她身旁。
“有人想跟厉氏合作，可能我回帝都的的话会耽搁很长的时间。”
“你无需跟我说这么多。”
厉北御微垂眸:“可跟厉氏合作的是萧氏。”
萧氏？
李小倾蓦然睁开了眼睛，厉北御见此心口泛起了一股连他也不懂的情绪。
“负责人是萧靳熙，不是萧靳川。”
李小倾唇线一抿:“重点是不管合作什么，都会给厉氏带来无法估量的利益，你怎么在犹豫？”
厉北御指尖一顿:“楼上还有个白家陈家的人盯着你，不久后孙源背后的刘家也会盯着你，江州四大家族其中有三个都把你视作眼中钉，你让我怎么放心？”
就更别谈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贺家血脉了。
虽然他们无法代表自己身后的整个家族，但其势力却可以驱使。
江澈是个人才，手中能人也不少。
但双手难敌四拳，光凭几个人，怎么去对付人家几个家族？
李小倾嘴角挑起讥讽:“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不是死，那就谁输谁赢都还说不定。”
死？
厉北御冷嘲:“一个姜静雪都敢做此等恶事，就更别谈那些背后肮脏手段颇多的权贵家族了，你不要把这个世界看得那般简单。”
可不是一个姜静雪可以比拟的。
李小倾沉吟道:“这是我的事，同你无关。”
“可你阻止不了我的想法不是吗？”
李小倾眉心一皱，厉北御冷声道:“跟萧氏合不合作是我说了算，萧靳熙知道萧靳川身上的事，想来这次合作也没那么平顺，既是如此，那我为何要给他们那个机会？”
“那其他高层呢？你能决定事情做与不做，可你能抵挡得住流言蜚语吗？你是厉氏最高掌权人没错，可你还不是董事长！更不是董事会里其他人的分身！”
当初厉北御父亲接手了厉震的地位后，就把原本紧紧握在厉家人手里的股权分给了其他几个在集团里劳苦功高的人一部分。
这不是在剥削自家人的势力，只是笼络人心罢了。
可即便厉氏还是厉家做主，可他父亲那般做了之后，其弊端也存在。
那就是不论做什么，董事会的其他人都有绝对的权利干预。
厉北御这人向来独裁，恐怕早已让人心生不满。
而这次又是萧氏想跟厉氏合作，意义重如泰山，已经不是厉北御想拒绝就拒绝得了的。
“你要认清这个现实，也要记住你是厉家人，你有你自己的使命，别把你这些决定的理由放在我身上，那样会让我感到很有压力你可明白？”
厉北御捏紧的拳头青筋爆裂:“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愿意成为厉家人了？”
他想跟李小倾一样，虽然家境贫寒，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