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一声夫君,一句叮咛

如此这般愚蠢的人,就算杀他几百几千次,也难泄轩辕翰此时心头之愤。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兄王充是那般的正义勇敢,可他反而却如此胆小懦弱。正是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亲手葬送了其兄长的性命。

尔今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家,刚添了两个新生命的家,就这样散了。

可一想到王充临死前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和那些遗言,轩辕翰又不得不最后下令说:“放了他吧!”

“是”终于,这个主子到最后还是心软了下来,卫宁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眼看着,这漫漫长夜即将过去,天就要亮了。

轩辕翰起身回到里面的床榻前落座下,看着衣上云此时正熟睡中恬静的脸,思绪良多地自言自语道:“还好你还在!”

打从俩人认识开始,每当面对危险,想起她总是能那般地不以为惧。

仿佛对于她而言,从来都不知危险为何?

“可为何你待人人都是那般地好,唯独却让本王总是觉得若即若离呢!”

“那个魏明轩,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本王真的很害怕,有那么一天,那个魏明轩会忽然出现,将你从本王的身边带走,本王此生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说着,遂将目光移到衣上云的腹部,又道:“还有这个本永远不该到来的孩子,本王拿他到底该怎么办?拿你怎么办?”

似乎这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一点儿解决的办法。

他也确实累了,于是便起身走到一边宽衣后又再次回到了榻边,掀开锦被躺在了衣上云的身旁。

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一只胳膊,从衣上云的脖颈下穿过。

再蠕动她柔软的身子,将其揽到自己的怀中抱紧。

终于,他又再次闻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熟悉的体香味,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那味道,就仿佛一剂天底下最灵验的药方一般,能瞬间抚平他心头所有的伤痛。

不知不觉间,许是怕自己一旦合上眼睛,她便会再次从自己的身边逃走,遂贪婪地竟将她拥得越来越紧。

迷迷糊糊中,衣上云一感觉到这种令人窒息的拥抱,便倏地睁开了眼睛。

一见原是轩辕翰正从自己的身后,一手紧紧圈住抱在自己的腹部,便本能似的用力挣扎了起来。

想要将他的手推开,拒绝他:“殿下不要,你要做什么?!”

轩辕翰闭着双眸,胳膊只轻轻一勾,便将她整个人都勾了回来:“乖,不要动,让本王抱一会儿,本王就这样抱着你躺一会儿,就一会儿,本王真的累了……”

衣上云以为他,定又是在打他肚子里的孩子什么主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愿听,只继续极不听话地挣扎着。

就在这时,轩辕翰忽然发出一阵吃痛的闷哼声来:“嗯……”

接着警告她:“你若不想本王身上的伤,变得更加严重,便就放弃挣扎乖一点,否则,本王不介意用其他方法让你安静下来。”

“身上的伤……”闻声,这次衣上云果然乖乖收敛,变的安静了下来,不再胡乱动弹。

甚至小心翼翼地慢慢转身过去,面对轩辕翰,关切地问:“身上的伤还痛吗?让我看一下。”

“还是不要看得好?”轩辕翰拒绝说。

然衣上云却依旧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你……确定要看?”轩辕翰意识到她的坚持,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朝其确认。

“嗯”衣上云对他点了点头。

至此,轩辕翰方才抽出胳膊,面朝其坐起身来。

衣上云亦随其坐起,附手上去轻柔地解开了他的衣带。

刹那间,其胸口处所包扎着的伤口,尚还渗出着斑斑血迹,就这样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衣上云心疼地抬手轻抚在上面,看着他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轩辕翰看到她的泪水滑落脸庞,伸手一边替其拭去,一边亦无比心疼地道:“怎么又哭了?本王就说还是不要看得好。”

衣上云不是没有看到过他身上这些令人触目惊心伤,但只有此时,在亲眼看到被人捅了一刀后,再看他身上这千疮百孔。

其每一处伤,不都是他在用自己的命,护着他想护着的人嘛!

刹那间,就仿佛自己感同身受一般,深深浅浅似是都快不能呼吸,忽然问他:“殿下身上这道道伤痕,一定都很痛吧?”

轩辕翰却道:“有你,这些伤,便就都被抚平了。”

先不提眼下究竟该如何应对这场大沙暴。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平安生产。

可是,如果真的不幸有离别的那一天,或许在他的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便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一念至此,她忽然泪眼婆娑着对她喊了一声:“夫君!”

