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是树不是树,是空亦非空

望着大地上出现的骇然裂缝,王树根陷入沉思。

什么叫一切都在我心间?

眼前的战斗,堪称是打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剩下什么本事?

难道就靠我凡人般的一双手,就能够扭转乾坤,就能够使一切不一样吗?

我心……

我的心里蒙尘了吗?

它是如何沾染上尘埃的?

我的初心是什么样的?

我是为什么,想要修炼的?

一个个为什么在他的心里盘旋。

听着天边传来的炸裂声,恍惚间,想起了那个闪耀着雷霆的夜晚。

他闭上眼睛,两个字脱口而出:“妈妈……”

细想起来,他踏上修行路的目的只有一个。

想起那雨中的追赶,望着熟悉的身影在夜里消失。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没了娘的孩子想要找到母亲,天经地义,不需其他理由。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

他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可当初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

他知道,自己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可冥冥中,他还在相信着。

这就是他为何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凡人庇护。

他不希望天下再有这般离散分别。

至少他身上的事不要在别人身上发生。

他忘了吗?

他怎么会敢忘?

他心中猛地一动。

他相信凡人的力量。

他相信这些人的后代,一定能创造无比的辉煌。

可到头来,我怎么会不再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怎么会不再相信自己能够扭转乾坤?

我这一双手,与圣人的一双手究竟有什么区别?

浩荡的钟声敲响。

他苍白的发丝飞舞起来,终于明悟。

“天道只能压制我心,而始终毁它不了!”

“圣人之道,只在我心!”

他的眼眸中,阴阳转动。

凌云霄双手划了一个阴阳,将东方重与姬风火两人击退千里。

他终于一笑:“明白了吗?”

眨眼间,王树根的一头长发化作了漆黑,丝丝白光在发间如尘飘散。

“天地在我心!”

凌云霄兴奋的打了个响指:“缪碎克!”

“我不愿只在梦里见到你!”

王树根双手一握,守护着数千平民的岩石崩塌,巨大的石块朝着天空飞起。

数千的平民在惊惧中抬头望去,看见了漫天星辰的光。

再一看,每一道光都是从他们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如萤火虫一般,点点汇聚,升向高空。

在王树根的头顶环绕。

化作了一盏明灯出现。

正是,宝莲灯!

“天地已融化在我心里!”

他的身形与神灯相合。

从他的身后升起了一颗半透明银白色的大树。

虚空神树出现!

对于灵霄派的历代祖师,都有一句评语。

对初代祖师的评语是——

是树不是树,是空亦非空。

这便是他的虚空神树!

扎根于虚空中,在虚空中索取无限的力量。

与此同时,东方重与姬风火两人杀到。

两人手中正握着一方大印。

随着王树根双掌一合,阴阳相印!

凌云霄身体两旁,凭空出现了巨大的阴阳印虚影。

阴阳两印相合,巨大的金色“灵霄”二字,在虚空中浮现,在凌云霄头顶闪耀。

随着三人合力。

轰隆隆!

阴阳二气消弭,大地上巨大的裂缝随之愈合,化作了无形。

凌云霄放弃了抵抗,露出笑来,不愧是灵霄祖师,不出手便罢,出手必不凡。

这边打了半天,他一出手,这场战斗立即结束。

他身形一闪。

只留下了阴虚谷和阳怀尊二人,被掌门的阴阳印封印其中。

终于,这场让人大呼过瘾的战斗结束了。

凌云霄来到王树根身边,看着他恢复了年轻模样,打趣笑道:“你干什么要把大地也恢复呢,那里边有着充裕的阴阳气息,互相抵消之下,不会对天地产生什么影响,留着的话,还能给后世人多一个领悟圣地。”

“是吗?”王树根有些惊讶,说着双手又是一合:“那恢复好了。”

他的双掌向两边推开。

大地再次轰隆隆的震荡起来。

再一看,原本已经消失的裂缝又再次重现大地上。

这是一道横跨整片大地的裂缝。

凌云霄一时无语,如果他所在的世界是一颗星球的话,那么这就是一道将整颗星球斩成两半的裂缝。

可最离谱的还数王树根,说给聚合就聚合,说给推开又给推开了。

底下的一群修行者傻了眼。

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王落英更是满脸呆滞,到头来自己还是输了!

“恭喜你找回了本心!”凌云霄微笑看着祖师。

王树根也笑着看他,面带欣慰和期许:“我觉得,我建立灵霄派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你的出现。”

凌云霄哈哈一笑:“是啊,多谢祖师你了。”

“我看你到这来,像是要寻找什么。”王树根又道:“找到了么?”

凌云霄挠挠脑袋:“应该是找到了。”

“说说看?”

“我来这的目的,是想知道圣人为什么会出现。”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凌云霄点点头:“圣人的出现并不奇怪,因为人人都可以成为圣人,最奇怪的是……”

他犹豫了一会,问祖师:“为什么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有发生呢?”

答案就是,出现圣人一点也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圣人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可能……”王树根望向了底下的数千个凡人,接着道:“大多数人,都只想当个凡人。”

凌云霄心中似有明悟,是啊,能当个平凡的普通人,快活乐逍遥,不比神仙好?

可这算是什么回答呢?

怎料王树根接着叹道:“可总有些人,想让他们连凡人都当不了。”

凌云霄心中一震,这个问题总算找到了真正的答案,他又问:“那你现在是圣人了吗?”

“人们希望我是,我就可以是。”王树根看向自己双手,摇头一笑,又抬头看天:“这天地间有多少圣人,位置是固定的,我现在,应该算是个域外圣人。”

“域外圣人……”凌云霄低声念着这几个字。

什么叫域外,就是不在计划之内。

当一片天地遵循着秩序万古不变,到了连圣人都拯救不了的地步。

这时就会出现仿佛来自域外的圣人,来拯救这片天地。

“就好像我一样。”凌云霄自嘲一笑。

他本不该出现的,可他还是出现了。

就好像注定的一样。

也解释了大长老所谓的“创造圣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以看作是天地的一场自救活动。

再这么搞下去,整片天地都得崩溃了。

当规则限定了普通人不允许靠修行成为圣人,那么就会由天地降下先天圣人。

而这负责创造圣人的人,担负着巨大责任的人,就是他凌云霄。

凌云霄一阵冷汗,想起以前,大长老非常想撮合自己和东方兰若。

他怕是把自己给战略放弃了当时。

意思很明显,你不行就算了,赶紧歇着吧,多造几个人得了,把机会交给你的下一代。

而东方兰若正是东方重的后人。

此刻的东方重还有姬风火,更是与王树根一同踏入了圣人之境。

灵霄派,一门三圣人!

有着这一番机缘在里边,东方兰若与他结合,诞生先天圣人的几率非常大。

而且大长老从没说过袁紫莹祖奶奶那一辈的事。

还什么东方家族和灵霄派渊源颇深……

怕是大长老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与东方家族有过姻亲关系吧?

好家伙!

一切连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当我是创造101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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