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指甲，锋利的牙齿。
丧尸们在卷帘门上仅仅留下几道划痕，很快又退入黑暗。
“是老鼠，这些丧尸都变成了鼠人。”保尔完全不敢相信。
“你们动作再慢一点就能给我收尸了。”雷泽拍了拍灰尘：“难怪它们一直不敢靠近，恶心的老鼠。”
邱章也反应过来：“是它们，一楼的时候冲进工事的就是这些老鼠，它们一定是顺着墙爬进来的。”
“我还以为是丧尸有了智力呢，一群老鼠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以后去室内要更加小心。”
罗轶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沿着第六街追他一路的那些丧尸根本不怕光，而且奔跑时也没有四肢并用，所以丧尸的变异途径可能不止一种。
罗轶没有说出他的猜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说得对。”
五人整理装备，开始寻找出路。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中心百货的二楼，这是一整栋独立的建筑，一楼仅有三个出入口。
这里也是最早爆发病毒的几个地点之一，所以商场方面还来得及疏散人员，并将所有入口封锁。
几人分头查看商场，发现外面的丧尸进不来，但自己这些人也出不去。
“三个入口都被堵死了。”
“废话，刚才开了那么多枪，肯定把周围几个街区的丧尸全引过来了，这下我们死定了。”保尔眼里有些血丝。
“别急，只要他们进不来，我们就还有希望。”
“希望？靠我们身上这些东西，最多只能支撑十天半个月，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传宗接代吗？”
雷泽实在听不下去，吼道：“冷静，大不了就在这里等十天。十天时间，足够丧尸烂上好几遍了。”
“可是它们会变异，你也看到超市里那些老鼠了……”
“说到超市。”雷泽脸色一冷：“你刚才是不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里面？”
“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看到它们有多灵活。我们一共只有两把枪，如果那些老鼠跑出来，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多久。”
“胆小，真不应该带你出来。”
“咳咳……”邱章默默打断二人：“我枪里还有不少子弹，可惜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所以我想，我还是把枪交出来。”
“你自己留着。”雷泽对邱章说话，眼睛却盯着保尔：“我们都能挥动武器，你比我们更需要枪。”
“还有，我觉得我们不该离门太近，外面那些丧尸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商场内部空空荡荡，仅有些来不及清理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提醒人们灾难已经来临。
商场门外却人山人海，最靠进入口的几头丧尸紧贴着玻璃，后排的丧尸想往前挤，却又被更外层的丧尸裹挟，最后只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动弹不得。
这场面像极了购物节，疯狂的人们早早等候在商场门外，只等时间一到，就立刻冲进去抢购打折商品。
虽然个体的丧尸力量不大，但在群体的庞大数量面前，外层玻璃依旧被挤出一道道细纹。
“确实不能留在这里，天知道外面那些丧尸有没有变异，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以去地下。”罗轶提醒道：“十七大道没有街边停车位，所以这下面一定有地下车库。”
“对，可以从地下逃跑。”保尔精神一震：“我们赶紧找路。”
珍尼特和保尔立刻行动起来。
而此时的邱章脸色苍白，脖子上也都是冷汗，明显有些支撑不住，断腿骨头肉眼可见的变形，能坚持到这里都算是不很容易了。
“我走不动了。”邱章扒开队友搀扶的手：“你们先过去……”
雷泽不等他说话，立刻打断道：“说什么傻话，你要是感染了我就送你一程，你要是还活着我就带你会营地，没人会把你丢下。”
邱章摆摆手：“商场确实有地下车库，但车库出入口是开放式的，所以下面肯定爬满了丧尸，我们就这样下去就是送死。”
邱章接着说道：“我是做代购的，所以商场我熟。中心百货有四个楼梯间可以通到地下，车库有两个出入口。第六街那个口子很小，只够两辆车并排，如果在那里遇上尸群就死定了，所以我们只能走十七大道的出口，前提是我们能在下面找到车。”
“你这是在说遗言吗？”
“不是。”邱章摇摇头：“能活，谁愿意死。我刚说了商场底下一共有四个出口可以通往车库，所以我们首先要找到最安全的那个出口。可我现在这副样子，经不起上上下下的折腾。我让你们先过去，是让你们看看哪个口比较安全，我好跟着下来……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明白了，你这个样子确实不可能去探路。”
罗轶建议道：“要不我们留两个人在这里，剩下一个和我去找出口。”
“不用。”保尔终于勇敢了一回：“你们两个留下，探路的事有我和珍尼特就够了。”
雷泽来回看着两人，想了想，点头道：“我们在这里等你。”
“这里目标太大。”罗轶指了家金店：“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邱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邱章最后还是把枪交给了保尔，保尔犹豫了一下，又把枪递给珍尼特，然后挑衅地看了雷泽一眼；“我也是能挥动武器的人。”
说着，两人立刻消失在视野里。
另一边，罗轶确定金店没有丧尸，三人也暂时得到休息。
邱章膝盖的伤口不深，用水清洗一下问题不大，脑后破了些皮，可能这几天睡觉不能仰卧了。这些都是小伤，唯一要命的是右小腿，骨头都被压弯了，再加上刚才跑了一路，腿上的肌肉都开始肿胀。
“你忍一下……可能会很痛。”
“唔。”
没有合适的工具，两人只能先让骨头归位，然后做最简单的固定。
不过邱章全程没喊过一声，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期间保尔和珍尼特回来过一次，他们已经查看了两处出口，情况不容乐观。
雷泽提议四人轮换探路，却被保尔拒绝，于是罗轶只能继续留在店里。
金店的位置差不多在一楼正中央，距离几个出口都很近。而且不是临街店铺店，不用担心被街上的丧尸看到。店门正对商场的主要通道，视野也比较开阔。
“竟然是卖钻石的。”雷泽看着柜台上华丽的首饰：“当年这一块石头可花了我好几万呢。可惜这都是强化玻璃，比脑壳都硬……”
罗轶笑笑：“现在这种时候，一片面包都比它有用。”
“是啊。”雷泽也释然了：“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希望他们能找到出路。”
“哼。”雷泽笑了一声：“你知道保尔为什么要自己下去探路吗？”
“为什么？”
雷泽摇着头：“他是怕我们找到出路以后，就不管其他人直接逃跑。这家伙不能说胆小，就是心眼太多，肚子里的肠子跟他家那几台老式摆钟一样复杂。”
“原来是这样……”罗轶也明白过来：“那你就不怕他带着珍尼特逃跑？”
“放心，他会回来的。”邱章恢复了些说话的力气，但脸色依旧很差：“五个人总比两个人安全，保尔不是蠢货，就是肚子里的弯弯绕太多。而且珍尼特不会扔下我们，她不是这样的人。”
“说得没错，所以你就放心等他们两个回来吧。另外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雷泽转移话题道：“之前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就是那招。”
雷泽左右比划了好一番，罗轶才看明白，这是问他怎么躲开手弩，把匕首架到他脖子上的。
“是擒拿的招数，我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功夫。”说着，罗轶又用慢动作演示了一遍。
“厉害，厉害，我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雷泽摸着脖子，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你那把匕首也不错，跟我送人的那柄很像。”
罗轶直接摘下匕首，递给雷泽：“我想，这就是你送人的那柄。”
“真是……你从哪儿拿到的？”
“别担心，弗里他很好。”