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露锋芒 第一百二十章审案

周皇最终还是同意将涉案一干人唤来,包括四皇子和姚贵妃。

只是刚同意此事,殿外刚刚消失的公公便跑了进来。周皇对殿前将军吩咐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于是殿外进来一群人,有姚贵妃,四皇子,姚家的主事人姚姜,还有蛊师格金谷以及被一起押着上殿的刘义、刘樱兄妹和连玉、常嬷嬷。一下子进来不少人。

吕溯游也终于看到了这个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姚贵妃育有二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听闻也曾育有一女,可惜早夭。如今二皇子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姚贵妃怎么着也都快五十岁了吧。可是这样一位不懂修行的女人,竟然看着还如双十年纪一般,丝毫看不见老态。

姚贵妃此时身上着装素雅大方,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盘起后用一根玉簪别住而已。她身后的姚姜四皇子倒是如往常般打扮,一身着装华贵之极。

姚贵妃来到殿中央,和严妃娘娘并排,然后盈盈拜倒:“陛下,臣妾管教不力,特将身边的刘樱押过来,听候陛下发落。”

周皇对待姚贵妃的态度和严妃完全不一样,态度极显温和:“爱妃请起,此事我心里自有计较,底下的人犯错和爱妃有什么关系。爱妃不必自责。”

吕溯游明显看到见严妃、长平公主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心想这俩人怪不得小时候能玩到一起,果然是物以类聚……。

大殿之上,周皇和姚贵妃正夫妻情深,含情脉脉的对望。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父皇,刘义这厮之前便暗算了吕溯游,这次又伙同自己妹妹对九弟下手,这杀坯该千刀万剐才是。”

一句话瞬间将周皇的心绪拉回了现实,额头更是冒起青筋。一旁的四皇子见状,大怒道:“六弟,何等的场所,怎么这等不规矩。在如此,就算父皇不罚你,我也要罚你不可?”

“嘿!老四,我说刘义,你急什么?刘义这东西做下这种挨刀的事,还不能说了?还是老四你自己心虚,刘义就是你指使的?”

“放肆,我是你四哥,你敢这么称呼我。而且竟然敢肆意污蔑我,你还将父皇放在眼里么?”

“我告诉你老四,自从上次你胁迫王雨田对我下黑手时,我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别在我面前哥哥弟弟的,你配吗?这次你又对小九下手,你个黑了心的东西,事到如今,还敢和我叫嚣,要不是父皇在此,非打破你的狗头不可。”

“环儿,住口!”李嫣嫣急道。

“小六,你放肆!”周皇气急道。

六皇子一梗脑袋,低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如今可真是怪了去了,受害的不能说话诉说委屈,这行凶的却敢当没事人一样叫嚣。哎!这世道何其黑暗?”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传遍全场,众臣都心中暗呼:这六皇子果然是个行事作风荒唐的。这话也敢在殿上当着陛下的面说出。

四皇子李凌更是气急败坏的吼道:“殿前将军呢?还不将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东西押下去。”

六皇子就要反驳,却被一旁的九皇子李峰拉了拉衣袖,劝阻了下来。就在众人松一口气之时,李峰却轻飘飘的说道:“四皇兄何必如此,事情总归要说清楚。之前四皇兄暗算六哥,这次却不知为何又要对我这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出手。可是觉得我碍了你的路?四皇兄,你可不要想差了,我对那个位子没有任何兴趣。”

此言一出,就连一旁的六皇子李环都是满脸震惊之色,更遑论他人。看来这两兄弟今日是要和四皇子死磕到底了。

众臣都有些同情的看向上首的周皇,心想:这夺储之争是已经明面上开始了么?

周皇脸上变了颜色,指着下面的三个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万万都没想到,这次连最听话的九皇子都变成了如今和六皇子一般的出言无状。

倒是底下的姚贵妃,自从进了殿中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不在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切和自己无关一样。

“你们两个,谁再敢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我就让殿前将你们拖下去,赏十鞭子再来回话。”周皇警告的看了眼四皇子和六皇子。

“吕溯游,既然事情是你侦办,就由你来在朝堂上审问。”周皇的命令让吕溯游迫不及防,暗想自己一个小小的不入品的小吏在这满朝皆是大佬人群里审问,这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么?

