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没说你打先生的事。”司小慢几乎是脱口而出。要不怎么说，孩子再精明也到底是孩子，司小慢这话一出，父母两人的脸都黑了。
司念脸色黑是因为封行戳竟然当着孩子面动手，封行戳脸色黑是觉得貌似自己被司小慢不经意的就出卖了。
“妈咪！”司小慢糯糯的叫了一声。
“封行戳，你跟我去楼上。”司念没有理会儿子。
司小慢赶紧低头描字，生怕牵连到自己。这个时候，他还是懂得明哲保身的。反正爹地被连累也不会怎样，他的屁股可还没好呢。
到了楼上，司念一屁股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封行戳也知道她是真的动了火气，才会一言不发。
“我到的时候，小慢被要求跪下认错。他不肯，先生用藤条抽他的屁股和大腿。那力道很重，伤口你也看见了。”封行戳说道。
“我生气的是你当着小慢的面动手。尊师重道懂不懂？”司念说道。
“他没给小慢基本的尊重，所以我儿子也不用尊重他。”封行戳霸气的说道。
这件事情，虽然错在先生，但封行戳当着儿子的面动手就是不对。
“封行戳，我只想让司小慢过普通人的生活。你这么高调，学堂他以后还怎么去？”司念放缓语气说道。
“而且，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教他去开枪？”司念叹了一声气。
“司念，小慢跟着你的姓就不是封家的人了吗？”封行戳问道。
司念愣住，她其实从来没细想过这个问题。没再次遇见封行戳之前，司念的确想过，司小慢以后就是司家的人。
虽然从司家的角度，肯定不会承认小慢，但那都不重要，她认为他是就可以了。可是再次遇到封行戳之后，确认了他的身份。
小慢顺利成长的找回了亲爹，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封行戳也从未要求司小慢改回姓氏，也没强求小慢要认祖归宗。
但是封行戳没要求是一回事，有些事情它客观事实就是存在的。司小慢说到底，也是封行戳的血脉，他的身上流着封家的血。
其实司念是有心在逃避这个事情的，今天被封行戳点出来，她竟无言以对。
封行戳坐在司念旁边，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她试图挣扎，却被他牢牢的箍住。
“司念，有些事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封行戳说道。
终于，司念放弃了挣扎，静静的听着封行戳说。
“小慢身上流着的是军人的血脉，就算现在我不让封家认他回去，你以为督军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呢？长孙的份量你应该清楚。”封行戳说道。
“我就是不愿意小慢接触到督军府的尔虞我诈。”司念倔道。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司小慢保护得很好，但是她确实有点自欺欺人了。这一切恐怕都是假象，前提是他们不知道司小慢的身份。
“我在小慢面前动手，就是要告诉他，士可杀、不可辱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我教小慢开枪，是要让他学会自保。”封行戳大声说道。
“司念，你不能每时每刻都绑在他身边。”封行戳放轻声音说道。
司念无法反驳，因为封行戳句句说得都是事实。司念以为送司小慢去普通的学堂，甚至忍耐先生的无理要求，就是低调不暴露身份。
但是焉知这些对司小慢就没有伤害呢？如果他无知无觉的话也就不会和同学动手打架了，更何况他的身份本来就特殊。
封行戳说得没错，司念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把司小慢绑在身边，她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那么司小慢除了自保也别无他法，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司念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明天去帮小慢换一所学堂吧。”
“不用，就这一间，小慢的尊严要他自己找回来。司念，如果这次你要小慢忍了，以后他永远都学不会去捍卫自己的尊严。”封行戳很认真的说道。
“我封行戳的儿子有军人的血脉，不惹事也不怕事。自己的尊严已经要自己捍卫，遇事就逃从来都不是封家人的作风。”封行戳说得霸气。
司念知道拗不过他，但也承认，男孩子确实应该有男孩子的教法。这些年，自己太过于保护司小慢，以至于压制了他的一些天性。
不过，说到底，司小慢是军人的厚待，骨子里血脉的豪放和霸气，终究是压制不住的。
仿佛看穿了司念在担心什么，封行戳把她紧紧搂住。
“你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到学堂。不会让他有事的，而且虽然教会他开枪，也会告诉他道理和是非。”封行戳保证道。
司念明白，这是封行戳要把教育儿子的事情自己亲力亲为了。其实，如果这是在现代，应该是件好事。
毕竟爸爸主动要求带儿子的不多，但是司念却不敢把司小慢完全交到封行戳手上。她很怕他教会他战争，教会他杀人。
可司念又无能为力，毕竟司小慢的身份放在那里，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妈咪！”房门被敲响。
司念赶紧从封行戳的怀里起身，就看到毛茸茸的头顶，有些内疚的低着头。
“小慢。”司念喊他进来。
“你和爹地不要为小慢吵架好吗？小慢没有欺负同学，妈咪说过对方动手我们要自卫，我学开枪也不会乱开的。”司小慢跟着司念保证。
司念一声长叹，知道恐怕这一次司小慢要让他亲爹给拐走了。看样子他很喜欢和封行戳在一起，每次爷俩相处都十分的愉快。
“好，妈咪答应你，每天放学后去营部。”司念无奈点头。
知道司念算是答应了，封行戳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纵横沙场从来没怕过谁，连他亲爹都镇不住他，却唯独顾忌司念。
其实也不是怕，就是不愿意她难过，哪怕一点点也不行。封行戳走过去一把抱起司小慢，又搂住司念，一派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