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
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杨玉，杨秒，此时都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舒。
杨玉不自觉的摩挲着手里的手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杨秒那里则面色有些狰狞。
“你在胡说些什么？”
“齐凌峰是刘叔最好的兄弟！！！”
林舒依旧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
“这个嘛！确实，毕竟当年刘明仁自己都这么觉得，除了自己的妻女，齐凌峰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是人心易变，刘明仁死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你们俩姐妹，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出来吗？”
杨玉摩挲着手里的白色手枪，盯着对面的少年。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就因为你说的这些，我反倒要怀疑去怀疑青州市当今最大的黑道老板？”
“去怀疑刘明仁的手足弟兄？”
林舒摸了摸下巴，随后吐出一口浊气。
“说的不错。”
“容我想一想……”
“啊，有了，你现在派人去奋进乡，找宋志远，也就是奋进乡，老宋头他家！他家有一块多年前，被他捡拾到的头骨。”
“那块骨头就是刘明仁的头骨……以你现在的人脉，去比对一下DNA，很容易就能确认！”
“不过不要在青州市比对，毕竟青州市，现在算是齐凌峰的地盘儿。”
杨玉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林舒。
但是犹豫了片刻后。
她还是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嗯，是我，帮我调查一件事……”
半晌之后，她挂断电话，看着林舒的眼神，逐渐怪异起来。
“奋进乡的事，我会找人去查！”
“但只是这些，就让我相信你，还不够。”
“你和刘明仁到底什么关系。”
林舒咧嘴笑了笑。
“怎么说呢？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可以把我当做情报贩子，也可以把我当做，刘明仁生前，托付一切之人。”
“他想要完成，你们之间的约定。”
这一刻，杨玉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她和林舒见面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二次出现大的情绪波动。
第一次是因为林舒提到刘明仁，这三个字的时候。
她没忍住，直接开了枪。
“你怎么会知道约定的事。”
杨玉攥紧了拳头，她雪白的手背上，能看见鼓起的蓝色青筋。
那个约定，是她和刘明仁的约定。
全世界，应该只有她和刘明仁两个人知道才对。
林舒看着此刻的杨玉，眼神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柔和，但他还是低声开口。
“我说了，你可以把我视为被刘明仁托付一切之人。”
“不仅是那个约定，我还知道关于你的一切，至少是你跟刘明仁说过的一切。”
杨玉的表情渐渐狰狞。
但是很快，她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重新变成了那副看不出来喜悲的冰块脸。
“如果你是情报贩子，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我怎么确定，你不是拿这些消息，来狠狠敲诈我一笔的。”
“你凭什么，被他……托付一切！”
林舒挠了挠头。
杨玉这个丫头，果然比十年前，更难缠了！
“你原本的名字，不叫杨玉，而是叫杨招玉，你们杨家的女孩子，名字中间，都会带一个招字，寓意着为家族招来各种财权……”
“你痛恨这个名字，所以六岁开始，你介绍自己时，就只说自己叫杨玉，你的父亲，是杨家这一代的俊杰，有机会继承杨家家主。”
“而你母亲，是你父亲的远方表妹。”
“这种事在你们杨家很常见，因为杨家以武人起家，重试血统纯粹，因为血脉越纯粹的杨家后代，武人修行的天资就越高。”
“所以杨家视所有女孩儿，都为重要资源……这些女孩儿，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只是为杨家生孩子的猪猡……”
“你从小就看惯了你母亲大着肚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屋外的景象，所以你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逃离杨家！”
“十四岁，你在房间睡觉时，你的表哥偷偷潜入了你房间……因为在前不久，家族长辈已经决定，你以后就是你表哥的婚配对象……所以他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在你杨家，女儿性命贱如草芥。”
“但是你性子刚烈，用藏了多年的匕首，直接废掉了你表哥的命根子，家里长辈气得要活活打死你。”
“你母亲为了保住你性命，当晚趁着夜色，让你逃出了杨家。”
“你虽然自由，但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外面的世界，并不比在杨家好，而且你知道，杨家一定会捉你回去，所以你想法设法，跳上了一辆运猪的货车，忍着巨臭，一路辗转，到了青州。”
“也就是在这里，你遇上了你命中的贵人……那天你光着脚在路上和一个野狗抢吃的，但是却不知道，一个男人注意了你多时。”
“那个男人在你要打不过野狗的时候，走到了你旁边，递给了你一个肉包子，他当时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当年也是和你一样，在田间和野狗抢食”！”
“男人就是刘明仁……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觉得你和他年轻时很像，所以收养了你，他把你当做自家的闺女，你也渐渐知道，他是青州地下黑道的帝皇。”
“你暂时获得了栖身之所，但是你知道杨家不会就此放过你，你是重要的……能生崽的猪猡。”
“所以你跟刘明仁提出来，想要学表演，想要当明星，因为和钱权比起来，大明星的知名度，才是你能保护自己的最大的武器。当然为了让刘明仁能保住你，你还提出了，想要当刘明仁的情妇……”
林舒的声音在这时停顿了一下，他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
“但是刘明仁当时一把就把你推开了，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不是……他说你们俩不合适……那一晚你们俩促膝长谈，你把自己的家世全盘托出，他没有责怪你的隐瞒，而是和你做了一个约定……”
“那个约定就是……他会竭尽所能，帮你脱离杨家的掌控……只因你们，都曾为了生存和野狗抢食！！！”
林舒的声音，有些低哑。
而就在这时，杨玉忽然一拍桌子，声音撕裂。
“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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