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逐渐上了正轨，刘辰昊每天都忙到‘到家之后倒头就睡’的境地。
所以外面的纷纷扰扰，他几乎是一点都不知道。
而生意上的细微变化，他倒是有一些感觉。
主要是因为小餐馆儿里来的人，录制视频的变少了，而正常就餐的人变多了。
每天的销售额，对于刘辰昊来说已经相当可观了。
当然了，系统积累的积分实际上并不多，距离他购买新的食物品种还有不小的距离。
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洗完澡的刘辰昊打开了今日头条，他准备看看自己关注的那几个国宴大师最近又教学了什么新菜。
虽然自己算是天选之子，但人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幸运和系统的给予，为热爱投入热情和时间也是必须的。
刘辰昊将最近错过的几个新视频看了一遍，其中一个关于打卤面的视频，让他感触颇深。
因为他居然看出了视频里活好的那个面，不同时间煮出来大概会是什么口感。
提升了！
欣喜，但不若狂。
未来的路还很长。
刘辰昊准备关掉手机睡觉，谁知道脑子里兴奋异常，躺了半天睡不着。
他干脆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刷刷短视频，看看小姐姐之后再睡觉。
刘辰昊故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关于自家小餐馆儿的新闻，因为虽然证据发出，他却没把握战胜资本运作下的势头。
真相不重要，感受才重要。
刘辰昊忘记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但现在，他对这话感同身受。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就不怎么看小姐姐的原因，推送给他的内容，全是社会新闻。
凑合看吧……
刘辰昊随手随手点开了其中一个名字叫《李老师说法》的账号发布的视频，然后就看到了冯振洋黑他的那段视频。
“嚯……”
很智能，推送给受害者，还歪曲事实……
刘辰昊原本想关掉换下一个，结果听了几句，意外发现这个李老师居然是站在他一边的，而且还真的挺风趣幽默。
就继续看了起来。
李老师讲的是关于视频内产生的法律问题，他讲的内容并不晦涩，而且还非常好懂。
刘辰昊对于法律具体的细节懂得不多，但是从头到尾看完李老师的解释，他觉得自己之前委托的律师还是很专业的。
顺着视频继续看，刘辰昊终于看到了王杨拍摄的那个关于送货的视频。
“嗯？有人夜里给我送货？？？还是别人编的故事？？？”
刘辰昊关了视频，搜索王杨的主页，找到了正主。
王杨的视频，拍的很像悬疑剧。
光看场景，很像那种——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女朋友失踪的主人公，意外得知了女友被害的消息，知情人透露，可能会有部分内容被抛弃在垃圾场，垃圾场地址是……’
刘辰昊甩了甩头，驱散了杂念，他打开了系统，发现未读的消息中，有一条可以解释这个事情，大概意思就是系统会在初期对一切不正常现象正常化。
所以这是系统的手笔了。
刘辰昊放下了心，然后又开始瞎琢磨起来。
系统说的初期，大概也就是现在。
什么时候进入中期？
刘辰昊希望中期能来得晚一些……
毕竟有人保护的感觉，还挺好……
关掉了王杨的视频，刘辰昊又在各种新闻里看到了一些王思明直播时候别人截图的十几张检测报告。
这小子还说是什么富二代，明明就是个主播，真是的。
刘辰昊仔细看了报告，包含了他目前店里所有提供过的菜品。
虽说全是在帮他，但……偷偷藏菜去检测可真是有够阴险。
那天晚上，菜码不全，他后来又没来，所以这个主播肯定是找了人来收集的菜码。
刘辰昊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了那个笑起来有些憨厚，很有亲和力的‘第一碗全码，第二碗下了半码的中年大叔’。
应该是他没错了……
对于社会险恶有了更深一步认识的刘辰昊，暗自庆幸了一下系统提供食材的优质，又继续刷起了手机。
刷着刷着，他看到了赵晓亮发的新闻报道。
原来，风向调转是你的功劳。
刘辰昊在赵晓亮的报道下点了个赞，然后点开自己的微博主页，发了一条新博文，没有艾特任何人——感谢你们站向了正义。
夜里两点，刘辰昊终于有了困意，他放下手机，睡了。
而此时一些关注着他的夜猫子自媒体人在看到刘辰昊的新博文后，很自然的就把自己带入到了正义的一方，开始了新一轮的声讨和蹭热度。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热度其实已经开始有了下降的趋势。
不知道他们能蹭到多少。
刘辰昊睡着了。
冯振洋却没睡着。
他这几天成了人人喊打的状态，以至于他去几个签了合作合同的餐厅拍视频的时候，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普通顾客给他一两句“说谎是不是你们自媒体人的标配？”，又或者“不愧是你，把说菜做成了和说车一样的让人叹为观止。”之类的话。
这些话跑到收音设备里会破坏拍摄进度。
所以冯振洋拍得磕磕绊绊，经常要加班很久。
以前一天可能能跑两个地方，还能顺便约个姑娘交流一下人生理想。
现在一天能拍一个地方就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其实各个餐厅的负责人，是真不想冯振洋过来。
他们心里期待冯振洋违约，但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当初冯振洋以自己的标签是‘打假和不说假话’为理由，和他们谈合作。
因为第一个视频热度正高，舆论风向全在冯振洋这边，所以各个餐厅也想蹭热度。
至于内容，倒也好想，无非就是要求视频里着重突出货真价实，味道爆赞而已。
谁知道合同签了，预付款付了，事情却出现了巨大反转。
他们其实很想违约，但违约金签的是十倍，当初他们是怕冯振洋账号关注的人越来越多，要做广告收费更贵，所以才写的这个条款。
结果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冯振洋拍摄的时候，这些餐厅的负责人肯定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冯振洋也从中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但他并不在乎，反正赚到钱了。
冯振洋倒是希望对方会为了品牌口碑违约。
确实有餐厅负责人找过他，想要让他晚点发视频，但是他以‘合同签了，如果你们要违约，那就赔偿’给拒绝了。
两看相厌……
窗外传来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紧接着在几声咕咕咕咕的叫声中，叽叽喳喳变成了噗噗啦啦。
冯振洋洗了把脸，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空气的清新并没有冲淡心里的烦闷，反而让脑子介乎一种如同针刺一般的燥痛中。
冯振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到电脑前。
准备发布最近签来的这一大堆合同里的第一个视频。
他打开浏览器，快速点开了几个放在收藏夹栏里的自媒体后台。
“嗯？”
所有后台提示的都是输入账号和密码，“是保存的账号密码被清空了？”
顶多就是再输一遍的事情，冯振洋也没在意。
然而，他在第一个后台输入账号密码，点击回车后，反馈给他的是——您的账号因为违反法律已被平台方永久封禁。
什么！！！？
冯振洋瞬间急了，如果账号没了，自己违约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他双手有些哆嗦，点开了第二个后台……
然后是第三个后台……
第四个后台……
直到最后一个后台。
所有的后台，虽然有些反馈给他的提示语是永久，有些加了时间，但意思相同没什么差别。
毕竟谁也不可能活365年……
“我……完了……”
冯振洋昏倒在了地上，跟着倒下的椅子，滑轮倔强地转了几下，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在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