吕溯游巡视一周,竟没有一位比自己品阶低的。这要是自己审问,谁不都能怼自己?要是真这样的话,那还怎么审?非得罪一大波人不可。

吕溯游想从荆舒脸上得到一丝信息,可丝毫没有得偿所愿。此时的荆舒静闭着眼睛开始神游物外。

倒是刚刚帮自己说话的滕固行,眼里满是鼓励之色。吕溯游在联想之前荆舒说的话,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

于是吕溯游慷慨出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陛下,小子问话倒是可以,只是小子身份低微,若在问话时,有人不住打断问话,那小子该怎么办?”

周皇脸上有些难看,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朕允你在问话时,除非有必要,否则其他无干系之人,不得随意插嘴打断,如何?”

“多谢陛下体谅,小子一定使出浑身解数,不负陛下的信任。”

“你可要盘问清楚,究竟有没有幕后之人?或者,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贵妃和四皇子?”周皇饱含深意的看着吕溯游。

吕溯游心里一突:这tm还怎么审?这是威胁我吗?

这时,滕固行上前说道:“陛下,老臣听闻小吕大人与长公主以及六皇子素来交好,未免他徇私,老臣愿意从一旁协助监察,若是小吕大人有任何含糊包庇的地方,老臣绝不放过。”

吕溯游心里一喜,差点没笑出声来。

周皇嘴角一抽,望着滕固行跃跃欲试的老脸,一字一句道:“那、就、有、劳、滕、爱、卿、了。”

吕溯游先是向周皇一礼,接着又来到滕固行身前一礼道:“有劳大人监督。”

“你最好不要徇私枉法,否则老夫定不会放过你。”滕固行恢复之前的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吕溯游道:“小子自当谨记大人教诲。”

说完,吕溯游又将之前所查到的事,在大殿之上又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连玉,常嬷嬷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大人所说,句句属实,我二人无异议。”连玉和常嬷嬷急忙答道。

“好,你二人听着,之前你们所说,都涉及贵妃娘娘宫中的女史刘樱。我现在要向刘樱问话,若与你们所说不符。那定是你们双方之中,有人撒谎。若查出是你们二人所说为虚,后果你们清楚。你们可有异议?”

“大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甘愿受任何处置。”

“好!”吕溯游又复来到女史刘樱身前,问道:“女史刘樱,他二人所说,你可有异议?是否是你将蛊虫下到九皇子汤羹里?是否是你伙同其他两名公公杀了采薇姑娘,最后又毁尸灭迹?”

这刘樱长得倒是一副勾人的模样,杏眼圆脸,甚是丰腴。此时头发有些凌乱,面色又有些憔悴,更是我见犹怜。若不是在此方场合碰上,吕溯游真不介意上前结识一番。

在反观那刘义形貌,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让人怀疑二人是不是真的是兄妹。

刘樱哭丧着脸,眼中已经没了神采,行尸走肉般说道:“句句属实,是奴婢做的。”

“很好,其他先不说,我且问你,那‘惑心蛊’幼虫,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刘樱低头不语。

吕溯游接着说道:“你不说就以为能瞒的过去么?你要知道,你说出口和别人说出口,对我来说区别不大,但对你,对你们刘家来说,那可是云泥之别。”

刘樱抬头看了眼吕溯游,最后又不忍的看了眼刘义,说道:“是家兄交给我的。”

“你们算好时间,得到蛊虫和采薇姑娘回宫时间在同一日,接着你便找到采薇姑娘胁迫她,让她将蛊虫种在九皇子身上。甚至以她的娘亲性命相要挟。她出宫回家探望,就是你们胁迫她的开始,是也不是?

采薇姑娘心地善良,不忍加害九皇子,甚至不顾自己和母亲性命,扬言要向殿下举报你们,这才让你们下了杀手,甚至毁尸灭迹,是也不是?”

刘樱像是一下子被掏空所有,抽干了灵魂,瘫倒在地。

“是不是?快说。”吕溯游厉声质问。

“是,一切都如大人所说,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刘樱反反复复,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接着吕溯游来到刘义身边,问道:“刘御史,你可真是好深的算计,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如何与宫内的刘樱联合设计的,而且时间卡的如此准确。据我所知,要想和宫内之人互通消息,怕是你刘大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吧,说说看,究竟是谁为你们互相传递的消息?”

刘义心如死灰:“是殿下念我与妹妹兄妹之情,允我可以通过侍卫传递些家中书信,都是我一再央求的殿下,殿下一时心软,这才允了我此事。”

滕固行此时插话道:“陛下,四皇子身负护卫宫城之职,却私自允许宫内宫外互通款曲,这才酿成大祸。老臣参奏四皇子,假公济私此罪一也,与刘义结党营私此罪二也,老臣恳请陛下先撤了四皇子护卫宫城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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