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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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人还给你!”

刀刃在骆老三的臂膀上一划,随着一声惨叫,沈闻君眼中满是歉意:“抱歉,手滑了。”

骆老三敢怒不敢言。

三夫人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我们同时放人,你若再敢耍什么花招,休怪我狠毒!”

说得好像现下不狠毒一样。

沈闻君无辜地眨眼:“好。”

公仪被推了过来,沈闻君同时松开手,骆老三走向对面。

两人交错的一瞬间,骆老三猛然伸手,抓向公仪,沈闻君一声冷笑,抬脚将他踹了出去,正摔在三夫人脚下。

公仪迅速朝沈闻君跑来。

骆老三是个狠人。

捂着脖子的伤口,一手指着沈闻君:“快把他们抓起来,待会儿我们的人就到了!”

三夫人给骆老三喂了一颗药,握着匕首迅速扑过来,沈闻君将公仪挡在身后,两人交起手来。

沈闻君自小跟着沈渡君习武,也上过战场,端的是不死不休的打法。可三夫人的武功竟然要比她更高一些,即使拿着匕首,比起她的软剑来,也丝毫不逊色。

这样下去,没有胜算。

余光撇到骆怀英,抽空朝他嚷道:“少族长,你既不是老人,又不是女人,还能喘气的话,快去把骆老三摁住,我给他下了毒!”

骆怀英无言瞥她一眼,心道,说的倒是容易,你被捅刀试试看。

尽管如此,他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沈闻君坚持不了多久,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一搏。

微微修整片刻,他推开管家的手,自行朝骆老三走去。

三夫人一看急了,却被沈闻君更加卖力地缠住,“三夫人,你的对手是我,急什么呢?”

手中无武器,骆怀英捡起脚边一块石头,来到骆老三面前。

骆老三脖颈间的血染红了半边衣领,袖子也被臂间伤口流出的鲜血打湿,方才他只是勉力撑着,现在失血过多,意识恍惚。

他这个三叔,做低伏小了这么些年,但偏偏他的腿疾,这个最容易用来示弱的地方,却一次都没有在人前提起过。反而尽力遮掩,装成行走自如的正常人。

腿疾经年不愈,三叔又如此在意,一定是很重的伤。

若此刻砸碎他的腿骨,他以后恐怕不能行走,更有可能高烧不退,就此死去。

现在是最容易下手的时机。

骆老三冷汗涔涔地睁开眼,眼含泪光地哀求道:“怀英,你小时候三叔还教过你写字,带你放风筝,你忘了吗?”

骆怀英没有丝毫犹豫地抬起手。

“骆怀英!”

骆老三变脸,咬牙切齿地说:“你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骆氏给你荣光体面,你却如此对待骆氏叔伯!”

骆老三果然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骆怀英。

不过这又怎样呢?

他不过是拖延时间,想要死得慢一点而已,杀了他,就没有旁人知道了。从此以后,他还是光风霁月的骆氏少族长。

骆怀英不受干扰。

“放过我!放了我!”骆老三惊恐地大叫:“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九岁时佛寺发生的事吗?”

九岁,佛寺,那段他看不见的日子里,没什么好怀念的,只有一个人。

骆怀英顿住了:“你知道什么?”

骆老三满意地笑了:“当年你母亲重病无法起身,于是先派我去接你,我看到了救你的那个小姑娘。”

从骆怀英颤动的眼眸中,骆老三知道,自己拿捏住了这个假侄子。

“救你的是李氏的小姐,我赶到的时候,她死死地护住你,半个身子被火烧得焦炭一样,嗓子被黑烟熏伤,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喜欢她,对不对?”

起初,骆老三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和骆怀英有什么纠葛,只知道她几乎是用半条命护住了骆怀英。

骆氏不缺财富,倾尽财力感谢救命恩人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可偏偏,骆老三得知这小姑娘是李氏的小姐。

李氏这一脉子嗣艰难,只有这一个女儿,生母卑贱,却又不得不接回来,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养着。

骆、李两族水火不容。

这是连雁回城路边玩泥巴的小童都知道的事。

于是骆老三当即隐瞒了骆氏众人身份,派人把李氏女送的远远的。

这事他做的干净,李氏的人绝对无法找上门来。可没想到,他这个假侄子,竟然在房里画没有人脸的仕女图,如果不是他见过李氏女,几乎要被他搪塞外人那句“从画册上随意描的”,被骗过去。

骆氏少族长喜欢上了李氏女。

这真是能惊掉了全城人的下巴。

骆老三道:“好侄儿,你可真是骆氏的好族长,喜欢李氏女,这么多年连她的消息都不敢打探,也没有胆子上门求亲。你知不知道,她来找过你?”

石头掉在了地上。

沈闻君见此情形:“骆怀英!你在干什么?”

骆怀英早已听不见其他声音。

他只听见自己如同浸入寒冰的字句:“什么时候?”

骆老三见他面色苍白,只觉得无比痛快,哪肯直接告诉他,只嘲讽道:

“你猜?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呢?是因为李氏女喜欢你,却又不是你,对否?”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

可再没有人,比骆怀英更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那场大火,那次遇见,琢磨李迟迟的每一句话,他早就想明白——

李迟迟喜欢的,是那个死去的骆怀英。

真正的光风霁月,与人为善,不知何时施恩于人,收获暗许芳心。少年少女,何其美好。

因此,李迟迟才会不要命地救他。

她救的是本来的骆怀英。

他像阴沟里的淤泥,石缝里的青苔,只是沾了一点上天送给大地的雨水,厚颜无耻地活着。

骆怀英的手有些抖。

管家在后面叫他:“少爷,快回来!”

骆老三抓紧时机,将骆怀英扑在地上,狠狠扼住他的脖子。

骆老三脸色扭曲地用力:“你知不知道老二为什么杀了老太爷,却还敢咬住你的少夫人,诬陷她杀人?明明是这么幼稚的骗局,只要你的少夫人她稍稍多解释一句,就能洗清嫌疑。”

骆怀英面色涨红,他下意识掰扯骆老三的手,听不分明他的话。

他在想三叔是不是疯了,这和阿依古丽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胡女原本是进不了府的,因为你娘说,你不喜欢胡人,但是胡女被老二看见了,老二就把她送进来了。老二无利不起早,怎么会做好事呢?可是我的好大侄,你不妨再想想,这个胡女长相让你讨厌,声音也难听,连中原话都说不囫囵,到底有哪一点值得老二利用呢?”

三叔一定是这么多年憋得太狠,所以才会话这么多。

骆怀英听到自己因为压迫而快速跳动的心脏,逐渐变慢。

忽然,表情扭曲的骆老三一僵,他抖着手摸向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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