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欢喜

微凉的内力沿着掌心传入苏漾体内,他的眉心微微蹙起,鲜红的血从抿紧的唇角流出,向下,带着一丝灼热。

月不离长睫颤了颤,唇色愈发惨白。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寻紧张的声音传入了她耳中,“可以了,将毒逼出来就行了。你怎么样?”

“尚可……”月不离的语息极浅,连说出这两个字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睫羽微抬,目光落到苏漾脸上。

他的脸色好转不少,只是双眼仍是紧闭着,像是陷入了梦魇中一般。

“行了,别担心他了。他醒过来估计就无大碍了。”南宫寻蹲下身,将手搭上她的脉搏。

“回去让花无言再给你看看。”他眉头一压。

月不离没再拒绝,“嗯。”

“冰中莲已经被他从飞花阵中取出来了。”南宫寻朝最近的另一棵树下抬了抬下巴。

月不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见一众白色花瓣下藏着一株晶莹的花。

可是就这样看着,那一株凸起的花显得格外明显。

南宫寻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苏微澜当然不会那么蠢,就这样将冰中莲摆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我刚刚过去将其周围的花瓣处理了些,只是现在明显了,方才我站着,看见那一处,根本没发现冰中莲竟然被他藏在了那里。”

但是他蹲下的时候,恰巧看到那一片的异样,于是便过去看了看。

不得不说,苏微澜将冰中莲放在那处是极聪明的选择。如今所有来南覃雪山的人都是冲着冰中莲来的,冰中莲只有一株,他们自然是着急的,不会有人特地在此处停下来,去看某一个地方是否有不一样之处。

更别说冰中莲被放在众多的白色花瓣里,需要人蹲下才会发现异样。若是人站着,一眼望去,极大可能就将它忽略过去。

月不离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南宫寻抢先开口:“我知道,你先休息休息,别说话。”

他看向苏漾,接着道:“阵是他破的,冰中莲也是他取的,冰中莲自然也该归他。”

他轻哼一声,“还好这小子大抵也是欢喜你的,不然凭我的脾性,定要将这冰中莲拿走,再派人时时跟着他,刻刻给他点苦头吃吃。”

闻言,月不离垂落的手指蜷曲了下,眸光很快的扫了一眼苏漾手上紧紧握着的折扇。

明明他人都这般狼狈不堪了,可是他手上的那把折扇依旧完好的无一点瑕疵,干净的不染尘埃。

竟被他护的如此之好。

折扇尾挂着一条银链,而银链上赫然串着一颗红色的珊瑚珠,格外醒目,却也刺眼极了。

南覃有习俗,珊瑚珠乃是定情之物。

七夕那天,若是女子将珊瑚珠送与自己心悦的男子,视为示爱;若是男子接下,便为定情。

月不离从第一次见到苏漾开始,他便时时带着这颗珊瑚珠,从不离身,就连同这把折扇一起,护的极好。

他已有定情之物,心悦之人。

也好,反正自己命不久矣。

月不离闭眼缓了缓内息,然后起身道:“想来其他人也觉得冰中莲已被人取走,不会再回来。那他也不会再有事,我们下山。”

“那我去将冰中莲再埋深一点,这若是被别人取走,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南宫寻说着便朝冰中莲走去。

月不离垂眸,目光再次落在苏漾脸上。

少年额前落下几缕碎发,有些扎在了张扬的眉眼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紧紧闭着,一副极不安稳的模样。

梦见了什么?她眼神轻黯,移开了视线。

“行了。”南宫寻回到她身边,“现在走?”

“嗯。”

“陌璟寒那边,你打算如何?”

月不离静默片刻,道:“且看风医谷的那株冰中莲能在他体内发挥多大的作用。”

东景映月酒楼。

“沐二小姐没死!?”木子初难以置信的重复陌璟寒方才的话,“醒月说的?他莫不是在框你?”

陌璟寒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没接话。

眼看陌璟寒的脸色不对,木子初连忙安慰道:“那也不至于,醒月应当不会拿这件事框你。”

毕竟谁人不知东景四殿下有位早逝的未婚妻。

当年丞相府北苑失火,陌璟寒得知沐阡璃还在里面未曾出来,不顾自己尚在病中,竟是直接冲进火海,却不料被烧毁的房梁木柱砸中,从此背部留下了大片伤疤,且整整昏迷了三年未醒。

伊人已逝,醒过来的陌璟寒却扬言,自己的皇子妃只能是沐阡璃,他不会再娶别的女子。

这一番话简直是让帝都贵女们又感动又嫉妒,感动的是四殿下竟然如此痴情,嫉妒的是被他欢喜的这个人为何不是自己。

“他不在百里府。”陌璟寒沉声道。

他给自己留了这个消息却又不见人影,好似是故意要让这个亦真亦假的念想折磨自己。

“醒月不是经常不见踪影嘛,又不是这一次。”木子初宽慰道,“若是他这个消息是真的,二小姐当真活着,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再去百里府看看。”陌璟寒面上不显,动作却是迫不及待起来。

“欸,等等我呀……”木子初赶忙跟上。

“嘶……”将将跑出门,木子初便迎面撞上一人。

专属于女子的馨香气味萦绕在鼻尖,他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后退半步,拱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姑、姑娘恕罪,在下并非有意。”

面前的女子轻轻抬眉,眼里水波流转,为她本就娇艳的容颜添上几分妩媚。她柔柔开口,音色极为动听:“是奴家冒犯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没……”木子初对上她的双眸,又慌忙避开眼。若是仔细瞧,能瞧见他的耳根悄悄泛红。

“若、若是姑娘无事,那在下就先、先告辞了。”言罢,他仓促离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女子见他走后,眼里的水光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兴味,似乎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阁主。”一个黑衣人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禀报道,“去南覃的人折了一半,霖州那边还未收到消息。”

女子未应声,而是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下属愣了愣,才意识到她问的是哪个,回道:“尚书府二公子,木子初。”

“木子初……”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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