一声夫君,轩辕翰不禁怔愣了一下。

从俩人大婚开始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称呼他。

衣上云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会儿,从未这般认真地说:“你是西秦的秦王,但亦是我的夫君,我一辈子的依靠。未来,你还会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孩子一辈子的依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殿下……殿下能不能也疼惜一下自己。”

衣上云显然已经哽咽着,心痛地快要说不下去了。

一声夫君,一句叮咛,轩辕翰顿紧张极了地伸手一把将她拥入到怀中,道:“云儿,你要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不要离开本王,永远都不要离开本王,本王不准,不许……”

衣上云早已哭成个泪人,满腹心事说不出口,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

轩辕翰话一说完,便垂首下去,温柔地吻上了她的眼睛,眉毛,她温软的红唇……

似是欲将她所有的伤心难过俱都抚平一般。

一缕阳光穿透云雾,撒向大地世间万物。

黄沙漫漫,驼铃声声……

早起,衣上云便被迫驾在了轩辕翰的前面,俩人一同策马奔腾向前,走出军营,往草场视察。

“秦王殿下对王妃娘娘可真温柔啊!”

“秦王殿下与王妃娘娘可真般配!”

“秦王殿下与王妃娘娘真是恩爱!”

“秦王殿下与王妃娘娘可真是天赐的良缘啊!”

“王妃娘娘紧一些给秦王殿下生个小娃娃出来啊!”

……

所到之处,无人不对其投以艳羡的目光,无不收到大家的祝福。

然听着传入耳朵来的这些话,看到大家对自己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眼神。

衣上云羞的用手紧紧遮住脸来,头都不敢抬起,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这样也太难为情了!你还是赶快放我下来吧……”

岂料轩辕翰却当众扬声道:“你是本王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亲自迎娶进门的秦王妃,与本王同乘一骑有何不妥?”

这时,人群里竟然有人亦附和道:“对对对,秦王殿下所言极是,王妃娘娘你要乖乖听话哦……”

“殿下……”衣上云只能羞的直钻进了轩辕翰的怀里,深深藏了起来。

轩辕翰却独自高兴不已,

可看到沙暴尚还未来,那些途径的流沙便已经不受固定,再次裸露了出来。

俩人并肩而行,一路上,想了很久,衣上云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殿下,我还是觉得,只有沙漠神泉相辅,才能治住这流沙!”

紧接着,便从身上掏出那支玉色瓷瓶来到一旁试验:“殿下,我演示给你看。”

看了衣上云的演示,轩辕翰道:“本王不是不信你,本王从未怀疑过你的聪明与智慧。只是……再次深入大漠,会因为之前的心里恐惧而变得更难!”

岂料衣上云却已似好了伤疤忘了疼地道:“我不怕……”

轩辕翰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本王知道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本王怕……”

“殿下……”衣上云依然坚持执着地看着他。

轩辕翰反问她:“你难道忘了方才还亲口对本王说,本王是西秦的秦王,但亦是你的夫君,是你一辈子的依靠。未来,还会是我们孩子的父亲,我们孩子一辈子的依靠。那对本王来说,你又何尝不是?本王也希望你能偶尔也疼惜一下你自己。”

如此深情的眼神,衣上云差点儿就陷在其中,然终还是很快醒了过来,幽幽道:“可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

轩辕翰似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却肯定极了地说:“可那人,绝对不是你……”

就在衣上云满脸疑惑地看向轩辕翰的侧脸时,轩辕翰道:“这次,本王亲自带人去取!”

衣上云顿时惊叫道:“殿下不可……殿下可是西秦国身份尊贵的秦王殿下,怎能做这样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轩辕翰则提醒她说:“莫非你忘了,你还是灵空大陆,富甲一方的东宁国尊贵的嫡公主。在我八百里西秦的国土上,莫非你会比我更有资格做这件事不成?”

“我……我既已嫁给你,便也就是西秦国的子民,自是应当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衣上云支支吾吾地紧忙寻找理由答道。

轩辕翰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遂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道:“你是嫁给了本王,不是嫁给了西秦。乖,听话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本王回来!”

说完,便将深深的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殿下不要……”衣上云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轩辕翰兀自过去翻身上马,说了句:“放心!”

于是便策马带人风尘仆仆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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