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的样子,这一日沈南枝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逗着魏氏那只画眉鸟,魏氏一边缝着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她和鞠重的事儿,忽然门外小丫头兴奋得跑进来。
“怎么了春香?”
“夫人,小姐,是二爷回来了。”
“怎么这次和他哥一样吵吵嚷嚷的。”魏氏从塌上撑起身子往窗户上一瞧。“怎么带了个婆子来?家里不够他用?”
鞠放拍了拍身子,一低头,钻进门帘里,九月的燕都已经开始有了冷意,他搓了搓麻木地手。
“娘,妹妹,都在。”
“吃饭了没?”魏氏忙从小塌上下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怎么搞的,像个脏猴。”
“一路上着急往回赶。”他就着春香端上来的水洗漱了,也爬上小塌,坐在沈南枝一面准备着吃饭。“娘,我要多点菜,最近光吃冷肉了。”
“好,怎么还带回一个婆子来?我记得你官衙没安排人伺候。”
“哦,那是二爷府上的人,过去伺候妹妹。”
“是的娘,没想到你把她带来了?”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她还是决定就这么演一下。
“二爷还给你带了礼物,两匹马,一副舆图。”
魏氏继续拿着线绣鞋面子,她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二爷真是个妙人,哪有送女孩子这些的。”
“就是,我当时以为卫府备的啥金银珠宝,到时候我剽窃一点,结果还是这个。”鞠放吃了一口土豆,皱了一下眉头。“成是想让你多学学马,还有你那丫头,万一哪天有事会骑马方便些。”
“是啊枝枝,正好你二哥赋闲在家,这段时间就让他教教你。”
“就是,我不收学费。”他露出惯常的温和又矫桀的笑,恍忽又很像鞠天迟了,她呆愣了那么片刻,按了按手指,熟悉的疼痛感从心里升腾出。
“好。”
“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吃罢饭,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马厩里去,远远的看着卫婆和阿芙在那里喂马,鞠放从后面扯了扯她的裙角。
“怎么了?”
“说会儿话。”
“什么话?”
“不出一个月徐州汝南都要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
“二爷推测的,他让我给你传个话,让你看看舆图,发表一下对于时局的高见。”
沈南枝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卫殊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一个历史的旁观者,而且还是个不合格的旁观者。
鞠放靠在葡萄架下,含着个叶子,笑着看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有宏观意识,你在我印象里可是个小傻子。”
“那你的确当年学艺不精,被我骗了。”
“怎么?”
“我不过是通过装傻多和你聊天满足一下你这种大哥哥的心里然后再一点点抢占你的内心。”
“哦,罔顾我每次提醒你出去玩要注意安全,自尊自爱。”
“你当面给我讲的那些案件,我嗤之以鼻的很,从来都不可能是我被迫做什么,我若喜欢谁,都是主动出击。”
“那你现在也在主动出击卫殊吗?”鞠放不自觉的面上一冷。
沈南枝像看一个感情白痴一样看着他。“当然不,我再无爱人的能力,此后,我不想再去想着摘明月,我要明月奔我而来。”
鞠放不自觉的别过头去看向别处,他不知此刻他的内心酸涩将何以消解,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说道“你去看看马吧,卫婆会骑,你让她带你找匹温顺的,下午我教你。”
他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抱着胳膊离开了。
沈南枝朝他皱了皱鼻子,嘀嘀咕咕的骂了一声“神经病。”
她信步往马厩来,阿芙看她说完话连忙朝她招手。
“小姐,你看这两匹马品种还挺纯良的。”
“你看中哪匹就要哪匹吧!”
“我看这小个子的红马很温顺,适合小姐骑,颜色也好看,你肯定喜欢。”
“阿芙,你骑这匹白马可烈得很。”卫婆提醒道,“你还小,压不住马。”
“我会骑马,你不信,我骑给你看。”
把马带出来,阿芙对着那白马咕咕唧唧,然后拍了拍马头,翻身就坐了上去,本来这马驹子换了地方还挺暴躁,谁知竟然乖顺的低头啃着岩边的草。
“阿芙,真有你的,你怎么会?”
“小姐,这是马语,你看我再给你说几句。”
她转头看了一眼卫婆,卫婆也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两人又转头去看这开开心心的女孩子。
阿芙的来历是该查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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